“你怎么了？说，一个字都不要漏。”
“我就咬了他的手，把他的手背咬破了，他松开了手要拿棍子打我，我就跑了……”
“你有没有说过什么？”
“有。”
“你说什么了？”
苏谷雨怯怯地看了一眼苏白露，飞快地低下了头。
“没事，你把当天发生的事都告诉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说要打死我，还要拿棍子打我，我就一边跑一边说要砍死他，我真的是无意说的，当时他一路追着我打，我没想过要真的砍死他啊！姐姐，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别哭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有姐姐在，谁也冤枉不了你，你不能一味地哭，要打起精神，明天在堂上才有力气说话！”
“是，可是，姐，我们哪有钱请状师啊，我自己去和官老爷说，他们能相信我的话吗？”
“谁说你没有状师了！我当你的状师！”苏白露认真说道。
苏谷雨身形一顿，疑惑地看向苏白露，只见他那个一向都唯唯喏喏的姐姐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她的双眼是那么的自信充满光芒，让他不由自主的信任起来。
“好。”苏谷雨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苏家，苏白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句句想着苏谷雨说的那些话，她临走前又问了苏谷雨许多细节，结合着王氏说的那些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她仍是毫无睡意，一个人走到院子中。
就在这时，更鼓响了起来。
苏白露眼睛一亮，蒙头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赶到府衙前，外面已经站满了前来观看庭审的百姓。
苏白露挤在人群里，耳边是人们的议论声，舆论对苏谷雨非常不利，人们似乎认定了苏谷雨杀人了。
也是，现场的证据对那小子确实非常不利。
苏白露仔细地听着人们的议论，她脸上蒙着一块白纱，在人群里认真观察着。
就在这时，升堂的鼓声响了起来，威武声响起，纪墨言威风凛凛地坐到堂前。
惊堂木啪得一拍。
苏谷雨便被带了上来。
苏白露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他看起来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虽然个子高高的，却非常瘦弱，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因为日夜劳作，皮肤有些粗糙，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子，更显得瘦高瘦高的，再加上苏谷雨样貌好，在这大堂上，竟显得鹤立鸡群。
只是那孩子一上堂，便吓得颤抖起来，一双委屈的眼睛滴溜溜地看向苏白露。
“你杀了我相公，是你杀了我相公，我要杀了你！”李铁匠的妻子李氏红着一双眼睛就要往那孩子身上扑。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苏谷雨跪在地上，拼命地摇头，却也只会说这三个字。
“肃静！这是衙门，哪里能容你们这样胡闹！”纪墨言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李氏和苏谷雨都不说话了。
苏谷雨瑟缩成一团，跪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旁边的李氏一脸愤怒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吃了，看着苏谷雨委屈的样子，苏白露一阵心疼，她这才发现，原来只以为是借了苏白露一个皮囊，其实在心里，她早就把这个苏谷雨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了。
“你前日因何与李屠户争吵？又为何半夜过去行凶？快些一一招来！”纪墨言冷冷问道。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苏谷雨到底是个孩子，一下子被扣上杀人的大帽子，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拼命摇头，却还是反反复复只会说这三个字。
“我明明看见你了，那刀还是你的砍柴刀，你还敢抵赖！”李氏恶狠狠说道。
“不是我，你为什么非要赖我，为什么非要赖我！”苏谷雨满脸通红，愤然出声。
“我赖你？整条街的人都看见你和我相公争吵，你的砍柴刀又插在他身上，这是我赖你吗？”
“对啊对啊！”
“就是。”
“还不承认！”
“小小年纪，看着眉清目秀的，竟然敢杀人！”
“真是岂有此理！”
……
人群里传来各种声音，显然都是对苏谷雨很不利的。
“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大刑伺候！”纪墨言又重重拍起了惊堂木，并把一支竹签扔到地上。
“慢着！”苏白露一边听着堂上的审问，一边打量着围观的村民们，不放过一丝的蛛丝马迹。见要对苏谷雨用刑了，她便走到堂上。
“是你！”见是她，纪墨言眼前一亮，就要起身，刚要起来，便想起这是在堂上，又赶紧坐好。
苏白露也不多和纪墨言多说，看向旁边哭天抢地的的李氏问道，“这位大婶，你说你亲眼看见他杀了你相公对吗？”
“是！我亲眼看见的！”
“那你能说说他是怎么杀的吗？”
“他就是拿着那把砍柴刀，狠狠冲我相公刺过去的！”
“他是怎么刺的呢？你能给我们做一下吗？”苏白露说着，便捡起地上那支竹签，递给李氏。
李氏疑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堂上坐着的纪墨言。
“你就做一下吧，他是怎么刺的你相公。”纪墨言沉稳出声。
“是。”李氏拿过竹签，高高抬起手腕，往下用力刺了过去。
“你确定是这样杀的吗？”苏白露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是！”我确定！”李氏咬牙说道。
“那好，我再问你，你相公是半夜死在院子里的，你又怎么能确定那杀人凶手是他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半夜亲眼看见他行的凶，当时正是戌时，更鼓声刚刚响完，他进了我家院子，我相公以为来了贼人便出去了，谁知道他拿起刀便刺，当时我也跟出来了，月光正好清清楚楚照在他的脸上，我看得很明白！”
“大人，我问完了。”苏白露转过身，看向纪墨言含笑说道。
“姑娘，可是有什么疑问吗？”
“是，我还需要再确定一件事，大人可否让人带我去看一看那李铁匠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