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情？”顾南风脸都白了，拎着邬老头儿的衣领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顾小姐！”邬老头儿拼命把顾南风的手拉下来，拍了拍自己的领口，满脸写着不高兴，“我知道的就是晁氏出事儿了。这大企业的事情多了去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人给得罪了。”他低声又嘟囔了一句：“还那么爱管闲事。”
“你说什么？”顾南风还想踹他，被边小之拎到了一边。
“你好好说，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邬老头儿没有说话的机会，因为褚启明进来了。而他的身后，跟着他那个宝贝儿子，褚宇楠。
“你们过来怎么也不等一下我？”褚宇楠一进门就开始抱怨、
“还不是……”顾南风刚要开口，就被边小之碰了一下。
“不是什么？”褚宇楠走到几个人的面前，“对了，还没跟你们介绍，这个是我爸。”
顾南风哼了哼：“谁不知道褚部长。”
褚启明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褚宇楠觉得自己老爸和这几个人的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心里也觉得有点别扭。还是想着岔开话题：“怎么那么多记者啊。”
说着，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闷死我了。”
这两句话明显是不搭边，他说出来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干咳了两声，然后拍了一下站在边上的褚启明：“老爸，肯定是因为你啦。真是热搜体质诶，到哪里哪里就有聚光灯，真是比明星还要抢手啊。”
褚启明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个专属于慈父的和蔼的笑容，笑骂道：“你这小子的，真是没大没小。”
边小之看着那边的父慈子孝，只觉得讽刺。她不能否认褚启明对自己儿子的好，可是褚启明这个人绝对不是在他儿子眼中的光辉形象。
“褚部长。”邬老头儿刚刚还一副任打任骂的窝囊样，这会儿看见褚启明来了，整个人就跟打了一针肾上腺激素，瞬间就活了起来。
褚启明看了他一眼，客气地微笑：“邬院长，好久不见。”
这两个人还认识的？边小之冷言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两个人莫名就让她想起官商勾结这四个字。
两个都是大假人，不管是笑着还是说话，都是虚情假意。
“是啊，好久不见了。您上次来还是看钱部长，真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钱部长都去世那么多年了。”邬院长的语气有些感慨，然后上去想要去跟褚启明套近乎，却在触及褚启明的目光时顿了顿。
钱部长？边小之马上在脑海中搜索出这个钱部长。
说起来，这个钱部长还是褚启明之前的上司。两人的年纪差的不小，钱部长几乎把褚启明当成了半个儿子。
后来钱部长退下来之后，褚启明就坐上了他的这个位置。
说起来，钱部长刚退下来的时候褚启明每个月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探望他，后来次数就越来越少，最后也只是在钱部长去世的时候露了个脸，就没有再出现过。
边小之冷哼了两声，名利场上哪来的真心，褚启明那么多年对钱部长的关照，说白了只是因为当时刚刚坐上这个位置，只有讨好钱部长才能收拢那些部下。
后来这位置坐稳了，自然也没有必要再讨好这个已经退下了的老部长。反而这个老部长的存在，会成为他的威胁，毕竟，他知道太多自己的事情了。
“钱部长是怎么去世的？”
边小之问系统，然后加了一句：“当然，关于这个问题我在网上都能查得到，问你只是想要一些比较细节的过程。”
系统依旧维持了它正常状态下因为小气而显得高冷的风格：【既然宿主说能查的到，那您就自己去查吧。】
“你！”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说那句多余的话了。可是系统既然说了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表示着，那个钱部长的死和褚启明有关？
反正从褚启明出现到现在，她就没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好人。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那就是这个养老院幕后的人到底是谁？褚启明出现的时候，她觉得是褚启明，可直到现在，都没有迹象表明，褚启明就是那个幕后的黑手。
她这边绞尽脑汁，那头，面对邬院长的热情和讨好，褚启明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他十分自然地在大厅正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褚部长，这个事情您应该心里有数吧。晁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万圣杰这话只是试探，邬老头儿这话不会乱说，所以晁氏是真的出事了。只是不知道褚启明出现得那么巧合的，这个事情和他到底有多少关系。
褚启明“哦”了一声，还没开口，一直站在边上的褚宇楠倒是挺明白了几个人说的话。
“爸，你们口中的晁氏就是晁厝和晁白的那个晁氏吗？”
边小之幽幽看了他一眼，整个广安市除了晁家兄弟的那个晁氏，难道还有另一个吗？
“我心里怎么可能有数。”褚启明笑道，“晁家那两兄弟的主意可大了，旁人还真是插不上手。”
“褚部长是一般人吗？”万圣杰针锋相对，怎么都不相信这个事情和褚启明没有关系。
“万圣杰，你讲话注意一点。我爸怎么可能会和晁氏的事情有关系。”褚宇楠打断两人的对话，额角青筋暴出。
他本来就不喜欢万圣杰，现在看见他那么针对自己的父亲，心里那口气怎么都忍不下来。
“褚部长不是过来视察的吗？”眼见着这几个人之间的矛盾要进入白热化，边小之连忙开口。褚启明看了一眼万圣杰，神情严肃：“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个老干部都受了不小的惊吓，上头的人已经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
邬院长嘴唇发抖：“其实就是意外，秋天天气比较干燥，一点小火星就会引发大火。这个事情实在是不在我的意料之中。褚部长，您也知道我……”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褚启明丝毫没给邬老头儿面子，开口打断他的话。邬老头儿脸色一白。
刚刚他扯了那么多话，就是想把这个话题给带过去，可是没想到因为边小之的这么一句话，就把话题给带了回去。
而且……他看了一眼站在褚启明边上的褚宇楠。
褚宇楠这个人他们都是知道的，被保护得太好，一心要做正直无二的警察，而对于基本的人情世故却不甚清楚。在他面前，很多话都没法说出来，更别说还有边小之这些从一开始就跟这件事情纠缠不清的人。
他只觉得心头七上八下的，那种别扭劲儿就像是一个人用双手抓着他的心脏，然后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
“这个事情我会让专人调查的，就算是意外，也要给我找到意外的源头！”褚启明的话倒是掷地有声。
边小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人官腔打得一板一眼，可她怎么在褚启明话音落下的时候看见邬老头儿的眼睛亮了一下？
褚启明并没有待多久，交代了一下后续处理的事情就离开了。褚宇楠看着褚启明的视线消失在视线中，倏然就把脑袋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万圣杰：“你刚刚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爸一心为人民服务，你有什么权力去质询他？”
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根筋。
边小之心想，她以前还一直觉得顾南风是个一根筋的女人，现在看起来，顾南风那样的都是进化成功了的，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始终活在他爸给他建立的象牙塔中，不知道世事难测。
“既然褚警官都说了，褚部长一心为人民服务，那接受人民的质询应该也是他分内的事情吧？”万圣杰的眼中含了几分不屑，他浅淡地扫了眼褚宇楠，“昨晚上一夜没睡，有些累了。褚警官，失陪了。”
说着，就拉过边小之，又对顾南风说了一句：“顾小姐，您还要在这里讨人嫌吗？”
顾南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跟着万圣杰就走。
在褚启明的庇护下，褚宇楠还真没受过那么大的气。看着三个人离开的背影，他深吸了口气，跟了上去：“你们有地方住吗？”
三个人同时回头看他。
昨晚上的大火把他们住的房间都烧了，说起来，还真是没有地方可以休息。正想说让邬老头儿找个新的房间，褚宇楠别过脸，似乎是有些不自在：“这里有我爸的房间，你们可以去休息一下。”
边小之眼前一亮。难道这就是瞌睡了就有人给你送枕头？她看了一眼褚宇楠，这人真是坑爹，要是褚启明知道他儿子痛痛快快就把自己休息的地方给卖了，估计要气得拿鞭子抽这个傻儿子。
这些念头在电光火石间就从她的脑海中掠过，然后她露出个属于“边小妮”的甜笑：“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