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出错?”晁白翻了个白眼,“你进去就知道了。”
“走吧。”
晁厝都这么说了,边小之觉得自己再矫情下去也有点过分,她长叹口气:“好吧,既然你们都……诶,等我一下啊。”
果然是盲人推拿,估计是为了省电费,里面的光线非常昏暗。勉勉强强看得清脚下的路,还有周围那些摆放着的柜子。
“几位,推拿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边小之一把拽住站在边上的晁白,定下神才看见面前站着个人。那个人戴着墨镜,看着瘦瘦小小的,一个男人,但是身高却比边小之还矮一点。
“嗯,我们要张师傅。”晁白对着那人点头。
那个人抬起头,景观隔着墨镜,他们还是能感觉到那个人的目光在三个人的身上分别扫过,平淡的语气又在狭小的空间响起:“张师傅不在。”
“我约好了。”他拿出一个圆盘一样的东西递给那人,“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进这地方还要信物,搞得跟地下党似的。”边小之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低声抱怨。
那个人回头似乎看了她一眼,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冷血动物盯上,那种冰冷黏腻的感觉让她抖了抖。她连忙闭上了嘴巴,接着,就被晁白扯了一下:“这东西我花十万买的,就相当于是入场券。没这东西你压根就进不来。”
边小之张着嘴巴,这破地方进来竟然要十分,三个人平均一下一个人也要三万多,赚了那么多钱也不知道把门面修葺一下。
“到了。”晁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才发现,几个人到了一个非常开阔的地方。但是这地方还是十分昏暗,可见度只有一两米。
之所以觉得开阔,是因为那个人说话的时候竟然有回声。
“张先生,人来了。”
那个人的话音落下,就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估计是走远了。他的脚步声刚刚消失,就听见正前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就是你们找我?”
看来这个人就是头头了。
“这就是他们的老大张效诚,是个盲人。”
盲人?边小之眯了眯眼。
怪不得刚刚那个人就算在那么昏暗的地方也戴着墨镜,对于盲人来说,别说带墨镜,就是眼睛蒙起来都能行动自如。
所以说,这个地方是张效诚的主场,反而他们作为正常人,在这边的行动力远远不如那个瞎眼男人。
“在别人背后说人家,可不好。”张效诚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却也透着两份冷意。残疾人都有很强的自尊心,听到晁白那么说估计心情不会很好。
“不好意思张先生,我这个朋友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不懂事。”
晁白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递上从那箱子里拿出来的一块金子:“您看看,这值多少钱。”
张效诚接过金子,空气中传来他逐渐急促的声音:“你们这个金子哪儿来的?”
“捡的。”晁白答道,“您还没回答我,这成色一块黄金值多少钱?”
下一刻,就听见“哐啷”一声,张效诚竟然把金子扔到了地上:“不要。”
边小之心里来了一句:“套路来了。”
买东西的人不都是这样,看到喜欢的东西要说不要,不然的话就砍不到一个美丽的价格。她摸索着捡起地上的黄金揣进口袋,一手拉一个:“既然不要的话,那就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要往刚刚来的地方走。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张效诚叹了口气:“你们还有多少这样的金子,我都要了。一块给你们五十万。”
“就这一块。”
边小之心满意足转过身,耸了耸肩,却发现这个人根本就看不见。
她站直了身子,心中不停盘算。这人是老行家,肯定知道这个黄金的价值。那些箱子里,每个箱子都有二十块这样的黄金,加在一起还真是价值连城。
“怎么可能,这些东西当年生产了一批出来,起码有两百块,怎么可能就剩下那么一块?”张效诚一紧张,话就脱口而出。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我的意思是,要是多拿一点来还能开个好价格,就这一块,实在是不好出手。”
这就跟古董一样,成对的都能卖个好价格,但是只剩下一个的,价格就要大打折扣了。
“原来是这样,这样吧张先生,我们到时候给你介绍个人来,她手上起码有将近两百块。到时候你直接把钱给我们。”
“这不合常理。”张效诚摇头。
“那我们的合作就算了吧。”
“等一下。”张效诚听到边小之转身的声音,连忙叫住了她,“你就不担心我们不通过你们直接做生意?”
“不担心啊。”边小之笑眯眯的,要是那个人能看见,就会看见边小之眼中那一道促狭的光,“商人逐利,你跟她合作,一块黄金要五十万,跟我们,就给你四十五万吧。怎么样?”
一块便宜了五万块钱,一箱黄金就是一百万,十箱黄金就是一千万。
那个人不说话了。
反正他们都是在城市最黑暗的地方,大不了做了这一票直接跑路。
“好,我跟你们合作。”
从那昏暗的地方出来,边小之刚想大口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却忘了这一路的香水味,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有人在骂我。”她揉了揉鼻子,才发现晁白的脸色简直难看得不行。
她在晁白的面前晃了晃手:“喂,你该不是中邪了吧?让边上的鸡精小姐姐帮你化解化解?”
“你才中邪了。”晁白瞪了她一眼,“整整少了一千万,想想都肉疼。我的限量版兰博基尼啊。”
“还真是中邪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哥是怎么想的?”边小之扫了一眼晁厝,刚刚晁白说兰博基尼的时候,晁厝就皱了一下眉头,这人真是古板。
听到边小之这么说,晁白还真傻乎乎地去问晁厝了:“哥,你是怎么想的?”
“等事情结束了,我送你一辆。”
晁厝说完,加快脚步走了。这地方,他真的是多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边小之,我哥是什么意思?”晁白站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他在外面再怎么横行霸道,高冷无情,但是在晁厝的面前还是像个孩子一样,用边小之的话来说就是,反差萌,还是蠢萌蠢萌的。
她伸长手,在晁白的头上呼噜了一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打个巴掌给块甜枣呗。”
说完这句话,边小之追着晁厝的背影就走了。
晁白站在原地还懵懵懂懂,半晌才迷迷瞪瞪地说:“就一千万,这巴掌也没多疼啊。”想想那即将到手的限量版跑车,他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动力,一溜烟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跑去:“等等我啊。”
陆梓铭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非常不好,跟他以前奢靡无度的生活比起来,简直是猪狗不如。
他本来就混迹在各个情妇之间,很少回家。陆家的那些下人大多数又都是屈沛柔带来的,跟屈沛柔一条心,表面上没什么,可是暗地里没少给他下绊子。
要么就是菜咸了,要么就是衣服没洗干净,尽管都是小事情,但是堆在一起也能把人给整崩溃了。
偏偏他又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跟屈沛柔告状,不说他现在那种浓烈的“寄人篱下”的感觉,就是想到屈沛柔那会儿踹自己胸口的狠劲儿,他都不敢去惹这个刺儿头。
“让我进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陆梓铭一愣,下一刻狠狠磨了磨牙。
洪燕。
这个女人就是他们夫妻关系的导火索,如果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野种,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得罪屈沛柔,甚至把自己的女儿给……
一想到这些,陆梓铭就恨不得吃了外面那个女人。之前因为自己不能出门找不到她,却没想到她现在竟然送上门来了。
洪燕还在外面闹腾。她一直知道陆家的地址,但是之前陆梓铭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加上陆家主母凶狠,她就敛眉顺眼地做她懂事乖巧的小三。可是现在,外面都在传陆梓铭倒了。
这个男人倒了,那她怎么办?难道那么长时间的奢侈生活都要成为泡影?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后果,洪燕的手就忍不住抖了起来。
以前那种生活,她死都不要再回去。
“你们听到没有,给我让开。不然的话,我让陆总把你们都给……”话没说完,就看见陆梓铭站在大门口,和她遥遥相对。
她原本还以为陆梓铭真的跑路了,到这里也不过是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真的被她被碰到了。既然陆梓铭肯出来,那就是对自己还存着几分感情。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希望满满,尖着声音叫了一声:“陆总。”
陆梓铭慢慢朝着大门过来,亲自开了门,冷了几天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洪燕心头一热,朝着陆梓铭的怀抱扑了过去。可是人还没碰到,眼前一晃,肚子上就是一阵剧痛。
她抱着肚子后退,不敢相信陆梓铭竟然朝着自己的肚子踹了过来。
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冷汗直流,但是陆梓铭脸上的神情更是让她从心底升上一阵寒意。
“孩子多大了?”
“两,快两个月了。”洪燕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自己,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
“哦,快两个月了啊。”陆梓铭语调温柔,但是下一刻,却猛地踩上洪燕的肚子,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吓人,“说,谁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