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都说了是嫁妆,到了陆家当然就是陆梓铭的东西。”在边小之冷酷无情的视线下,晁白话音一顿,“那个,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什么年代的人了,还嫁夫随夫?”边小之白了他一眼,“这位英俊潇洒聪明懂事的小哥哥,你觉得屈沛柔会把那么多黄金给陆梓铭?”
晁白非常喜欢边小之形容他的时候那一堆前缀,尽管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形容有点奇怪。他轻咳一声:“当年屈沛柔对陆梓铭爱得深沉,很有可能脑子一热就把所有东西都给了陆梓铭。”
“也有可能。”边小之点头,毕竟女人在感情面前智商会变成负数。她慢慢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挑了挑眉,“但是现在陆梓铭和屈沛柔势同水火,这些黄金她就不想着拿回去?”
“可是陆梓铭都进去了,她还能怎么折腾?”晁白的话被晁厝打断,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淡然一笑:“陆梓铭已经被保释出去了。”
果然上头有人就是不一样,犯了那么大的事情都能被保释出去。
边小之慢慢敲打着沙发的扶手,作沉吟状:“其实我觉得吧,陆梓铭出去不一定是屈沛柔的手笔。”
两人都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边小之。晁厝慢慢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看啊,陆梓铭这个人也算得上是作恶多端,外面那么多人想找他算账,这么看起来,监狱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她抖了抖眉毛,“走,我们去看看热闹。”
陆家。
陆梓铭猛地抽了口烟,身子往后一靠,闭上眼睛。
“陆梓铭!”屈沛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下一刻人已经站在他面前,“把东西还给我。”
“东西?什么东西?”陆梓铭在烟灰缸里按了按,抬眼看了一下屈沛柔,“老婆,这么急急忙忙干嘛,我又没死。”
“谁是你老婆?”屈沛柔冷笑,“那么多年,你有当我是老婆吗?”
“怎么没有?”陆梓铭站起来搂住屈沛柔的肩膀,“我一直当你是我老婆,不然的话怎么会跟你生两个女儿。”
不说两个女儿还好,一说两个女儿,屈沛柔一把推开陆梓铭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有两个女儿啊。”一想到陆雨晴自杀时候的惨样,屈沛柔就觉得怒从心中起。
所有的事情都是陆梓铭搞出来的,就为了……
她扔出一张纸,陆梓铭扫了一眼,发现那上面是陆雨晴的字迹。心里产生几分不安,上前捡起地上的纸,倏然变色。
“这丫头怎么信口胡诌,你也知道我那么多年在外面也没折腾出什么事情。更不要说年纪都大了,更不能……”陆梓铭越解释越觉得自己心虚,而屈沛柔的神情也越来越难看。
“你当然折腾不出什么事情。”屈沛柔淡淡地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年你在外面鬼混我都不管你吗?”
陆梓铭眼皮一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住屈沛柔出口的话:“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一次前列腺发炎?”
陆梓铭的思绪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候陆雨曦才刚刚出生,他却得了前列腺炎,甚至严重得要开刀。
“那个时候,我就让医生给你结扎了。陆梓铭啊,你都被人道阉割了,那个女人难道还能单性繁殖?”
说到这里,屈沛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到了后来简直笑得喘不过气来。陆梓铭的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你说什么?”
“陆梓铭,你耳朵聋了吗?”屈沛柔拽住陆梓铭的手,“那个女人心机太重,没想到最终她还是把我们两个给离间了。”
陆梓铭气得眼睛通红。什么叫做自己被人道阉割了。这样说,他难道连一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
眼前的屈沛柔的影像慢慢变得模糊,他觉得胸口剧痛,竟是被屈沛柔一脚踹在胸前。
手一送,屈沛柔掉在地上。
“二十多年,你应该不知道我学过跆拳道。真没想到,无聊时学的东西竟然在今天派上用场了。”
她撑着边上的桌子站了起来,目光平淡地看着陆梓铭,然后扔过去两份东西:“一份是晴晴的,一份是曦曦的,不管你信不信,她们都是你的亲生女儿。陆梓铭,你没想到吧,你把你的亲生女儿给逼死了。”
陆梓铭看着报告单上那醒目的“99.99%”,原本就痛的心一抽一抽得更痛了。
“我的那个小弟弟掌握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陆梓铭,你这个时候要是不跟我站在一起的,把那些黄金拿出来,我们陆氏,就真的完蛋了。”她在陆梓铭的面前蹲下,慢慢地开口,“现在你只有陆家可以待,只要出了这个门,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陆梓铭的底气明显有点不足。
“对,当然是法治社会。”屈沛柔笑得一脸灿烂,“可是就算是法治社会,一天照样会死那么多人,车祸,意外,你说你会是哪种死法?”
陆梓铭瘫软在地上,没了之前的潇洒和癫狂。相反,却是满脸的疲惫:“仓库的杂物间。”
晁家。
“你说什么,放回去?”
晁白和边小之达成了神一般的默契,愕然看着晁厝,接着又不约而同转向那金光闪闪的十个箱子:“都搬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放回去?”
那么多黄金,又不能被别人知道。他们手下都没叫,三个人辛辛苦苦搬回来的,这人现在却说要放回去?
“我不搬。”晁白手一甩,躺在沙发上,“这东西搬回去根本就没用,难不成还要还给屈沛柔那个女人?而且这是我爷爷的东西,怎么说也有我一份,留在这里怎么了?”
说白了,他就是见不得屈沛柔那个女人好。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陆氏正是用钱时候,陆梓铭和屈沛柔为了较劲暗地里都买了不少股票,在外头有没有欠债都不好说,手上的流动资金估计更是一分都没了。
要是被屈沛柔把黄金拿走卖了,陆氏就等于找到了救命稻草,那他们做的那些努力又算什么?
一想到这里,晁白觉得自己更郁闷了。他急走几步,抱住一个箱子,带着一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气势闷声说:“反正我就是不搬!”
边小之也不高兴。
陆梓铭和陆氏可以说是息息相关。陆氏要是因为这些黄金得救了,那就等于陆梓铭也得救了。眼看着两个月的时间就要到了,到时候还没完成任务,系统那小心眼的家伙肯定不会通融一下,她估计得直接嗝屁了。
“你们觉得这些黄金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晁厝的话就像是一个水雷,在平静的湖里炸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这个事情难道不是好事?”
边小之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捡到五块钱就笑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更别说现在。要是这十箱黄金是她的,那真的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当然不是。”晁厝的手抚过那些黄金,“你们还记得刚刚小之说的话吗?”
说实在的,边小之连自己说过什么都忘记了。晁白更想不起来,一脸困惑地盯着他哥。
“你刚刚说,这些黄金是屈老爷子在一个山洞捡到的。”晁厝拿起一块黄金,“这种成色的黄金,估计是二三十年代,这些东西存着没事,但是真要卖出去……”
他看了一眼两人:“先不说会不会有人买下来,怕就怕在买这些东西的人不厚道。”
“我知道了。”晁白站起来,跟刚刚的萎靡比起来,现在的他就像是连着睡了十多个小时,精神状态好的不像样,“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广安市的黑市在著名的红灯区,而且都是晚上开张,白天休息。
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掩盖了那一片繁华下的黑暗。
边小之非常好地起到了保护作用,至少让那些花枝招展站在街边的小鸡们不至于上来拉人。
“怎么,想去?”
她看了眼一直神色不虞的晁厝,相比起晁厝,晁白简直是游刃有余。这万花丛中过的公子哥儿到了这里,也不过是从高级植物园到了野花丛中,换个地方,心情还是一样的。
但是晁厝就不一样,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加上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香味,让他眉头越来越紧。
边小之明知这样却还是故意打趣,看到晁厝瞪了她一眼,觉得更好玩了。正要上去调戏一下,就被晁白拉了一下:“我们来有正经事,你不要在折腾我哥了。”
“哦。”边小之讪讪地缩回手,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这地方就是个养鸡场,你说的黑市在什么地方?”
晁白差点因为边小之那语出惊人的“养鸡场”笑出声来,捂了捂嘴巴,下巴一点:“喏,就是那里。”
在这条小街的中间,有个一扇门面的小店,边小之扒在门上看了一眼。
“盲人推拿?”她转过头看晁白,眼中是满满的不信任,“小晁先生,你该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