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风，你真是够了。”边小之双手抱胸站在顾南风的面前。
刚刚眼巴巴发短信的人是顾南风，现在这个知道人在楼下却怂的不行缩在角落的人也是顾南风。
“我就是不想去见他。”顾南风浑身不自在。谁能想到晁白会到自己楼下，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人家背后说坏话却被人当场听见，别扭的不行。
边小之被这女人郁闷得不行，正要说话，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好了，你不下去，人家上来了。”
“人呢？”晁白一进门就四下张望，然后用嘴型问坐在沙发上的边小之。
边小之的眼神扫向房间，然后故意抬高声音：“顾南风说她太累了，要睡觉。”
顾南风在房间里挠墙。边小之这个损友，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为了躲某人。
晁白一副了然的样子，也抬高了声音：“哦，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你们这样鬼才休息得了！”顾南风猛地推开门。
边小之看了一眼气冲冲的顾南风，叹了口气：“又不是不让你休息。”
顾南风被这话给噎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没好气地说：“你来干嘛？”
晁白晃了晃脚尖：“你刚刚不是问我晁氏怎么样了，我过来回答你啊。”顾南风瞪着边小之，一条短信而已，晁白怎么这么快就知道那条短信是她发的？
边小之无辜地耸了耸肩膀。
这傻姑娘，又被人给诈了。
果然，晁白笑得见牙不见眼，闲适地坐在沙发上：“边小之的语气和你不一样。本来还不确定，现在已经十分肯定了。”
顾南风脸涨得通红，有些懊恼地捏紧了拳头。
“诶，你来干嘛？”边小之对顾南风实在是太了解了，知道她这样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动手掩饰内心的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顾南风把手放了下去，坐在沙发的角落别过头不说话。
晁白看了顾南风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被折叠成一个小方块的纸递给边小之。
“这是什么？”边小之接过纸，发现是一张医院的诊疗单，“金春梅？谁啊？”
“就是你们家那位的舅婆，金女士。”晁白一脸你这人不要紧吧的表情，看着边小之：“这是我早上让人拿到的，你们应该也知道，金女士恢复正常了。”
“我知道。”刚刚就听说了，要不是因为金女士恢复正常，直接出庭指认了陈金茂，那家伙也不可能那么快进去。
当然，边小之的内心还是十分困惑的。
那可是老年痴呆，可以说，当前的医学从来没有老年痴呆痊愈的案例。如果说是因为那个车祸，那金女士未免也太好命了吧？
这种奇迹，在碰到系统之前，边小之是绝对不会去相信的。
“是你？”想到系统，她就又忍不住了。目前，能达到那一水平的，只有这个平时不靠谱，但是关键时候还是顶得上用场的罗密欧。
【宿主，系统还没有那么空闲。您怎么不想想，可能那个金女士并不是不治之症呢？】这一句话让边小之如同醍醐灌顶，马上反应了过来。
是啊，如果不是老年痴呆，那就能解释为什么出了个车祸，金女士就恢复正常了。
现在的医学上就有很多和绝症类似的病，很有可能就会让人产生误会。更不要说，金女士一直都在康乐养老院，很大的可能性就是被邬老头儿给瞒下来，再加上看护她的陈金茂又是狼子野心，普通的精神疾病不多久就硬生生熬成了他们口中的老年痴呆。
越想边小之越觉得自己手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她抖了抖手臂：“太恐怖了。”
“什么恐怖？”晁白不知道她心里的OS，刚要追根究底，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顾南风给挤到了边上，“之之，我们去医院看看。那个金女士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样子，说不定能知道一些一般的人不知道的事情。”
边小之眼前一亮。
顾南风说的没错，就因为金女士疯疯癫癫，在邬老头儿和陈金茂的眼中，她就是一个不受威胁的人。在这样的人面前，他们完全可以卸下自己的戒备。所以金女士没准还真的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走，去医院。”
“金女士不在医院，她被万圣杰接走了。”晁白挠挠头，“我来就是想和你们说这个事情的，差点就忘记了。”
万圣杰？
自从昨天万圣杰从褚启明那里离开，她们就没收到和万圣杰相关的消息，所以怎么都没想到万圣杰竟然把金女士给接出去了。
不过想想也是，金女士怎么说也是万圣杰的舅婆，接回去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边小之的脑海中总是想到当时金女士张着手让万圣杰抱抱的样子，嘴巴里就跟吃了一斤的酸杨梅，一口痰就那么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
“那你知道他把金女士带到什么地方了吗？”
晁白耸耸肩。
“你给他打电话啊。”顾南风着急了。这两人怎么说也算是有亲密关系，边小之怎么一下子就怂了？
边小之半天都没反应。顾南风一脸愕然：“你该不会是没有他的手机号吧？”
她当然有，只是万圣杰之前都说了，只有晚上十点钟之后才能打电话给他，现在时间不到，万一有个什么事情。
她攥紧了手机，但是这个动作直接被顾南风理解成了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联系方式。顾南风一脸便秘相，凑近边小之低声说：“之之，你该不是被骗炮了吧？啊，你打我干嘛？”
“你才被……”那两个字卡在边小之的喉咙眼，她扫了一眼顾南风和晁白，如果晁白不洗心革面浪子回头，顾南风还真是被骗炮的那个。不忍心戳顾南风的痛脚，她话锋一转：“你真是有才。”
顾南风怎么不知道边小之的心思，只是干笑两声：“那我们现在干嘛去？”
“你说那些老头儿老太太能干嘛呢？”边小之没回答顾南风的话，她想到的就是自己被一群老人送出敬老院的时候他们眼中闪闪的火花。
说实在的，边小之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有一种强迫症，她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之前的积分全部清零。
而她似乎也没长什么教训，觉得帮人家出谋划策甚至是直接提刀上阵都是应该的。所以头一次碰到那么热情洋溢的老头儿老太太，还是有点不适应。
顾南风也没想到边小之的思维跳跃性那么大，她想了想，开了口：“他们会不会把邬老头儿给……”说完，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边小之愣是被顾南风的这个动作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怎么可能，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我怎么了？”顾南风翻了个白眼，看到边上的晁白，那白眼就没翻回来。
晁白被顾南风的眼神误伤，正要上前讨好顾南风，就听见楼下有人在叫他。
“阿力，你怎么来了？”
阿力似乎是跑过来的，满脸通红，被晁白扶着好半天才喘过气来：“二爷，外面，外面……”
顾南风听得心急，跺了跺脚：“你倒是说啊，外面怎么了？”
“诶。”阿力粗喘了口气，“外面那群老头儿老太太拿着条幅游街呢。”
街上人声鼎沸。
那群老头儿老太太会挑地方，一挑就挑了广安市最热闹的一条街。这会儿正是中午人最多的时候，本来就挤挤攘攘的大街突然出现几个举着条大红色横幅的老头儿老太太的，顿时吸引了过路人的注意。
更别说横幅上斗大的几个字———还我健康，还我自尊！
八个字，触目惊心。
王女士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衣服，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不住地上扬，一张脸涨得通红。这人颇有领导的架势，在她挥动双手的时候，后面的人就十分配合地喊出那八个字的口号。
场面热烈，一度失控。
边小之看的哑口无言，真没想到王女士他们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抗议。
“之之，真是，老当益壮啊。”顾南风拍了两下手，摇着头一脸的感慨。游行示威，这事情也就电视上能看得见，不过之前她们怎么就没想到那么简单粗暴的方法呢？
路人围得越来越多，甚至有几个网红已经开始了现场直播。这场面何止失控，简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复回啊。
“警察来了。”晁白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注意力。
边小之朝着晁白视线所及的方向看去，一群警察朝着这个方向跑了过来。她眼皮子一跳，这行为是王女士他们在捍卫自己的权利，但是从法律的角度，他们却是扰乱了社会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