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所以有句话叫做“此时无声胜有声。”
就那么一个眼神，晁白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被冻住了。晁厝既然全部都听到了，那再狡辩已经是毫无意义了。
十五分钟之后。
晁白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晁厝，觉得他现在真是平静得让人害怕。
“哥，你没事吧。”
晁厝看了他一眼，笑：“我能有什么事情？”
说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晁白惊恐地看着晁厝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然后在他面前——轰然倒地。
——
“再睡一会儿。”万圣杰拿手挡着眼睛。边小之站在窗户边，正弯着腰套裤子。他伸手就去拉边小之，嘴里喃喃地说。边小之昨晚上被万圣杰折腾得够呛，那几个折磨人的姿势让她到了腰还是疼的够呛。
被这么一拉，整个人往边上一倒，就被刚好坐起来的万圣杰揽进了怀里。
“干嘛啦。”
她瞪了万圣杰一眼。
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眼在万圣杰的眼中实在是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分量，反而是多了几分含嗔带怒的娇羞。带着那么点清晨起来的躁动，万圣杰一个翻身，把边小之压在了自己身下。
“起那么早，先运动一下？生命在于运动。”边小之本来马上就要穿好的裤子顿时就被扒了一半。她连忙拉住自己的裤子：“我真的有事。”
想了想，一脚踹开万圣杰：“你跟我一起去。”
万圣杰被那一脚踹得呕血，可是看着边小之的神情，抱怨的话又说不出来了。他有些懊丧地撇了撇嘴：“去哪里？”
“早上晁白电话过来，说晁厝住院了。我们要去看看。”边小之速度很快，转眼间，被万圣杰扒下来的裤子又被她穿了回去。然后又窜到床上，手掐着万圣杰的喉咙：“说，去不去？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了哦。到时候死灰复燃你不要伤心哦。”她眨了眨眼睛，“来，宝贝儿，让我给你一个临别之吻吧。”
嘴巴刚要碰到万圣杰，就被他偏过头，然后挣开了边小之的手：“我跟你去。”
“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晁白看见边小之先是眼前一亮，可是在看见站在她身后的万圣杰之后，脸色又变了。他哥就是被这两个人在一起给刺激的，现在倒好，边小之把他带过来不是要他哥的病情更加严重吗？
“怎么了？”边小之看了眼万圣杰，他显然也听见晁白刚刚的话，脸上显出几分不悦。她连忙把晁白拉到了一边：“你这脸色怎么跟便秘一样，你倒是说啊，晁厝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晁白又看了一眼万圣杰。
说起来，他觉得自家哥哥不比这个男的差啊，怎么边小之就一门心思地跟着这个男的？
万圣杰回瞪了他一眼，晁白马上收回了视线。
这两个人的确是旗鼓相当，就比如他们的眼神都好像能杀人。
“你不知道？”边小之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个不靠谱的回答，一巴掌打在晁白的肩膀上，“你没问医生啊。怎么做弟弟的？”
晁白一脸的无奈：“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哥就那么莫名其妙就昏倒了，我连反应的时间就没有。真要是关心你自己去看啊，问我有什么意思？”
这就是激将法。
边小之抱胸看着晁白，总觉得晁白这反应怪怪的。之前看着自己的时候，这家伙还是挺坦诚的，可是这会儿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闪躲。她右眼皮一抽，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
万圣杰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在他的眼中，晁白就是个拉皮条的，心心念念就想着让边小之跟晁厝在一起。这两兄弟都是一丘之貉，每天都想着怎么拐带人家小姑娘。
他拉了一下边小之：“你要么现在进去看一眼我们就走。要么不用看了，我们直接走。选择吧。”
边小之眯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这人也真是，总是给自己这种二选一的选择题。
万圣杰看着边小之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就窝火，搭上她的肩膀：“来，让我们好好交流一下。”
这男人的力气比她的大上不少，边小之十分“自然”地就被他带着进了楼梯间。还没反应过来，就以一种非常尴尬的姿势被壁咚了。万圣杰低头看着她，嘴角那丝似有若无的笑看得边小之眉梢抖了抖：“你干嘛？”
“晁厝喜欢你。”
边小之“啊”了一声，不解地看着他。
万圣杰的大拇指在她微张的嘴唇上轻轻划过：“可是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所以不准你看别的男人。因为我就是那么小心眼，小心眼到连你的目光落在别的男人身上都觉得不能容忍。那些话万圣杰都没有说出来，他的占有欲实在是过于强烈，所以他害怕边小之会因为这个逃跑。
边小之早知道这个大醋坛子，看到他这样，也只是看着他，半晌才叹口气。正要说话，耳边却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咚！咚！咚！”
“什么声音？”
她推开万圣杰：“你听到了吗？”
万圣杰侧耳。那种咚咚声越来越清晰，是从上面传来的。他们同时抬起头往楼梯上面看，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啊——”
边小之惨叫一声，手脚冰凉。那女人穿着一身手术服，碰头散发，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看人的时候更是吓人，那一双眼睛完全无神，就像是没有焦距。
她心头狂跳，拉着万圣杰的手臂：“大白天的还见鬼了？”
“她是人。”万圣杰下巴微抬。楼梯间的窗户透进来几方阳光，照在那个女人身上，正好在路上投射出一个浅浅的影子。边小之这才缓过劲来，就想上前去拉那个女人。
可是那女人却径直错过了边小之的手，然后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下跳，一边跳一边还轻声念着：“五十一，五十二……”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在干什么？”边小之咽了一下口水，她还是觉得这个女人有几分诡异，那种神情根本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虽然在医院中也有很多得了结石需要运动才能排出结石的人，但是那些人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那女人终于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向边小之：“你是那个女人派来的人吗？”
边小之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是那个女人派来的人吗？”女人又问了一遍。边小之刚要说话，那女人就像是疯了一样，双手曲张，朝着她扑了过来。
万圣杰连忙挡在边小之面前，架住了女人的双手。他没说话，可是冷峻的表情却吓到了那个女人。她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熟悉的声音在边小之的脑海中响起：【任务对象出现，本次任务积分，四百。】
边小之看着眼前的女人，唯一的感觉就是——你他妈的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之前的案子还没了解的，这会儿又出来一个新的案子。
女人怔怔地看着万圣杰，片刻突然冷笑了一下看着边小之：“小姐，你这男人对你还真是好啊。”
边小之不会觉得这是赞美，她眯着眼看着那个女人，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见异思迁，你别看他今天把你捧在手心上，明天就能把你当成垃圾。姐姐我啊是过来人，你呀千万不要相信男人，不然到时候心碎了就再也拼不起来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诡异的微笑。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一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就比如说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受到了伤害，就给全世界所有的男人都下了定义。
相反倒是万圣杰有点担心地看了一眼边小之。他并不是不相信边小之，只是女人这种东西，在男人的眼中都是一种心思奇怪的动物。就比如说边小之，平时的时候都能保持应该有的理智，可是关键时候却会变得不可理喻。
就像之前吃那个老婆婆的醋，完全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了。
他脑海中不由出现了几个字：“女人心海底针。”而眼前这两个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更是让他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边小之脸上的神情不过是凝滞了一下，突然就笑开了：“是啊，男人这种东西是不好相信的，你看看网上多少新闻啊，都是什么男人出轨找小三，外面彩旗飘飘还想着家里红旗不倒。照我说啊，那种男人就活该被人踹。我们女人也要自强一点，光靠男人的话怎么死都不知道。”
女人之间的友谊总是来的莫名其妙，万圣杰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孤立了，然后那两个女人就像是一见如故，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在电光火石之间，万圣杰的脑子中已经闪过了千万个念头。这个女人的心理有点不正常，到时候把之之给带歪了掰正了就比较困难。反而是晁厝那边的威胁比较小。
他扫了一眼那个神经兮兮的女人的，做出了选择。
他轻咳一声：“之之，你不是还要去看晁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