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瑶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褚启明一脚踹在胸口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经先生是我的朋友，而且你姐姐又不是远航故意杀死的，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说着，一摆手：“还愣着干什么，滚啊。”
马瑶瑶明白，自己这是被褚启明当成了挡箭牌。果然，在经揽天看不见的地方，褚启明朝着她使了个眼色。
“对不起经先生。”马瑶瑶起身，对着经揽天鞠躬道歉。
有的时候就是要能屈能伸，比起自己暂时忍一下，让这种人伏法似乎更加重要。
经揽天早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就是马欣欣的妹妹。当初，他和经母也没少找这个女孩子，但是这人也是个硬骨头。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还是十分坚持要判经远航死刑。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把这个女孩子给毒傻了。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她去和马欣欣作伴，可是当时经远航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愣是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
现在看见马瑶瑶，他的心情更是复杂。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马瑶瑶会跟在褚启明的身边。作为在社会上混迹那么多年，而且之前和褚启明的关系那么亲密的人，经揽天实在是太清楚褚启明的手段了。
他既然留这个女孩儿在身边，必定有等价交换的条件。显然，能和马瑶瑶交换的条件就是经远航。
怪不得经远航在监狱的时候日子并不好过，看来都是褚启明搞的鬼。
不管那个时候褚启明知不知道经远航是他的儿子，对他儿子下手，这个事情的本身就对经揽天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马瑶瑶就像是一根导火索，把他心里隐藏的伤痛和扭曲的愤怒都激发了出来。
所以，听到马瑶瑶的话，经揽天冷笑了一声：“受不起。”
马瑶瑶无措地瞪大眼睛看向褚启明。
褚启明心里也是不爽。如果之前马瑶瑶还没有和他说经揽天的事情，或者他还不会想多。马瑶瑶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暖床的聪明丫头，而经揽天才是那个能帮到他的人。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褚启明忍不住就会去想，就算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不要说他明着表示自己还是挺喜欢马瑶瑶的。
是他让马瑶瑶去跟经揽天道歉的，他却不接受。这不明摆着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想到这，他的脸色不由难看了几分。即便是碍于面子不好发作，脸上的笑容也是不达眼底：“老兄弟，人家小姑娘都跟你道歉了，你这样未免太没有度量了吧？”
“度量？这是什么东西？”
经揽天笑得更加冷，反问褚启明：“要是我有什么度量，你当年还能爬到那个位置？”
马瑶瑶下意识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虽然边小之是让她来探听消息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褚先生，我…”
褚启明看她一眼：“你先走吧。”
她如蒙大赦，逃一样地离开了。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站在门口不远处，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褚启明和经揽天的情绪显然都很激动，两个人的声音即使她站了那么远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褚启明显然是心里不悦，说出来的话更是夹枪带棒：“揽天，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人就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经揽天的语气却是冷冷淡淡：“情绪？我为什么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马瑶瑶捂住自己的嘴巴。从她认识褚启明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自负。他这种人向来都是站在金字塔尖端，俯视了太久，就产生了一种说一不二的优越感。
至少在她认识褚启明以来，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忤逆过他的人。
可是经揽天竟然敢这么跟褚启明说话，她几乎能想到经揽天会有的结局。
边小之说的没错，这两个人，褚启明是逃亡到这里，而经揽天过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相当于是背水一战。
两个人都是身处恶境，自然对人就多了两分警惕。
这种时候，任何一个人在他们之中挑拨两句，两人的关系肯定会崩溃瓦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褚启明像是长长倒吸了口气，语气中已经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想看看我新制的药剂吗？”
经揽天突然说了一句。
不仅是马瑶瑶，就连褚启明也像是愣住了。两人分明已经是剑拔弩张，却因为这一句话将所有锋芒隐入。
里面已经没了声音，马瑶瑶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了地方。
这一次，她是真的明白了边小之说的话。
成为棋子并不可耻或者可悲，重要的是，你有身为棋子的价值。只有这样，你才能抬起头说话。
“之之，你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顾南风很久没看见边小之这样灿烂的笑容，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问边小之。
“马瑶瑶那姑娘真是不负我所望啊。”边小之看着手机，啧啧了几声。顾南风心里更加好奇了，那个马瑶瑶她知道，就是个心思很多的小姑娘。边小之和她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可是那个小姑娘从来就没有领过边小之的情。
“怎么了？”
边小之的手机屏幕是防偷窥的，人家不给她看，顾南风也看不到。她有些郁闷，虽然没有很急切，却也想马上抢过她的手机。
“褚启明和经揽天到底还是生了嫌隙。”
她把自己的手机拿到顾南风的面前，是褚启明和经揽天剑拔弩张的样子。
这两个人都是情绪不外露的人，这种表情，显然是出了大的问题。
“怎么回事啊？”
顾南风觉得大为惊奇，原本还觉得褚启明和经揽天搭上了线，两人必定是狼狈为奸，但是看那样子，却好像是生了矛盾。
“其实大问题是挑拨不了他们的，只有让他们从心底生了嫌隙，才能够慢慢瓦解。马瑶瑶就是那个嫌隙。
“经揽天这个人那么狂，褚启明不会把他给直接杀了吧？“顾南风有点担心，不过想想，杀了就杀了吧。
经揽天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褚启明给解决了，看着这两个人狗咬狗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会的。马瑶瑶说了，经揽天用他新制的药跟褚启明交换。”边小之慢慢敲着桌面，想着之前被经揽天阴了的那回。
经揽天在制药这个方面的天赋实在是惊人，那种药的威力也只有边小之这种受过抗药性训练的人才能够体会得到。
那种药，她根本就没有抵抗能力。
这两个人的合作，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可好在，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隔阂。这样的隔阂，是怎么都消除不了的。
“经远航不见了。”
两个人正在讨论经揽天的事情，万圣杰从外面走进来，带来了一个让人惊愕的消息。
“不见了？”
边小之和顾南风同时惊呼出声。
经远航不是在那个精神病院待得好好的，而且那个精神病院边小之也知道，不说别的，那边的安保绝对是一级的。怎么就能让一个病人从里面跑出去？
“经母不是一直在照顾他，怎么就不见了。”
边小之皱着眉。
经揽天根本就不放心把经远航放在褚启明那边。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褚启明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两个人要是闹翻了，他不能把自己的弱点放在褚启明的手上。
所以，他让经远航继续留在精神病院，并让经母照顾他。
“经母也不见了。”
边小之顿时愣住了。经母也不见了，听到这句话，再联想到之前经揽天和他老婆对经远航的态度，实在是让她控制不住地想到，经母是不是被经远航给杀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两人都是亲母子，经远航再怎么狼心狗肺，也不至于把自己的亲妈给杀了吧。
“你们搜过那房间吗？”
“恩。”万圣杰点头，“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让人把房间，包括四周的地方都搜过了，都没有见到他们母子两人的踪迹。唯一留下来的资料，是经远航带着他母亲出现在离敬老院两百多米的小卖部里。他们买了一包烟和五个面包，五瓶牛奶。”
“经母肯定死了。”
如果刚开始边小之还不确定，那她现在可以说是非常确信经母是真的被经远航给杀死了。
经远航买的东西都是单数的。买食物是为了逃亡的时候用，但是要是他和经母一起走，他买的东西应该是双数的，怎么可能只有五份？
“之之，这人不会那么残忍吧？”
即使是顾南风这样见多了残忍事情的人，这个时候听到这种消息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报纸上不是没有这样的消息，但是从报纸上看着别人的故事和这个故事发生在自己的身边，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怎么不会？”
边小之勾着嘴角笑了笑，转而对万圣杰说：“阿杰，你再让你手下的人帮忙找找经远航的下落，最好要比经揽天先找到他。”
“恩。”
万圣杰点头：“已经交代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