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寰坐在床边上,发觉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右手臂和背上有些刺痛,感觉像是有伤口。”
景寰拿起了她的右手臂,把里衣翻开,露出她白嫩手臂,上面有很多地方都变得青紫,再往上翻,手肘上部分有一个长条的口子,不深,伤口已经凝固住了,怪不得她说有些疼,景寰看着都觉得难受。“月儿……”
翎月打断了他想说的话。“我真的没事。你受过的伤肯定比我多的多,肯定也比我这个严重。所以……不要对我有愧疚。”
景寰也不是那种一味煽情的男人,“我去拿药。”他以前在外面经常受伤,所以身边什么时候都备着上好的金创药,处理好她手上的伤口之后,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背上的伤口不处理,肯定难受,翎月自已做不了,让景寰帮着上药又尴尬。
她提出了建议,“要不,你去找个丫鬟给我上药。”
景寰认真的看着她,“月儿。你相信我你吗?”
她点头,然后转了个身,把自已的背对着他。没有语言,动作说明的一切,幸好是背对着的,他掀开她的里衣,露出她光洁的背,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背部的伤口比手臂上的伤口要大,皮肉翻卷起来,他快速的清理伤口,翎月的背部作出了最细微的反应。
“我上药了,忍着点。”景寰出声提醒。这是他捧在手心的女人,竟然被那些杂碎伤成这个样子。落到他手里,定要他们受尽折磨再送他们下地狱。
包扎好,外面传来声音,“殿下,药煎好了。”
他没有让下人进来,而是自已跑过去把药端了进来放在床头,拿过枕头垫在她没有受伤的背部,自已先喝了一口,“药很苦,我让他们拿些蜜饯过来。”
她制止了他,“不用了,良药苦口。”习医之后她改变了很多。
待药凉之后,一口就闷了。她实在是有点累,喝完药就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拿开枕头,把她放平,自已也拖鞋睡在了床上,避开她的伤口,把她带到自已的怀里,翎月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味道,在他的胸膛蠕动了几下,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了。
景寰看着她这些小动作,心暖的一塌糊涂,他想他是一辈子都离不开她了,渐渐的房间里只有两个沉稳的呼吸声。
另一头。
翎月被救出去之后,铁甲军没有了顾忌,弓箭手的箭已经上弦,等待将军发令。
最后出现的黑衣人火把一出现就逃了。铁甲军再厉害,也只是在战场上,与这种杀手相比,他们的战力还是低了一个等级。剩下的人被包了饺子。
“你们这些杀手是怎么训练成了我一清二楚,但是我想知道有没有聪明的杀手,或许我能放他一条生路。”
两边黑衣人暂时达成的共识,先合作冲出去,活命比什么都重要。
“既然这样,弓箭手准备!”说话的人根本没有想过他们会投降,所以他说这些话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自已的部下做好准备。“放箭!”
映着火光,箭矢像那落下的雨滴一样,避无可避。
到最后只剩下几个人还站着,箭矢划破了他们的衣服,尾部的倒勾还顺带拉走了一块皮肉。
他们终于看出了薄弱的方位,“西南方向,冲!”
弓箭手容不得人近身,一个照面就被杀了,剩下的几个人冲了出去。
铁甲军还想乘胜追击,可惜被将军拦住了,“我们任务结束了。把受伤的士兵带回军营里救治,死去带回去葬进园林里,给他们家里发一份光荣牺牲的帖子,补贴不能少。”
旁边的人还想说什么,最终应了一句,“是!”
几个人拖着受伤的身体,根本就跑不远,让他们有一个突破口只是为了少死一点铁甲军而已,杀手最后还是要‘杀手‘一样的人来解决。
听着动静,林平、林宇暗中对视了一眼。从两侧包抄,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两个人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发出了信号。看着他们挣扎的样子。林平‘好心‘的提醒道,“你们不要尝试着想要冲开穴道,因为那只会让你们更痛苦。如果不信,可以试试。”露出神秘的笑容。
林宇扶额,想着:随他去吧!别玩死了就好。
铁甲军看到信号,很快就赶过来了。带队的自然是老将军,林平、林宇都安安静静的站着。
“叔”
“叔”
老将军点了点头,用手捶了捶他们的胸膛。“你俩小子,没给殿下掉链子。”
林平是夸不得的人,一听这话,立马就回话了,“那是,我厉害着呢?”
可惜被一巴掌爆头的,“才夸你一句,就要开染坊了是吧!如果再不洗洗你嘴,早晚的吃亏在你这张嘴上。不说话不要紧,说就要说的聪明。”
林平揉了揉自已的头,“叔,我错了,我一定好好改。不会说,我就少说好吧?”
老将军看了看林宇,“你俩还是双胞胎兄弟呢?长的不像就算了。一个哥哥的性子还没有弟弟的沉稳。”
林宇实在是憋不住了,“叔,我去帮忙啊!”脚底抹油跑了。林平暗骂林宇没有良心,“叔,我也去……”
可惜被一把揪住了领子,“去哪儿啊,我这老头子才说你几句就受不了了。”
林平苦兮兮的说,“没有叔,我听着呢!”
老将军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林平觉得自已一晚上都不得安静了,睡觉时做梦都是老将军指着他骂的样子。
林宇庆幸自已跑的快。兄弟是用来干嘛的,顶罪的!插刀的!
所有的罪孽都被洗去,只是有些家里发现自已的房顶竟然破洞了,还有一些碎瓦落在地上。
可能是太久没有修葺了,得找个瓦匠来重新盖一下房子了。
翎月这一觉睡到了午时,睁开眼睛的时候景寰已经不见了。枕头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我去处理公务,已经吩咐了厨房准备了你喜欢吃的,新衣服放在凳子上,不习惯就叫丫鬟进来。
他的字犹如他的人一样,沉稳却不失大气。翎月的心里洋溢着淡淡的感动。她身上的伤口因为上了药,已经不影响她行动,凳子上放的衣服是她喜欢的样式,简单易穿,洗漱完毕,坐在镜子前拨弄着自已的头发,任她怎么学都学不会。在她烦恼的时候,镜子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翎月惊讶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景寰拿过梳子,轻轻的梳理着她的柔顺的黑发。“你一觉睡到了中午,我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而且已经吩咐了厨房,等会儿饭菜就送过来。”
翎月有些别扭,想要站起来,可惜双肩背他压住。
“别动,这一幕在我脑海中上演过很多遍了。为你梳头,为你画眉。”他的手很灵巧,修长的手指间在发丝中穿行,头发在他的手里变得柔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簪子,固定住拧好的头发。
“看看,喜欢吗?”
别扭的翎月对着镜子,打心底觉得他梳的挺好,可是就是不想口头上称赞他,“还行吧!看在你给我梳头的份上,请你吃糖葫芦呗。”率先站起身来,“吃饭去。”景寰在后面无奈的笑了。
翎月什么都算到了。偏偏是忘记给师傅无尘子提前报个信,景寰派人来说翎月在他靖王府上。当场就拍桌子怒了。
暗想:昨天翎月都在国师府,什么时候跑那里去了?都还没有成亲就这么不像话了,那个臭小子,不给他点颜色看,是不知道他堂堂国师的厉害。
他脑子疯狂的转动着,想着要怎么质问他,怎么样指责他,恨不得把所有关于‘流氓‘的词汇都用在他身上。
因为翎月在身边陪着,景寰的食欲明显比平时要好。看着他吃东西优雅,可是速度一点都不比她慢,她把喜欢吃的搛菜在碗里,大口大口的刨着碗里的米饭,眼睛还不停的注意着他。他想吃什么,翎月总是先他一步把菜搛在自已的碗里。留他一个微笑,表示自已是无意的。
一顿饭吃的别有趣味。下人进来说,“殿下,国师来了。”
“师傅?”翎月脑子中有一根什么东西崩断了。“不行,我得躲起来。”
“躲什么?”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翎月看向景寰,露出一个苦兮兮的表情。他回了一个,放心,交给我的表情。她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有他挡着,相信师傅应该不会收拾她的。
无尘子进来了,翎月乖乖的叫了声师傅。他没有理会她,反而向景寰行了个礼,“参见殿下。”说着要跪下去,景寰先他一步,直接把他扶起来了,“国师不必多礼。”
纵使无尘子心里已把他骂了千万遍,但是君臣有别,他该行的礼可不能少,不能被人抓住他的把柄。有时候他觉得鹤梅知没有参与朝廷的事情真好,在编制之外,他想什么说就怎么说。
“我徒弟顽皮,怎么殿下也跟着她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