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着骂的是翎月,言外之意说的是景寰。还没有成亲女孩儿怎么能在男方家留宿,这让外人知道了,特别是京城里的贵妇,指不定还怎么编排翎月呢?“她年纪还小,性子都还没有定性,说很多话都当不得真的。还请殿下理解。”
景寰一力承担下来了。“国师说的是,这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府里人最严,不会传出任何不利月儿的消息。”
无尘子:“那臣就谢谢殿下了,我带翎月回国师府。”在师傅要吃人的眼神下,翎月真心不想回去。肯定会被收拾的,她还记得她某一次调皮点了房子,被师傅罚了一个月的面壁思过。每日三餐会有人送过来,但是只有咸菜和馒头。想着那种日子,翎月心里就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抖。
下人利落的收拾好了桌子,放上了热茶。
林平、林宇过来了,景寰挥了挥手,除了他俩,都离开了这个院子了。
“殿下,留活口的那些人不肯开口。从死去的人身上还是找到了一些东西。那些拼命想杀了月姑娘的人,身上都中一种特别的毒,如果杨博没有说谎,那这些人就是张家派出来的。至于为何要置月姑娘为死地就不知道了!第二个想活捉月姑娘的势力,应该是郑国的。我们没有问出目的。第三个势力看不清楚来意,他们最后出现,又没有出手。铁甲军一出现他们就逃了,没有留下任何可寻的痕迹。”
景寰也训练的有杀手,所以对于撬开他们嘴巴他也没有抱有希望。“张家……”按理说张家蛰伏了这么久,知道翎月是自已的死穴,不应该是杀了她,而是抓住她,跟自已谈判才是最好的选择。
郑国能插手到祁国的也只有郑秀了,她为什么想抓翎月?还有一个神秘势力,不知道来意。
“挖出他们在京城的据点了没有。”
“按照杨博提供的线索。肃清的五个据点,剩下的据点扑了空,不知道他们是提前察觉换了地方,还是那些据点本身就是错误的。”
景寰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响桌子。“肖家有没有人在京城出现?”
“这一块都是杨博盯着,我们跟这几个家族不熟悉,要查也找不到门路。”
这几个家族的渊源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他们彼此才是最了解的吧!还斗就斗去吧,闹的越狠就越好。“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在再也看不见,云时才从后面出来,“你让我盯着景言,可惜这段时间,他除了处理公务,一有时间就跑去了林府。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昨天晚上呢?他在干嘛!”
“昨天?”云时仔细的回忆,“下朝之后就回了书房。然后就出门去了林府,回来之后就吃晚饭,洗澡,上床睡觉。我说殿下,您这个猜疑心可真大。景言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要不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事情,我估计他连上朝都懒得去,自从皇上给他和林婉柔赐婚之后,他去林府十分的勤快。估计只想着把美人娶回家吧。”
景寰听着他说完,淡淡的说了一句,“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的话,那他就太可怕了。连我都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云时越想越觉得可怕。
景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假设,你激动个什么?”
云时松了一口气,“殿下您就不能一口气说完,非得整一整我这脆弱小的小心脏。”
景寰喝了一口茶,悠悠出声,“你觉得你的拳头是大,还是小?”
“嗯~”云时一时间被这个问题给问蒙了,“什么意思?我的拳头,当然大了。”
“照我从战场上看见的,你的心脏和你的拳头应该是一样大小。”
云时:“……”
云时只觉得背后发凉,殿下这是在开玩笑吗?呵呵,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派人继续看着。”
朝堂之上。
随着出征已经一段时间了,高昌国占领着山城,因为后面有源源不断的补给,所以战争一段时间呈胶着的情势。有些官员已经开始谏言要撤了傅凌的职,理由是高昌这么一个小国,久久赶不出去,这是失职。
景寰把这些谏言的人都记下来了,如果是高昌国派来的探子,说这些话情有可原,毕竟他以前是高昌国或者被高昌国收买了的人。如果就是祁国的官员,他都要怀疑这些人脑子装的是泥巴,嘴里装的是米田共,要不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臭呢?怎么当上官的?祁国内里腐败他心里清楚,可是这官职也变成他们的货物了吗?
景寰听着这些话,没有发表任何的观点。他自已当过兵,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其中的苦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这些躺在京城里享受的官员还在说风凉话。让他们上去,估计得屁滚尿流的回来。
有些武将自然就听不得文官这么说话,站出来争辩。武将平常不爱说话,但是不代表不会说话,文官自诩文人,骂个人都要拐个弯,武将不同,嗓门大,吐字快,夹杂着一些不文雅的话。从气势上就压过了文官,再露出凶狠的目光,吓的他们连声都不敢出,最后为了保护颜面,只得向皇上求助。
景肃从中调和。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受灾的地方,已经得到了控制,工部尚书向皇上递了折子,说明了水灾的发生原因。
——是因为洪水泄不出去,倒灌导致的,需要疏通河道。
这是一项大的工程,国库富足,景肃肯定就批了。但是,国库每年都是入不敷出,加上高昌国的这场战争,国库已经拿不出银子了,此事只能拖着。好在灾情已经得到控制了,赈灾事宜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当地的官员都没有捞到什么油水,不是因为他们人都很正直,这里面当然有景寰的功劳,他派了一个有能力的特派使去看着,嘱咐了。
——查出谁贪这赈灾的银子和粮食,格杀勿论!
国家危难之际,还要让这些蛀虫吃的饱饱的,不是景寰的风格。你们不是不怕死吗?那来一个杀一个,杀到你们都听话为止。
翎月被无尘子接回国师府之后,没有被罚面壁思过,却被禁足了。下了死令,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要有丫鬟在场。如果再逃不见的话,就再也不要回国师府。
师傅生气了,翎月乖的像一只喵一样。只敢在景寰面前露出她那个小爪子,碰上师傅,爪子都用剪刀剪干净了。
翎月疑惑的想到:师傅这段时间这么忙,按理来说应该没空理她,那师傅怎么会知道?还跑去靖王府抓她?虽然不能出门,不代表不能让丫鬟进来,经过审问,终于找到了幕后主使——景寰。
他还在师傅面前把一切都担下来,就是想在自已面前做个好人。消息就是他传给师傅的,害自已被禁足的罪魁祸首,翎月已经在心里把他骂了千万遍了。
张家已经暴露的,但是他们很聪明,朝廷是朝廷,朝廷之外还有江湖。江湖人行走全靠义气,天子脚下,三教九流全都藏在了阴暗的角落里。夜晚才是他们活动的时间,抢地盘、杀人,只要不牵连到百姓,没有人会管,他们深深的知晓底线在哪里。所以一般不会轻易的去触及。能做成京城地头蛇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点手腕和野心。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因为人的野心会越来越大。
京城有三个大势力,明面上和和气气,转身说不定就被捅了刀子。他们经常在私下里打斗,抢地盘,一直没有跨过那条线。所以府衙一直在暗中关注,不闹大事就行。
翎月被禁足的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帮派当街交战的事件,开始只是十来个人,后来竟然到百人,很多无辜的百姓受伤,影响非常的恶劣。她虽然被禁足,但是外面的消息一样不落的传到了她这里。
她很想出去看看具体是怎么样的,不过她还是不太敢挑战师傅权威。
写了几封信让暗一带给几人,乱,是坏事,但是对于翎月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她倒是想看看,她挑的这几个人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京城府衙的大牢里都快满了,因为这几天抓了太多打架的帮派喽啰,没有用刀用剑,每一个人拿着一根棍子。要说犯罪也不是什么大罪,只要帮派老大愿意赔偿百姓,再坐半个月的大牢,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上面没有人发话,府衙的人也不敢随便放人。狱卒都快郁闷的吐血了,每天听这些人呜呜乱嚎直到深夜,他们喉咙不累吗?他们自已不睡,还不让他们休息,当个狱卒容易吗?
京城又涌进来了大批的难民,统一说法是从北方来的。景寰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这个消息。有那个人在受灾地组织赈灾,灾民如果逃难,他肯定会让人来通知。没有通知,就代表这些难民肯定是某个势力安排的,目的就是想造成京城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