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之后，我们回到了车上，我终于抱到了果果，可是他把门锁死，我出去不了。
半小时之后，有一辆车过来了，抱走了果果。
而赵正昊也开动车子，我一言不发，等着后文。
半小时之后，我们还在高速公路上，我的车被留在了刚才的地方。
夏雪打电话过来，说，赵家人把果果送回去了。
我一颗心终于落地。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唯一想法，是跳车。
哪怕，这里是高速公路。
对，跳车！
我伸手去拉车门，可是赵正昊突然说话，吓得我双腿发软。
“车门锁死了。”
他伸手来抓我的手，被我躲开。
“这里是高速路，别动手动脚！”我心都是颤抖的。
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果果送回夏雪身边了，更没有想到，他竟然提出的条件是这个。
不敢给梁梓寒打电话，也不敢给他发信息。
我只能等，等下车的机会。
————
两个小时之后，赵正昊把我带到了临市。
他没有拖拉，而是把我带进酒店。
我一下子傻了，拿出手机不敢在他面前看手机，连发信息都成困难。
我的包放在车上，没有钱。
幸好，我习惯把手机放在身上。
他直接开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摆满了玫瑰。
原来，他早有预谋。
早就料到我会跟他来。
“你怎么这么自信，我会跟你到这里？”我尽可能拖延时间，所以主动找话题。
我没想到他竟然绅士地，拉着我的手，走到摆满食物的露天阳台，神情地看着我：
“这是这一生，唯一一次，你属于我。”
我眼皮一跳，没有翻脸，而是淡定地坐在位置上，也没有说话。
“小锦，暂时不要想他，好吗？”他坐在我旁边，开始给我倒，“今夜过后，我把你还给他，永远不打扰。”
眼睁睁看着红色的液体倒入杯中。
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受，对他的，感激？厌恶？同情？理解？
“我何德何能，才得你这么惦记。”我不想跟他闹翻，也不想闹矛盾。
因为，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尽管他的方式咄咄逼人，让我难以接受。
我忽然想到以前很爱梁梓寒的我。
赵正昊跟我不同，我是不顾一切飞蛾扑火。
他是烧水般的，一点点加温，直到沸腾。
端起酒杯，碰在一起，那一声清脆，像是我的心碎声。
受不了他眼里的情绪，不敢揣摩他神色是为什么忧伤。
我，装作不懂。
舌尖碰到红酒，我只啄了很浅很浅的一口，味道香甜并不辣口，这个档次的红酒，市场价不会太低。
“小锦，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赵正昊温和地看着我的眼睛，“哪怕一点点。”
握着酒杯的手一紧。
我该怎么回答？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会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不习惯在感情方面撒谎。
哪怕我知道，如果骗他，可能他会稍微收敛一点，不这么极端。
甚至，我可能会逃过一劫。
可是我，不想撒谎。
“仅仅如此？”
“嗯，仅仅如此。”我把酒杯放到桌上，“再进一步，如果没有夏雪这件事情的发生，我会把你当做，我可以说心事，可以分享喜怒哀乐的，挚友。但，绝不是爱情。”
赵正昊苦笑，放下酒杯，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铃。
十分钟之后，酒店的服务生端了牛排过来。
赵正昊把他那份切好，然后跟我的交换。
细心如此。
我往阳台外面看去，这里楼层很高，外面太阳正在一点点西落，这么美的景色，却引不起我一丁点儿轻松愉悦的情绪。
反而，心脏，被一只手抓着，连跳动都很艰难。
我却故作轻松。
“你为什么那么爱他？”赵正昊独自喝着酒，切着原本是我的那份牛排。
他动作优雅，跟梁梓寒丝毫不同。
“我有时候，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可能是习惯性使然。”我没有再喝酒，也无心吃牛排，“见他第一面，便怦然心动。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乌烟瘴气的房间里，唯有他是亮着的那盏灯。后来他悄无声息地走了，我仿佛把那种痛当成了爱……无法自拔的爱。”
赵正昊眼神暗淡：“他走了那么多年，你还是……”
“对，我还是没有忘记他，好在命运让我们重逢，让我再次抓住他。看到他和苏亦清同进同出，我没有想过放弃，反而，想要把他追回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让人没骨气。”
接下来，我们两个人同时保持缄默。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该怎么继续。
但我，没有胃口吃东西，反而是赵正昊一言不发并且优雅地吃着。
他是高高在上的公司总裁，而我只是个无业游民。
换做别人，这样的机会是求也求不来的。
所以，怪我不知趣吧！
“赵总，你对夏雪……就没有……”我思索良久，还是问了出来。
赵正昊皱眉，却也不拒绝我的回答：“除了她的皮囊，没有任何地方，她可以吸引到我。”
这就是他的回答？
虽然我早已经猜到，但心，还是狠狠地揪了一把。
再次陷入沉默，夏雪，她在意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习惯了把所有的苦往心里藏，也习惯戴上风轻云淡的冷漠面具。
饭后，大半杯红酒已经滑进我的胃里，不是我傻到在这种场合还喝酒，而是我喝不喝酒，都逃不掉。
赵正昊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几乎是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梁梓寒和夏雪同时发了一个微信定位。
尽管从C市过来，就算开很快的车，也要两个小时左右。
我收回手机，闭上眼睛把杯子里的红酒倒进嘴里。
去开门，结果房门意料之中的锁上了，我不知道密码。
当不能改变的时候，我只能听天由命。
赵正昊出来的时候，我刚坐回刚才的位子。
他把我拉起来，笑得很温和：“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说完他便把我抱住。
整个人死死地抱我抱住，然后，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开始吻我。
我下意识反应是一把推开他。
“等等，我……我喝得有点头晕，再缓缓，行吗？”我往后退，腰一下抵在桌子上。
酒杯被我撞倒，他杯子里没喝完的红酒洒到桌上。
酒香弥漫，我心里却万分纠结。
“还等什么？等他来救你？”赵正昊笑容变冷，“我可爱的小锦，你别天真了。就算他来，也进不了这个房间，这是星级酒店，他们会尊重客户隐私，不会让人随意打扰。”
我彻底僵硬。
开始慌乱，可是后退无路。
我一下子蹲了下去，他往前走一步，把我拉了起来，顺势带进他怀里。
跟梁梓寒的味道不同，他身上，带着温和却同时让人想保持距离的气息。
“等等，再等等。”我已经口齿不清，红酒的后劲上来，但我没有醉，“我……我并非要等谁来救我，我，我只是紧张！”
他如同没有听到一般，直接把我抱了起来。
突然失重的瞬间，头部晕眩了一下，我赶紧抓住他的衣领，却同时挣扎着要脱离他的双手。
我想要双脚落地，才能让我减轻心慌的感觉。
可是他什么也不顾了，直接走向房间里面的床上。
“昊子！”我叫他，“就算，我恨你，也没关系吗？”
赵正昊的双手撑在我两边，我感觉到他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如果你没有办法爱上我，那就，好好恨我吧！”他说完就直接吻住我的嘴巴。
口齿间酒气弥漫。
我忍不住皱眉，这样的味道让我恶心，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
我从未见过赵正昊这么失控的样子。
再也不能沉默，直接一拳挥在他脸上，然后滚落到床下，跑回阳台。
手里，把酒瓶攥到手上的时候，赵正昊已经追了过来。
他狼狈的样子，很好笑，也很心酸。
“你别逼我动手，别逼我动手！”我已经失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酒瓶，是要砸向他，还是砸向我自己。
他双手向前，一个劲地往下压：“好好好，我暂时不碰你，我等，我等。你别乱来，别乱来，别伤着你自己。”
他的话让我愣了愣，我没想到，到这种时候，他还是想着，让我别伤着自己。
头开始有些晕，我却打起十二分精神跟他耗着。
“坐下！”我发出命令。
他没有坐下，而是一步一步靠近。
“别动！”我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眼睛盯着他，人却不停后退，“赵正昊，你知道我从夏雪身上，学到的是什么吗？是决绝！如果你再靠近，我不保证，我们两个都能完好无损！”
听了我的话，赵正昊果然停了下来。
我低下头，再抬头的时候，一脸挫败。
他笑了，平静且冰冷地笑：“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不，这不是讨厌！”我的声音很大，因为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我懂得自爱，我这是，保护我自己！”
赵正昊再次笑了，笑得很讽刺：“你说你跟着夏雪，学会了决绝，你怎么没学会她那么浪，那么风骚？”
“滚！”我一个酒瓶砸过去，刚好砸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