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梁梓寒是不会多跟我解释什么,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没有替我解惑,但好歹,让我心里踏实很多。
上了飞机,我想到多年前飞去意大利的场景。
但这次不同,这次的目的地是俄国,俄罗斯。
位置上,他替我系好安全带,我的手冰凉,一种对未知的惶恐。
莫名的安心,又莫名的惶恐。
一半踏实,一半不安。
带着这样的心情,我闭上眼睡着。
耳边隐隐是空姐温柔的声音,以及少量人小声交谈的声音。
喉咙很干,我想开口说话,可我开不了口,也睁不开眼。
“梁……梓寒……”迷迷糊糊间我声音沙哑,叫他,可是没有回应。
“梁梓寒?!”我想睁开眼,可眼前是无尽黑暗,还是没有回应。
“梁梓寒,梁梓寒。梁梓寒!”
我急了,怕了,一声声叫着他,猛地睁眼,身边空无一人。
飞机上,安静得可怕,一个人也没有,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害怕了,慌乱了。
想起身,想走……
可是手忙脚乱之间,安全带都解不开。
手心和额头全是汗水,全是汗水……
安全带系的是死扣,是梁梓寒替我系的,我知道。
他为什么?
为什么把我骗来飞机上,把我捆绑在这里。
我按下按钮叫空姐,可是迟迟没有人过来。
我被绑在座位上,安全带死死系住,一筹莫展……
“梁梓寒,你这个王八蛋。”
我怎么挣扎也无是果,怎么乱动也弄不开安全带,怎么用力,也站不起来。
闭上眼,无力地瘫软在座位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飞机上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梁梓寒会把我绑在这里。
陷入一片黑暗,我终于再也挣扎不动。
一只宽厚的手掌覆盖在我脸上,是我熟悉的温度和气味。
睁开眼,正看到梁梓寒深邃的双眼。
“怎么了?睡个觉又哭又闹的?叫也叫不醒。”他说着,替我擦拭脸上的眼泪。
我清醒不少,原来是在做梦!
低头一看,安全带好好的系着!
“解开!解开!梁梓寒,你把她给我解开!”我伸手倒腾安全带,却被他的手按住。
“别闹。”梁梓寒把我的手抓了过去,放在嘴边吻了吻,“梦都是假的,不要怕。恩?”
我的眼泪滚落,直接扑到他怀里,默默留着眼泪。
我不敢吵,不敢闹,只是抱着他,不停发抖。
我感觉到他的手一下一下拍着我的后背,一声一声耐心地哄我:“好了,好了,没事,都是梦,都是梦。”
心跳还在加速,有一种惊魂未定之感,让我想把他抱的更紧些。
过道另一边的乘客看着我们,小声窃窃私语。
“小两口感情真好。”
“是啊是啊,一看就是刚认识不久。”
“……”
我抱着梁梓寒,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我。
脸一红,又把头埋进到身上。
“梁梓寒,你为什么不问我做了什么梦?”
梁梓寒拍着我后背的手一顿,语气喜怒不辨:“无关紧要。”
呼……
我不敢回想那个梦,我窝在他怀里,再次闭眼睡着了。
————
再次醒来,我还抱着他,而他一直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心里一热,赶紧松开他。
“你,你手麻了没?”
“还好。”他理了理衣服,并没有不耐烦的神情。
我笑了,叫来空姐拿来温水,递给他一杯。
“谢谢。”
他斜我一眼,没有说话。
……
下飞机之后,有人开着车在机场等我们。
“梁总,梁太太!”司机下车替我们打开车门,我脸上一红,看了梁梓寒一眼。
他神色正常,只是微微点头。
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俄罗斯很冷,刚下飞机,寒冬腊月,助理从副驾驶下来,替我披上羊毛披肩,一时间暖意遍布。
而梁梓寒,穿得很薄,一件衬衫,外面是外套,没有丝毫觉得冷的意思。
明天就是他的生日,我无比紧张。
给他买的手表还在箱子里,但我现在连之后有没有单独在一起待着的机会都不确定。
梁梓寒坐在我旁边,闭着眼假寐,心里一阵愧疚感,我知道在飞机上,他几乎没有休息,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被我抱着。
现在,他终于可以放松地闭眼小憩了。
我坐远了一点,不想影响到他。
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他闭着眼睛,眉头却轻轻皱着,不轻不重。
到了酒店,车子停下。
我让司机和助理不要叫醒他,我们三个人就坐在车里等着。
虽然车内不冷,但我还是把车窗打开一半,然后把披肩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我们三个人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等他醒来。
大约半小时之后,梁梓寒眼皮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低头看到身上的披肩,又看到打开一半的窗户,眉头皱得更紧:
“谁让你给我盖的?”
说着他把披肩扔给我:“穿上,下车。”
我不由得笑了,知道他这是关心我,而又拉不下脸温柔。
他就连关心人,也这么霸道,这也不可理喻。
助理把东西给我们拿到房间门口,梁梓寒自己提进去。
我跟着他走进去,这个房间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常住房。
因为房间里,就连弥漫的香气,就是他偶尔会用的香水。
一般情况,他如果有什么会议,或者觉得疲倦,就会洒少量香水。
这是我所知道的,他的习惯。
这个房间是黑白色调,却又很多蓝色点缀。
一共大概有七八十平米。
阳台外面,有不少绿色植物,我走过去,坐在掉椅上,晃了几下,寒风料峭,觉得冷,我便回了房间里。
他正把衣物往柜子里挂,我心里一热,觉得不好意思,也过去帮他,把一些小物件整理了出来,摆放好。
“梁梓寒,你在俄罗斯混得不错嘛,长包房都有了。”我打趣道。
其实我很少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情。
知道他很有钱,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把生意做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之前,我最开始接触的,是他在意大利的那家TEMPO餐厅,后来他送给了苏亦清。
然后是C市的那家TEMPO酒吧,再然后,便是他的公司。
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在俄罗斯,也有业务?
“这是我过来度假住的,跟工作无关。”他把最后一件衣服挂进柜子里。
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好陌生。
他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是我不清楚的?
“突然发现我很帅?”梁梓寒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眼眸深深吸引着我。
“一直觉得你帅!”我心情好,说了几句好听的给他听。
结果这货根本就不买账,过来把我压在床上。
整张床顿时陷下去。
床单是他身上的香水味。
“你起来,别压着我!真是……”我推他,他却撑起身子看我。
然后另一只手开始撩拨我。
“梁梓寒!”我气恼。
可是他的手指不停地往我上衣探。
到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伸手搂过他的脖子,这货却突然停了下来。
一脸严肃:“媳妇儿,你这样会把我榨干的!”
“……”我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滚!”
他脸一黑:“那我滚了。”
“滚!”我扭过头去。
“好!”他直接下床,然后理了理衣服,转身出去。
我一愣,还真滚了?!
心里慌了,可又不愿意开门追他。
什么时候这货这么小气了!
我心里不爽赌气跑到阳台,往下看,果然看到他上了车。
开着车走了。
哼!
我跺脚,外面那么冷,冷死他算了。
拿出手机给夏雪打电话,闲聊。
我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可是……
傍晚六七点,有人敲门,我赶紧过去打开,结果是给我送饭过来的。
“梁总说他有事要忙,您先用餐。”
“嗯,谢谢!”我心里委屈,但还是没有给他发信息打电话。
算他有良心,还知道叫人送饭来。
我一个人没胃口,简单吃了一些,便躺在沙发上等他。
直到晚上九点,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犹豫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可手机拿出来,始终没有拨过去。
九点半,我终于失去耐心,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本来就很迷茫。
可是……
关机!
梁梓寒,你果然是个王八蛋!
我拿出给他准备好的礼物,本来想着在十二点准时送给他,现在看来,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
十点,门外再次有人敲门。
我几乎是小跑过去的,打开门一看站着好几个人。
“梁总让我们过来,给您收拾一下,晚上带你赴宴。”
赴宴?!
我还没弄明白,他们就进来了,又是给我化妆,又是让我换衣服。
根本由不得我拒绝。
一切结束之后,我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简直脱胎换骨一般。
平常本来就很少化妆,也几乎不会穿裙子和高跟鞋,乍一看,我都认不出这是我!
而且……
“这礼服怎么这么夸张?”我看着纯白的礼服。
居然还有下摆,裙摆这么老长,连走路都不方便了。
“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麻烦您准备一下,车子在下面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