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is理所当然的想到吃饭时他说的话,她用余光去看Zank,却是男人的指节轻敲在方向盘上,再往上是他面带微笑的一张脸。
俞微寂问她:“你不怕吗?”
“怕,我怕的手心出了汗,甚至不敢大声吸气。我甚至想好了手术刀放在这样的位置他要花几秒刺到我什么位置,他最快要花多少才能让我失去行动能力。我还想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我要怎样挥拳打哪里让他出于自我保护机制而无法反应,我要怎么跑出去,还有回家的最佳路线。”
她顿了顿,接着说下去:“我的神经一路紧绷,可是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他送我回去,跟我说晚安。我想,大概是他打算放弃了。”
“然后呢?”是阮筳疏出了声。
她语气蓦地平淡下来:“没有然后了——你知道达摩克利斯剑悬在头上的感觉吗?他没有再来找我,而我期望他来找我。我在等着达摩克利斯剑砍掉我的头颅或是被他收回去。谁知道呢?或许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一见钟情并不是单方面的,我对他同样是这样的感情,甚至因为他对我有捕猎的想法而让我对他产生更大的兴趣。”
Tais重新拾起自己的刀叉,她挺直了脊背动作优雅的切好牛排,塞进嘴里去。程式化的动作一遍一遍的重复,直到那块十厘米见方的牛排被吞吃入腹。空气里只剩下呼吸混杂着咀嚼的声音,听的人牙齿发酸。
她或许不觉得怎么样,可俞微寂觉得很不安。
许久之后,俞微寂开了口:“Tais,我认为你应该搬家了。”
Tais推开盘子擦嘴:“在找房子了,应该下个月会搬。或者迟一点,等比赛结束吧。不吃了吗?”她指指两个人的盘子。阮筳疏摇了摇头,她响亮的回应她:“不吃了,”
得知Tais准备要搬家的信息以及总算告知她Zank的居心后,俞微寂总算松了口气。几个小时前喝的酒因为此时的放松而上头,她懒洋洋的站起身子看Tais收拾东西进厨房。
阮筳疏也站起来了,他走到俞微寂身边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回家吗?”
“准备回家吗?很迟了。”Tais的声音传来。
俞微寂有些犹豫,她听出了Tais话语中希望她留下来的意思,事实上她本人也很想留下来。毕竟是来到美国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我……”她正要回应就被阮筳疏打断了:“她得回去,快比赛了,今天休息好明天有体能训练。”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Tais,这个从说起那个话题后情绪一直不稳定的混血女孩终于“噗嗤”笑出声来,Tais也上前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行了,走吧——对了,留个手机号。”
阮筳疏手机掏了一半,他本打算直接存在自己这里,毕竟俞微寂的手机还被她塞在沙发上的包里,多麻烦,大不了回去她再存一遍。可她已经“踢踏踢踏”得跑过去摸出自己的手机和Tais互换了手机号码。他心里有种别样的别扭。
Tais冲她挥手:“再见,微寂。”阮筳疏被顺便照顾到:“嗯……你也再见,微寂的朋友。”她一直送他们到门口,直到俞微寂上车两个人都在挤眉弄眼。她都打开了车门又扑过去抱了一把Tais,于是Tais也反手抱了抱她,低声哄她:“加油训练,八角笼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