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中央,一尊三足两耳的紫铜丹炉静静矗立,炉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聚灵阵”,炉底的火口连接着地底灵脉,能自行调节火力。
周围的石台上,整齐摆放着炼制活魂丹的药材。
聚魂草的叶片泛着幽蓝荧光,根茎处缠绕着细小的魂丝;养神花的花瓣层层叠叠,中心的花蕊不断吞吐着白色雾气;旁边的玉盘中,盛放着七种异兽精血,分别装在琉璃瓶中。
“药材都是按丹方准备的,绝无差错。”凤婆婆站在丹房门口,语气凝重,“秦丹尊,拜托了。”
秦朗点头,走到丹炉前,深吸一口气。
他左手轻扬,九页天书的虚影在身后展开,第一页始源天书垂下翠色光带,缠绕住聚灵草与养神花,将其中的杂质缓缓剥离;右手凝聚真火,火焰呈纯净的金色,不再掺杂一丝魔气。
这是镇魔草与体内平衡之力共同作用的结果。
“起炉。”秦朗低喝一声,指尖的金火弹入炉底火口。
紫铜丹炉发出嗡鸣,炉身的聚灵阵纹路亮起,开始吸收周围的混沌灵气。
他先将聚魂草投入炉中,金火包裹着草叶缓缓旋转,草叶中的魂丝被一根根抽出,在炉内凝结成银色丝线。
紧接着,养神花被投入,金色火焰骤然变缓,如同春风拂过,将花瓣中的白色雾气与魂丝交织,形成一张细密的网。
这是承载神魂的“基架”。
“接下来是精血。”秦朗的眼神变得专注,依次拿起琉璃瓶。
七种精血需按“雷、火、水、土、风、光、暗”的顺序投入,每种精血投入时,火候都要随之变化。
雷骨蛇血需用暴烈之火激发雷霆之力,噬灵鳄泪则要用温和之火引导水性灵韵……
时间一点点过去,丹房内的药香越来越浓郁。
那些漂浮的药气在聚灵阵的牵引下,渐渐凝聚成一颗核桃大小的丹坯,丹坯表面流淌着七彩光泽,正是活魂丹的雏形。
就在秦朗准备用始源天书的绿光稳固丹形时,丹房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厮杀声。
“敌袭!是苗神族!”
“保护谷主!守住丹房!”
凤婆婆的怒喝声夹杂着骨杖敲击地面的脆响:“所有人听令!不惜一切代价,护住丹房!”
秦朗的眉头骤然拧紧。
他能感觉到,一股阴邪的气息正快速逼近,与阿蛮所说的“蚀魂蛊”气息同源。
“秦丹尊,专心炼丹!”守在丹房门口的两名老妪同时转身,手中的骨杖爆发出土黄色的光芒,在门口凝成一道厚实的石墙,“我们死也不会让他们进来!”
丹房外,厮杀声越来越激烈。
苗神族的族人穿着黑色皮甲,手中的骨刃涂着墨绿色的毒液,所过之处,麒麟谷的族人纷纷倒地,皮肤迅速溃烂。
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脸上刻着蛇形图腾,手中的长鞭甩出时,鞭梢会化作毒蛇,咬中目标后便留下黑色的牙印。
“凤老太婆,别挣扎了!”独眼壮汉的笑声如同破锣,“你男人的神魂早就快散了,今天我就送你们祖孙一起跟他去团聚!”
“痴心妄想!”凤婆婆的凤头拐杖重重顿地,冰窟方向突然传来震天的咆哮,那头受伤的雪白麒麟竟冲了出来,独角上的平衡灵核爆发出强光,将数名苗神族人震飞。
但苗神族的人数实在太多,麒麟很快被缠住,身上又添了数道伤口。
凤婆婆见状,不得不亲自出手,她的拐杖每挥出一次,都有一道灰金色的气流扫过,将苗神族人震退,但她毕竟年事已高,很快便气喘吁吁。
丹房内,秦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听到石墙被撞击的“咚咚”声,墙面上的裂纹越来越多。
而炉中的丹坯正处于最关键的“凝丹”阶段,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
“稳住。”秦朗深吸一口气,将外界的厮杀声隔绝在耳外。
他双手同时结印,左手的始源绿光与右手的丹帝金火在炉口交织成太极图,太极图缓缓旋转,将那些躁动的药气重新凝聚。
丹坯表面的七彩光泽越来越亮,渐渐形成清晰的纹路。
那些纹路与秦朗识海中的九页天书产生共鸣,散发出淡淡的灰金色。
这是丹药即将大成的征兆。
“轰隆!”
丹房门口的石墙终于被撞破,独眼壮汉带着几名苗神族人冲了进来,看到炉中悬浮的活魂丹,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果然在炼丹!给我毁了它!”
就在苗神族人的骨刃即将刺向丹炉时,秦朗猛地睁开眼。
“成了!”
炉中的活魂丹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七彩光晕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魂丝,那些魂丝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展翅的凤凰,发出清越的鸣叫。
秦朗右手一扬,活魂丹被稳稳接住,丹药入手温润,表面的纹路还在缓缓流动。
“快!”秦朗将丹药递给冲进来的凤婆婆,“趁神魂未散,立刻给阿公服用!”
凤婆婆接过丹药,转身冲向冰窟深处的冰晶棺椁。
阿蛮紧随其后,小小的身影在混乱中跌跌撞撞,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掉队。
独眼壮汉见状,怒吼着追了上去:“别想复活那个老东西!”
冰晶棺椁前,凤婆婆颤抖着将活魂丹送入棺中男子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道七彩流光涌入男子体内。
原本黯淡的冰晶棺椁突然爆发出金光,棺中男子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充满威严的眼眸,瞳孔中流转着与麒麟相似的灰金色光芒。
“阿公!”阿蛮扑到棺前,泪水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独眼壮汉带着苗神族人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棺中坐起的男子时,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不可能!你的神魂明明快散了!你怎么还活着?”
男子缓缓站起身,身上的冰屑簌簌落下,他的目光落在独眼壮汉身上,声音带着久睡初醒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蒙蚩,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用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