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换我的名字,那样的低沉,那样的磁性,带着几分情欲。
我不知道要不要回他,只是急促的喘息着。
“你这个女人……”或许是被药物折磨的很难受,赵以信顿了一下又才道,“胆子很大,但脑子不够使。以后,放聪明点儿。”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样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翻身下床,拿着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去了浴室。
我心里暗叫不好,赶紧起身冲过去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赵以信右手撑在盥洗台上,左手手腕搭在盥洗池边缘,腥红的鲜血从手腕的伤口汹涌而出。
我慌忙跑过去捏住他手臂上的血管,朝他吼道:“你做什么啊,你不要命了?”
“去楼下的储藏室拿药箱来。”
“你自己捏着。”
“好。”赵以信的右手,捏在了我捏住的位置。
我顾不上整理自己的衣服,转身就往楼下跑。
等我再次冲进浴室的时候,赵以信已经倒在了地上,手腕的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涌。
我慌忙用纱布死死缠住他的手臂,拿过毛巾擦干净他手上的鲜血。
我想把他抱到床上去,但他实在太重了,我连扶都扶不动。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我想到了他的特助程钢,立即拿来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程钢过来之后,我们一起把赵以信扶到了床上。
他没有问我是怎么回事,直接给赵以信处理伤口。上药、包扎,一切动作娴熟的如一位医学院的老教授。
“今天晚上你回去吗?”处理好赵以信的伤口,程钢站起身问我。
“我不回去。”赵以信这个样子,我不放心离开。
“好,赵总失血过多身体有些虚弱,明天早上我送一只老鸽过来,你炖汤给赵总补补。”
“嗯,我知道了。”
“有什么意外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程钢严肃的样子让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赵以信的影子。
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
程钢离开后,我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坐在床边。看着赵以信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心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赵以信性格很冷,冷到让人不敢靠近,却因药物变得难以自持。那个下药的人,是下了多少的量才会让他如此不能自已!
又是谁给他下的药?
从那满桌子几乎未动的菜可以知道,他是在家被人下了药。
能进入他家,那必定是他信任的人。
既然是他信任的人,为什么又要给他下药?
难道是他以前的女人想要跟他和好,故意下药给自己制造一次机会,结果被他赶走了?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许胡思乱想。
我拿出手机给小曼发微信,说我今晚不回去了。没一会儿她就回了,发了一张照片,穿着性感睡衣,那深深地勾看得人欲血膨胀。
照片里还有一个男人,我认识,是小曼的男朋友陈书然。
陈书然是个很实在的男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稳重。他们两在一起也好几年了,终于要步入婚姻的殿堂,我真为小曼感到高兴。
望着小曼的照片,我笑着放下手机。担心赵以信晚上有突发状况,我没敢睡,一直守着他到天亮。
赵以信醒来的时候,我刚刚把老鸽炖好。
“你醒了。”看着他没事,我也放心了,“你饿不饿?我顿了汤,你坐会儿,我去盛。”
赵以信没有说话,我下楼把汤端了上来。
刚出锅的汤有些烫,我用勺子一直在碗里搅拌,感觉差不多凉了才舀了喂给赵以信喝。
他也这样喂过我吃饭,我再喂他吃饭,也算礼尚往来。
可是,他好像并不领情,嘴巴都不张一下。
“我亲手炖的,给点面子吧!”
赵以信从我手中拿过碗,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看着他胃口不错,我笑着道:“还要喝吗?我下去盛。”
“谁让你给程钢打电话的?”赵以信冷冷质问。
我一愣,他怎么知道我给程钢打过电话?
程钢过来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晕倒了。
“昨天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办法。而且,程先生是您特助,信得过。”
赵以信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别过头看向窗外,轻声道:“昨天晚上,为什么要用自己来帮我?”
我心头一怔,双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碗。
这个男人真是不识趣,提这么尴尬的话题做什么?
“我……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也不会看着你有危险而袖手旁观。”
赵以信回过头来看着我:“只是这样?”
我轻微点头:“嗯。”
赵以信掀开被子下床:“收拾一下,上班。”
“赵总,您需要休息。”
“无碍。”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体,赵以信大步走进了浴室。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下午三点多,温岩给我打电话,说陆锋他们搬家了。
婆婆是个很要面子的人,那天的事情因为出动警力而惊动了整个小区,婆婆自然是住不下去。
他们之前住的那套房子在婆婆的名下,现在般去的这套房在陆锋的名下。陆锋曾经带我去看过,地方虽有些偏,但环境很好,面积很大。
温岩说我的东西都被婆婆扔了,他给我捡了一些重要物品,问我要不要。
陆家就这样把我扫地出门了,我却毫无办法。
那些东西,我一看到就会想起陆家人那些嘴脸,不要也罢!可惜了我那台笔记本电脑,去年才买的。
正想跟温岩说帮我把电脑留着,手机就被人夺了过去。
赵以信一脸阴沉的站在我面前,他手中我的手机,已经挂断了电话。
“赵总,您这样似乎有点不尊重人。”我站起身。
“上班时间接听私人电话,扣工资。”
“我……”
赵以信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我坐下身,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心疼我的电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林娜怒气冲冲的走进来,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拦着她,她已经走到了我办公桌旁,指着我问:“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过以信家里?”
“林小姐有什么事吗?”出于职业的本能性,我站起了身。
“我在问你话,你只管回答我就好。”林娜瞪着眼睛,乖巧的脸上满是怒气,一副恨不得要吃掉我的样子,“你是不是去了以信家里?”
“是。”她莫名其妙的生气让我觉得她很滑稽。
“一整晚都在?”
“嗯。”
“那你们……”林娜气的跺了跺脚,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我听,“伯母费尽心思才弄到这么一个机会,没想到便宜了你这个小贱人!”
起初我还没有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我顿时就懂了。
林娜口中的伯母……莫非是赵以信的母亲?
也就是说,昨晚给他下药的,是他母亲?!
他母亲怎么会给他下药?
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母亲怎么会如此狠心?
忽然间,我觉得赵以信只是表面的光艳,他的生活,不一定是人们想象的那么美好。
我也能理解他为什么宁愿一个人住在外面,也不想和家人住在一起。
自己的母亲都对自己这个样子,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林娜没有进赵以信的办公室,对我凶神恶煞一番就离开了。
她走后没多久,赵以信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说是他母亲。如果她来,我不要拦着。
这林娜才刚走一会儿,赵太太就要过来,感情林娜是去告状了呀!
我想起前阵子在林娜的病房里林母说的那番话,原来,赵以信的这个女朋友,是他母亲硬是塞给他的。
我坐下身,望着办公室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忽然觉得他好可怜。
每天从早忙到晚,爹不疼娘不爱,连谈个恋爱都身不由已,难怪每天板着个脸。
临近下班时,赵以信的母亲来了办公室。
她的穿着与一般的豪门太太差不多,却因保养的好显得很年轻,不知道是不是妆容的原因,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赵太太走到门口,看到我的那一瞬她脸色微微一变,几分震惊。
我礼貌的跟她打了招呼,她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推门进了赵以信的办公室。
我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但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争吵的声音。
赵太太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赵以信不生气吗?
难道,我猜测错了?
没过多久,赵太太走了出来,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带着一丝丝微笑。
她缓缓走到我的办公桌前:“你就是苏绾?”
我站起身,礼貌回道:“我是。”
“听说,你昨晚在以信身边过的夜。”
“是。”
“现在的秘书,都兼任性服务吗?”
“赵太太,我想您误会了。”
“误会?”赵太太冷笑一声,随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像你这样的女人,能成为以信的性工具,都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啪的一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惊心刺耳,但她的话,比这一巴掌更刺人心骨。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目光在看向她的那一刻,变得阴冷戾气。
“不过,以信宁愿割伤自己也不碰你,说明他对你没有兴趣,我也就放心了。”赵太太笑的春风得意。
“赵总身边美女如云,自然是看不上我。”虽说她是长辈,但她平白无故的打我,我也不会对她客气,冷冷道,“那么太太,您给我这一巴掌又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