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殊予心里咯噔了一声,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难道说叶亭渊真的来了?他又一次放了自己的鸽子?
上一次是因为裴姻,这一次是因为萧羽,所以在叶亭渊心目中,他乔殊予永远是排在后一位的么?!
“随意便可。”
乔殊予现在能肯定是叶亭渊了,因为他听到了叶亭渊的回答,他苦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真是单纯,居然还想来看看萧羽会不会知难而退,结果呢,该退的其实是他自己吧?
裴曜安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算是一种安抚,乔殊予抬头对着他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是送给我的么?”
隔壁萧疏羽有些惊喜地问道,乔殊予打起精神来仔细听着,想知道叶亭渊送了什么东西给萧疏羽。
“嗯,你当初,不是一直想要么?”
“是啊,之前总是记不住这首曲子,所以便很想要琴谱,可是寻遍天下也没有,这本凤觅吟你是哪里找到的?”
“我自有我的办法。”
“谢谢你,阿渊,你待我还是这样好,当初是我不知道珍惜,这些年来我也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可能早就爱上你了,只不过一直没察觉罢了,所以我这次回来,是想要做些补偿,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萧疏羽的声音明显带了几分期待,乔殊予其实已经不怎么听得进去隔壁到底在说些什么了,只觉得一颗心彻底乱了。
他不敢听叶亭渊的回答,直接离开兰花雅间出了涥玉茶楼,裴曜安连忙追了上去。
“他们走了。”
梅花雅间中,萧疏羽低低地笑了起来,抬眼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人,笑道:“真没看出来,你倒真有几分本事,只不过短短数日,便将叶亭渊的声音语气说话的方式研究得这么透彻,若我没看到你,肯定也以为是叶亭渊。”
眼前之人正是前几日被叶亭渊他们抬回叶府的那个人,那人闻言回道:“在下若没有精钢钻,也不敢揽这个瓷器活,收了您的钱,自然会尽心为您办好事。”
“平一闻,若是这件事泄露了出去,你知道后果的。”
“放心吧,跟我平一闻合作过的人,从没担心过这点。”
萧疏羽一抬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待人走了之后他看着桌上的凤觅吟,乔殊予送叶亭渊凤觅吟,说明叶亭渊需要这本琴谱。
“是我想的那样么?你是因为我想要这本琴谱,所以才在找的么?八年了,你的心意是否如初?会原谅我当初的所作所为么?幸好,你我都还活着!”
“主子。”
从门口走进来一个随从,萧疏羽抬头吩咐道:“找机会,除掉乔珒。”
“是。”
萧疏羽眼神冰冷地看着面前的凤觅吟,淡淡道:“乔珒,我管你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只要你是那个人的手下,你都得死!”
这次活着回来,复仇路上的障碍他会一点点扫清,曾经辜负的人,他也会一点点做出补偿。
裴曜安一路追着乔殊予,索性这次乔殊予跑得也不是很快,要不然街上这么多人,肯定会走丢的。
他一把拽住乔殊予的手臂,问道:“你跑什么啊?”
“没什么。”
乔殊予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恹恹的,裴曜安有些无奈地说道:“刚才那样的情况,难道不该直接过去踹门进去当面对质么?你又没做错什么你跑什么跑!”
“对质有用么?也只不过是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而已。”
他想了想,朝着湖边走去,裴曜安跟在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他这个人也不怎么会安慰别人。
就这样一路沉默地走到祟洺湖边,乔竹看到他们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公子。”
“叶亭渊来过么?”
乔竹摇摇头,道:“没有。”
“乔殊予,要不本少爷陪你喝酒吧?”
“怎么?又要骗老子喝一醉无眠了?”
裴曜安看出他应该是知晓了一醉无眠是瞎扯的了,笑道:“喝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醉。”
“不喝!”
“为啥?”
“醉了只是暂时忘记烦恼,可醒过来之后烦恼还是在那里,根本不会变少,自己反而不仅心里难过,身体也难过,不划算。”
“你倒是算得灵清,看来还不是那么伤心啊,唉,其实叶亭渊去说不定是因为有事呢,再说了,你刚才不也没听到他的回答就跑了么,万一他是拒绝呢?”
“可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拿那本凤觅吟花了多少心血么?我…我终于知道为何叶亭渊要跟祝择说,如果我问起凤觅吟就说放在书院里那句话了,呵,原来他是准备借花献佛……”
乔殊予忽然想起之前孙夫子说过,之所以不将凤觅吟交给叶亭渊,是因为不想叶亭渊总是停留在过去,放不下执念。
乔殊予不禁怀疑,难道孙夫子所说的执念,指的是就是萧羽?可叶亭渊分明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初恋!
“那你现在想干嘛?”
“回府!”
乔殊予转身往叶府的方向走去,裴曜安和乔竹跟在他身后,乔竹似乎想上前劝说,裴曜安拦下,低声道:“他现在需要静静,让他自己安静一会。”
“喔,裴少,公子到底怎么了啊?在茶楼见到了什么人?”
“小孩子别多问,总之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就对了,你们家院长也真是的,三番四次爽约,让人想揍!”
乔竹也叹了一口气,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的,所以乔殊予并没有听到身后的裴曜安和乔竹在说些什么,而他自己也确实需要静一会。
默默地回到叶府风意苑房间,直接走到床边倒下,抱着枕头闭眼休息,裴曜安只跟到叶府门口便回去了。
乔竹静静地守在房门口,原本想着等院长回来跟公子解释一下,或许公子就不会这么伤心了,可他这一等,等到半夜也没将叶亭渊等回来。
乔殊予一开始是趴在床上郁闷,后面就真的睡过去了,等到半夜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黑漆漆的,他觉得有点害怕。
“叶亭渊?”
喊了一句,没有听到叶亭渊的声音,反而是乔竹走进来问道:“公子怎么了?”
“小竹子,什么时辰了?”
“子时已过。”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去睡觉?”
他起身想去桌边将蜡烛点亮,但是不小心撞到了凳子,乔竹吓得连忙问道:“公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
乔殊予扶着凳子摸到桌子边,拿起火折子将蜡烛点亮,乔竹走过来将旁边烛台上的也点上,房间内瞬间明亮了起来。
乔殊予呼了一口气,那种恐惧感才算是消散。
“小竹子,叶亭渊没回来?”
“没有。”
乔殊予心沉了下去,叶亭渊不仅和萧羽喝了茶,现在还夜不归宿,去做了什么用脚趾头也能想到。
“公子……”
“行了,去睡觉吧,很晚了。”
乔竹只好退下了,顺便替他关上了房门,房门关上那一刹那,乔殊予便有些撑不住地坐在桌边,目光怔怔地盯着跳动的烛火。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叶亭渊承认他是初恋,暮云锡说叶亭渊从没有喜欢的人,所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萧羽到底算什么?
“叶亭渊,你为何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让我感觉自己跟个傻子似的……”
乔殊予趴在桌上,想哭,可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总是哭有点掉面子,所以还是忍住了。
“我们不是在一起了么?”
他轻声问道,但是回答他的却只有晃动的烛光,前几天晚上的那场欢/爱,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似的。
叶亭渊,我们不是在一起了么?
祟洺书院内,叶亭渊抬头看着夜空,没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看来明日不是什么好天气。
“主子,那个人离开叶府了。”
祝择走过来汇报道,叶亭渊点头,问:“去了哪里?”
“出城了。”
“凤觅吟呢?”
“在萧疏羽那里。”
“萧疏羽的人……”
“而且…乔公子似乎误会了。”
叶亭渊有些想不通,萧疏羽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目的就只是让乔殊予误会自己么?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萧疏羽派人来拖住主子,目的是为了不让主子去湖边赴约,可主子为何明知如此,还要中计?”
“我若去了,他的计划如何成功?他这个计划不成功,下一个计划又怎会实行?!”
“可乔公子那边呢?暗卫说他回去的时候看上去挺伤心的。”
祝择原本是不希望乔珒待在叶亭渊身边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却觉得乔珒这个人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阴险,反而能让主子露出难得真心的笑容。
可是当他觉得自家主子应该是真心喜欢乔珒的时候,却又出了这么一遭,所以他实在是看不懂,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叶亭渊沉默了一会,才道:“以后再解释吧。”
萧疏羽竟然能知晓凤觅吟是乔殊予送给他的,那么自然是早早的就在叶府中安排了人,至于到底是谁,叶亭渊还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