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死淫贼!”
祝时芜回过神来之后直接抬腿便踹,裴曜安往旁边跳开一步,两个人在画舫上你追我赶起来,管理画舫的下人有些无奈地看着。
看看周围其他画舫上,那些少爷都是带着一群美人在画舫上饮酒作乐听曲赏舞,可为何自家少爷是带着一个男子?而且还快打起来了!
裴曜安轻功好,逗着祝时芜玩,祝时芜跑得气喘吁吁也没踹到他一下,有些泄气地往船板上一坐,懒得追了。
裴曜安见状回去船舱端了一盘水果出来,走到他身边坐下,也没叫他吃,只是搁在他面前,自己拿了个梨子啃了一口。
“甜~”
祝时芜斜了他一眼,然后挑了个桔子,剥开后尝了一口,眼前一亮,高兴道:“好甜!”
裴曜安看了看他,从他的表情中便能猜出这个桔子肯定很酸,但还是很配合地问了句:“真的很甜?”
“当然了,不信你尝尝!”
裴曜安接过一瓣放入嘴中,祝时芜见他吃了连忙将口中的桔子吐了出来,然后拿了个苹果啃了好几口。
“我靠好酸!”
祝时芜见裴曜安眉毛都拧成一团,顿时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然后高高兴兴地啃着苹果,裴曜安虽然在喊着酸死了,但其实眉眼处尽是笑意。
两个人在画舫上啃啃水果吃吃零嘴喝喝酒晒晒太阳,难得和睦地度过了一下午,晚上还在街上将看到的小吃都尝了尝,吃饱后送祝时芜回府的途中,裴曜安问道:“你之前跳湖是谁救的你?”
“跳湖?”
“就在奚寅城的时候。”
祝时芜回忆了一下,回道:“哦,我自己游上来的啊!”
裴曜安:“???”
“死淫贼,你这什么表情?”
“不是,你会游水啊?”
“当然会了,我小时候可是在海边长大的!”
“你既然会游水,你还跳湖自尽啊?”
“谁特么告诉你我跳湖是为了自尽啊?!”
“大家不都这么传么?”
“啊,怪不得那天回去的时候家里的丫鬟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是哪个不想活的乱传!”
“那你跳湖干嘛?被告诉我是觉得无聊去游水啊,这么冷的天!”
“还不是街口张大文嘛,我不就言语上调戏了他妹子几句嘛,他丫的居然牵着两只大猎狗追了我五条街,整整五条街啊,最后我跳湖游走才算逃过一劫!”
裴曜安:“……”
“下次我若是再见到,定要将他……”祝时芜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然后讪讪道:“以后也不可能回去了,所以报不了仇了,啊,便宜那混蛋了!”
裴曜安无言以对,之前还真的以为祝时芜是因为溒水阁那件事所以跳河自尽呢,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他这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那些事跳河呢!
就算真的要跳河的话,肯定也会拉着他一起陪葬的!
“虽然跳湖的事与我无关,但我还是得跟你道个歉啊,因为那件事害你被送到这边来,对不起啊。”
叶府门口,祝时芜听到裴曜安这么说之后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一会才回道:“其实不管有没有那件事,他们都会找借口把我赶出祝家的,只不过刚好凑上了而已。”
祝时芜忽然这么通情达理,倒是让裴曜安有些惊讶,但是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却也有些不好受。
一个个都说祝时芜是恶霸,仗着祝家财大气粗所以使劲作恶,可谁又想过,他在祝家的处境也许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光鲜亮丽呢!
“死淫贼,今天谢谢你了。”
“你若真想谢我的话,能不能换一个称呼?”
祝时芜歪头想了想,然后说道:“死淫/虫?”
裴曜安:“……”
“死色/鬼?”
裴曜安:“……”
祝时芜见他这副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欢快地进府了,裴曜安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
祝时芜回到他们住的风意苑的时候发现乔殊予正坐在他房门口,他慢了下来最终停下,问道:“有事么?”
乔殊予闻言抬头,然后起身说道:“你回来了啊。”
“嗯。”
“吃过饭了么?厨房里一直热着饭菜,我让人替你端过来?”
“我已经吃过了。”
“哦,那就好,早点休息。”
乔殊予准备回房,祝时芜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在这等我就为了问我吃没吃饭?”
“是啊,怎么了?”
“我还以为又要说书院的事呢。”
“啊,那个啊,你如果真的不喜欢去书院的话不去便是,奶奶说得对,你这么大了自己知道在做什么的。”
乔殊予说完还朝着他笑了一下,祝时芜愣了愣,见乔殊予走了连忙喊住:“喂。”
乔殊予再次停下脚步看着他,祝时芜其实想道声谢,但怎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硬着头皮转换话题道:“我刚才在街上遇到裴曜安那个死淫贼。”
“裴曜安怎么了?他欺负你?”
“不是,他说他昨晚送我回来的时候,我似乎喊他什么……”
乔殊予恍然大悟,道:“对,你管他叫娘。”
祝时芜:“???”
“而且他还答应了。”
祝时芜:“!!!”
“其实他那个人吧也不坏的,就是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的,你与他之间要真的是有很慢误会的话便好好解释清楚。”
祝时芜张了张嘴,没说话,乔殊予见他没话说了便转身回房了,祝时芜脸色难看极了,呢喃道:“我特么居然喊那个死淫贼娘?”
他有些痛苦地长叹了一声,他之前是完全不相信裴曜安口中说的什么好相公的,刚才也只是想转移话题,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操/蛋的回答。
现在真的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聊完了?”
叶亭渊从脚步声上判断出应该是乔殊予回来了,便开口问道,乔殊予走到他身边坐下,应了一声。
“嗯。”
“聊了些什么?”
“其实也没聊什么啦,就是怕他没吃饭,他不是刚到这边嘛,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也不知道身上带了钱没。”
“奶奶肯定会给准备钱的。”
“倒也是,而且我还跟他说如果真的不想去书院便不去,他虽然没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来,可气氛比之前要缓和很多,我想我大概摸出了跟他相处的方式了。”
“那你呢?”
“我什么啊?”
“你想去书院么?”
乔殊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道:“我这个年纪去不太适合吧?”
“学习跟年龄可没关系。”
“还是不要了,再说了,你之前不是答应会亲自教我的嘛,难道叶大院长说话不算话?”
“当然算话,但我现在也看不见……”
“那就等你能看见的时候再教我呗,叶亭渊,你要赶紧好起来。”
“赶紧好起来陪你滚/床单?”
乔殊予脸红了,捏了一下叶亭渊的手臂,骂道:“你可真容易被带坏,我不过说了几次你倒是学得快!”
“是夫人教得好。”
乔殊予笑了起来,娉姑奉老太君的意思送了些水果过来,见他们两个感情这般好,心里也替他们开心。
第二日便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街上比前几日又热闹了一些,苏声说要替叶亭渊针灸,而且不让人在旁边打扰,只让柳煜桐在一旁帮忙。
乔殊予和暮云锡两个人觉得无聊,便想着上街去帮他们买一些汤圆回来,还将坐在房门口砸碟子玩的祝时芜也给拽上了。
主要是祝时芜这家伙在家里实在是太会制造噪音了。
三个人走在街上这边瞧瞧那边看看的,乔殊予还买了三串糖葫芦,三个人一人一串,祝时芜拿着糖葫芦呆愣了好久。
自从离开他娘之后,便没人会给他买这些了。
“咦,老太君!”
暮云锡忽然喊了一句,乔殊予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瞎喊什么呢?”
“就刚才那辆马车啊,马车上分明坐着老太君和娉姑!”
乔殊予往前看了看,“不太可能吧,会不会是你眼花了啊?我刚才去喊奶奶一起出来逛街,她都说今日不想出门。”
“我保证没看错!”
祝时芜见他们两个人在这点上争论不休,便决定道:“你们在这里吵也没用,倒不如直接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上去似乎不错。”
“可我们跟踪奶奶不太好吧?”
“哎呀,我们只是跟上去看看是不是老太君嘛,再说了,老太君知晓我们跟着她也不会怎么样的啦。”
暮云锡说着在路边雇了一辆马车,然后三个人上了马车朝着前面的马车追上去,马车一直朝着城门口而去,出了城门口没多会便停了下来。
他们三个下车后抬头看了看,暮云锡说道:“我记得那前面应该有座寺庙。”
“老太君来寺庙干嘛?”
“去看看!”
三个人悄悄地跟在老太君身后不远处,因为台阶上来来往往的人也比较多,所以还不算显眼。
没多会便看到了一座很大的寺庙,来这里上香祈福的人络绎不绝,他们走到庙门口,只见老太君在里面给了负责的小和尚一些香油钱
“这是手抄的祈福经书,也一并烧了吧。”
“好。”
小和尚接过经书,看样子老太君应该常常会来这间寺庙,小和尚走开之后娉姑说道:“老太君且放心,绮荷小姐九泉之下定能听到那些话的,知晓小少爷现如今到了叶府,定会安心。”
“但愿。”
乔殊予和暮云锡一脸疑惑,祝时芜却愣住了,乔殊予见他这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绮荷…是我娘的名讳。”
“你娘?老太君怎么会认识你娘呢?”
祝时芜也迷茫了,他压根没想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