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现在我们似乎遇到一个大/麻烦了。”
“嗯?什么麻烦?”
乔竹指着前面的路问道:“我怎么觉得这条路越走越奇怪啊,你看前面都被荆棘给笼罩了,咱们来的时候难道是这样的么?”
额,乔殊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前面根本没有路了,仔细看了看周围,现在他们似乎是在一片林子里!
完蛋,因为天色太暗的缘故,似乎走错了路!
“小竹子,你还记得刚才来时的路么?”
“公子,咱们每次来都是坐马车的呢,怎么可能会知道路呢!”
刚才他们来的时候雇了辆马车,但因为要停留的时间比较久,乔殊予便让马车先回去了,想着这里回去也不是很远,到时候走着回去便是。
可他忽略了一点关键,那就是现在天黑了,林子里根本分辨不清方向。
“咱们这是迷路了么?”
“别急,让我来看看。”
乔殊予原路返回走了一截,却发现周围的环境还是很陌生,此时天色已经暗尽了,他也不免开始焦急起来。
这种古代的林子里,晚上谁知道会跳出什么东西来,万一有野兽可要如何是好,自己和小竹子都不会武功,岂不是等死?
小竹子有些自责地说道:“都怪我不好,来的时候应该看清楚路的。”
“你自责什么,我也没注意,主要是天黑了,要是白天的话肯定能找到回去的路的,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公子,我害怕。”
乔竹毕竟才十六岁,在乔殊予眼里就跟个孩子似的,所以害怕是应该的,乔殊予假装镇定地拍了拍他的背道:“别怕,有我在呢。”
但其实,乔殊予或许比乔竹更怕黑,他对黑暗的恐惧是受了小时候被丢弃在黑夜中的影响,导致他从小到大都特别怕黑。
之前几次有叶亭渊在身边,他没感觉,现在他害怕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如果怕了,乔竹便会更怕。
乔殊予忽然想起来之前叶亭渊说过在他身边安排了暗卫的事情,他朝着周围看了看,喊道:“请问暗卫大哥在么?”
乔竹有些疑惑地看着乔殊予,不清楚他这是在做什么。
“叶亭渊的暗卫,在么?”
乔殊予喊完之后等了一会,发现什么回应都没有,不禁有些疑惑,是他召唤的方式不对,还是叶亭渊已经把暗卫撤走了啊?
“暗卫暗卫快显灵?”
“公子,您到底在嘀咕些什么啊?您这样我更害怕了。”
乔殊予直接放弃了,这什么暗卫真的是一点都不靠谱,这么黑暗的地方都不肯出来!
“小竹子,带火折子了么?”
“没有。”
“我也没有,这么黑,在林子里乱转的话到时候会更危险,万一有猎户安了什么捕猎陷阱就糟了。”
“那如何是好?”
“坐下休息吧,只能祈祷……快些天亮了。”
其实乔殊予想说,只能祈祷没有野兽来光顾,但怕说出来会吓到乔竹,便硬生生改了口。
两个人背靠着大树相依着坐下,夜间的树林里风声呼呼,听上去有些诡异,总觉得像是哀嚎似的。
“公子,你同我说说话吧。”
“嗯,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这静悄悄的显得更恐怖,不妨说说公子的家乡?跟祟洺城一样么?”
乔殊予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就比如说如果我们是在我的家乡迷路了,那么就有一千种方法解决,可在这里,我一种方法都想不出来。”
在现代的话只要有手机,可以查看地图,也可以叫车,哪里像现在只能缩在这树林里瑟瑟发抖,怕野兽,更怕那些随时都想要他命的黑衣人。
“真的?公子的家乡是在哪里?”
“说了你也不知道,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远到我这辈子都可能回不去了。”
“为什么?公子不想回去么?”
“之前想,现在不想了,因为舍不得你们呀!”
乔竹闻言笑了起来,揶揄道:“依我看公子怕不是不舍得我们,而是不舍得院长吧。”
“小竹子,你学坏了啊,小小年纪不学好,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就该让孙夫子好好教教你。”
“孙夫子是好人,可惜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
“小竹子,你要记住了,有时候如果遇不到对的人,那么还不如一个人呢,因为跟错的人在一起你会发现,生活会变得更苦的。”
“院长是公子对的人么?”
乔殊予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前方,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我希望他是那个对的人。”
他们两个扯东扯西地聊着,恐惧感渐渐消散,聊着聊着困意袭来,便互相靠着睡着了,想着睡着了就没烦心事了啊。
“公子…公子……”
恍惚间,乔殊予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喊他,他有些疲惫地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但却听清楚了是乔竹的声音。
“小竹子,你不睡觉吵什么呢?”
乔殊予说完便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原本跟他靠在一起的乔竹不知所踪了,他连忙站起身。
“小竹子?小竹子你在哪?”
大喊了几句,却没有得到回应,乔殊予有些慌了,这半夜三更荒郊野外的,难道说是被野兽给叼走了?
“乔竹,小竹子,你别吓我啊!”
乔殊予彻底清醒了过来,想着该去哪里找人,这时却听到了一些怪异的声音,像是谁在哼哼,在这静谧的夜间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他壮着胆子喊道:“谁啊?别装神弄鬼的,给老子滚出来!”
喊完之后发现也没什么回应,哼哼声也消失了,乔殊予握紧双手,他对于黑暗的恐惧不是那么容易能克服的,现在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他顺着刚才的声音慢慢摸索着靠近,道:“是不是小竹子啊?”
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前面似乎有一团黑影,看不真切是什么,他问道:“小竹子?小竹子是你么?”
“公子……”
乔殊予确实听到了乔竹的声音,但问题乔竹的声音是从身后不远处传来的,而不是眼前这团黑乎乎的东西。
他咽了口口水,能够感觉到自己额头上似乎有汗珠流下来,眼前黑影忽然动了一下,伴随着刚才熟悉的哼哼声。
“啊,妖怪!”
乔殊予大喊一声转头就跑,也顾不上什么方向了,反正就是要远离身后那团东西才对,林间不少树木,跑起来也不容易。
然而乔殊予没跑出多少距离,便感觉自己后领子被拽住了,他顿时整个人都发抖了,大喊道:“啊救命啊救命啊……”
他拼了命地往前跑,终于后领子的束缚不见了,结果一头扎进了一个怀抱中,差点吓晕过去,拼命挣扎。
“妖怪……”
“妖怪?”
简简单单两个字便让乔殊予瞬间安静下来了,他摸了摸面前的人,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叶亭渊,是你么?”
“是我,你跑什么?”
“有妖怪。”
“什么妖怪?”
“不对,妖精…也不对,是,怪物。”乔殊予思绪有些混乱,想了半天才算是想出来词,确定道:“是野兽,对了,野兽,我刚才太急喊错了。”
说完身边出现一些火把,是祝择他们,乔竹也在,乔殊予有些疑惑地问乔竹:“小竹子,你刚才去哪了?”
“我想起夜,有跟你说过的,但是你似乎睡得比较沉,我不知道你听到了没有,后来我就看到了火把,走过来就发现了院子他们在找我们,公子,刚才你大喊什么?”
“那边有团黑乎乎的东西,我以为是你,但根本不是,可能是什么野兽之类的,刚还拽着我的后领子呢!”
叶亭渊低头看了看乔殊予的后领子,上面还挂着一小截树枝,无奈道:“刚才你后领子应该是挂到树枝了,喏。”
乔殊予仔细看了看,发现确实是树枝,不解道:“可那边真的有黑影啊。”
叶亭渊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怕,没事的,祝择,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
乔殊予看着祝择带人往那边走去,有些后怕地缩在叶亭渊怀中,叶亭渊拥着他,想起新婚夜那次,心想着乔殊予是不是怕黑?
乔殊予抬手掐了自己一把,发现不是做梦,顿时有些委屈地控诉道:“叶亭渊,你所谓的暗卫一点用都没有,我喊了都不肯出现,他们是不是觉得太晚了所以跑去偷懒了?太不尽责了!”
“是我不好,一定好好训斥他们。”
叶亭渊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因为早在发现乔殊予一直没回去的时候他便让祝择联络暗卫,但问题是居然联络不上,也就是说暗卫可能出事了。
想起前阵子峘音宫和那些追杀乔殊予的黑衣人,叶亭渊担心乔殊予也出事了,几乎将整个祟洺城都翻了一遍,后来才在一个租赁马车的地方打听到他们上午出城的消息。
现在的情况是,乔殊予好端端的,暗卫不知所踪,但这话叶亭渊没有跟乔殊予说,怕说了他更担心。
没多会祝择便回来了,身后的手下还抬着一个人,火光映射下发现那个人浑身都是血,似乎伤得很重。
“主子,发现一个人。”
“认识?”
“不认识,伤得不轻,该如何处置?”
“先带回去吧,现在这个时辰医馆怕是都关门了,带回府,暮云锡还在府中,让他看看。”
“是。”
叶亭渊牵着乔殊予的手往前走,乔殊予这才算放下心来,原来是个受伤的人,怪不得一直哼哼,差点吓死他。
一行人往前走,谁也没发现,被抬着的那人,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