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愿,覃子赟回到了静安,可是从上车到现在,某人的脸一直绷着,所以,他是非常非常的生气了,可是理由呢?
“尚少宗,是我得罪你了吗?你一晚上摆一张臭脸给我看。”进门后覃子赟抱臂看着他,一脸的茫然。
尚少宗隐忍着没有爆发,这会儿只剩下两个人了,他都不用思考,丢下车钥匙就把人打横抱起了。突然被人就这么抱起来了,覃子赟吓了一跳,措不及防就搂住他的脖子叫喊:“尚少宗,你干嘛?放我下来!”
“留着力气等会儿慢慢说。”某人掀了一下眼皮,跟没听见似的,抱着怀里的人就上楼。
看他是上楼梯,覃子赟不敢太用力,怕一个不稳两个人都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晚上不说话,我到底怎么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行不行?”覃子赟确认他是确实生气了,这才好言好语跟他讲和。
尚少宗停下了脚步,看向她,“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你二选一。第一,明天一早带上户口本跟我去民政局,第二,放弃去云城的念头。”
话一说出口,他把她放下来了,两个人对立站着,就在楼梯的拐角处。
“为什么?因为纪嘉明?尚少宗,你真的很幼稚,你知不知道!”覃子赟对于他提出的这两个选择是超级无语。
提到“纪嘉明”了,那好,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了。
“他的动机不纯,我不可能让你跟他去云城。”尚少宗说得非常直接,就是不答应让她走了。
“他怎么动机不纯了?尚少宗,你承认吧,你就是吃醋了。”覃子赟挑眉,似乎是幸灾乐祸。
尚少宗嗤笑一声,傲娇地说:“他没机会。”
覃子赟简直哭笑不得,她真的好想好想问问展岩,你们平时那个冷若冰霜的霸道尚总是假的吗?
“尚少宗,你为什么不问我去云城的理由。”她突然偏头看他。
“我问了,你没说。”他答得快。
“好,你现在问我,我告诉你。”覃子赟又恢复了抱臂的样子,似乎是要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尚少宗拧着眉,只是看着他这个表情,不明所以。
过了好半天,覃子赟突然放下了手臂,走到他面前,靠到了他怀里,然后用双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当然,这个举动让尚少宗更加莫名其妙,却突然听到她说:“少宗,我并不是一定要离开你,我只是想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这一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尚叔叔,陈院长,陈儒姐,还有我爸妈,玲玉阿姨和纪嘉明……我没想过会一下子发生这么多意外。我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所以发生了这些,让我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我没有办法在他们面前发泄出来,我也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所以你给我一点时间慢慢接受好吗?”
尚少宗当然知道这些事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他自己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从小就不谙世事的覃子赟,她要怎么来接受这些事实。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他就会想办法保护她,陪伴她,而不是放任她一个人。
所以他说:“我会给你时间,但是你要留在我身边,让我看到你,我才能放心。”
“可是少宗,陈儒姐走了,就算是她早就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实,但是舆论不会放过我们,你知道吗?我不想你和‘华西’卷入任何流言蜚语里,还有你爸妈,他们那么喜欢陈儒,即使你们之间没有情意,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我们也不能让上一辈的人看到我们这么轻松的就去结婚。以前我不懂,以为只有爱情,就可以奋不顾身的在一起,直到今天玲玉阿姨也是这么说的,只要我们想在一起,就不能放弃,但是我希望,将来,我们是被祝福的。”
“你不用想太多,我爱的是你,想娶的也是你,其他人,没必要在乎。”尚少宗并不认同她说的这些,就算是真的在理,他也不在乎那些。
覃子赟急了,“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这么做也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我,我们,真的需要一个契机来缓和一下,眼前的事一大堆需要你去处理,我不想成为你的责任,给你添加负担。”
“你嫁给我,你就是我的责任。”
“那是将来。”覃子赟反驳。
尚少宗的手狠狠地动了箍了一下她的腰,将她抵在了墙上,他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的质疑,“我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你都是我的责任,你只能嫁给我。”
覃子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想动一下,却发现根本没机会,她只得喘着大气说:“我没说不嫁给你,我……”
话到一半,全到了吻里,她被抵到墙上,他几乎是用咬的,覃子赟感觉自己被吻得快要窒息了,他这才松开她,开口就问:“那你选哪一条?”
又来了……覃子赟无语。
见她不说话,尚少宗索性附上去了,准备继续吻到她开口为止,结果她一偏头,他扑了个空,脸色瞬间大变。
“别亲了,我都喘不过气了,快放开,我去洗澡了,好热。”覃子赟试图挣脱他。
所以接下来那个澡,覃子赟确实是后悔了,那哪里是洗澡,简直就是在战斗。可是她根本斗不过尚少宗,等气喘吁吁地被他裹上浴巾丢到床上的时候,她用残存的最后一点力气爬起来,当着他的面,换上了浴袍,然后非常大爷地坐到了床头,看着他,一副“必须好好谈谈”的架势。
尚少宗还在擦头上的水,看着她脱掉浴巾,换上浴袍的过程,喉结滚动了一下,心里燥热到不行。
“尚少宗,我们谈谈。”覃子赟一本正经地样子看着他,似乎是没打算接下来的活动了。
尚少宗已经丢下毛巾朝她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掀她的浴袍,她“呀”一声被他拽到了床上,骂了一句“混蛋”,他很快又附上来了。
“谈什么?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同意就好,其他免谈。”尚少宗说着,嘴下已经开始啃了,手也没放松,开始在她身上游走,惹得她一阵颤栗。
“如果我还有别的原因呢?”覃子赟阻止他的手继续往下。
“那你最好说一个我能接受的,不然你就乖乖闭嘴,我不想做到你明天下不了床。”
“尚少宗,你个流氓——”覃子赟就算是再淡定,再认真的想好好跟他谈谈,也忍不了现在被他挑逗的时候,还要听他耍流氓,面上真的是热到不行了,都要烧起来了。
“这是夫妻之道,你要习惯。”某些人恬不知耻。
覃子赟愤怒,“谁跟你是夫妻,你不要脸!”
尚少宗空出了嘴,淡然一笑,这一笑,居然让覃子赟傻了眼,她听见他说:“明天早上去你家,你带上户口本,跟我去民政局,你愿意吗?”
凌晨三点,她坐在飘窗台上,看着这座城市,十五年,谁主沉浮?
她记得中学的时候读陈丹燕,她的《风花雪月》里写这座城市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上海不是一个单纯温厚之地,它总是充满生机、冲突、矛盾与野心。它不曾清高避世,或铿锵激昂,但它的风花雪月里却遍布小而坚实的隐喻,它的十字路口倒映着无数过去与未来,以及多重的现在。
她和父母,她和尚少宗,她和方芷,她和很多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也是在这一场风花雪月里,渐渐地,看到这座城市带给他们的生活。命运的齿轮让他遇到了尚少宗,让他们恰好吻合。也许在很多年前,这个齿轮也曾让她的父母碰撞在了一起,但是饱经风霜之后,它们早已锈迹斑斑,没有办法再生生不息地吻合在一起带动彼此了,所以他们停下来了,换上了他们。
谁也不需要去担心淮海路上的法国梧桐来年叶子是不是会再绿,因为很多年了,这条路还在,人来了又走,车走了又来,兜兜转转,不过是人世轮回罢了。不再遗憾过去,是因为将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尚少宗看到她抱着双腿坐在床沿上,这是很安静的夜晚,静到城市变成了夜景图,他们的呼吸,流动在空气里。
她突然转过脸,看着这个英俊挺拔的男人,他穿着白色的浴袍,站在卧室昏暗的灯光下,正看着她的方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尚少宗,我不走了,我嫁给你。”她突然说。
这下轮到他疑惑了,明明两个小时前还挣扎着要说服他,现在却一反常态地说要嫁给他,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他突然扬起嘴角,轻笑了一声,“为什么?转变这么大,是想起了什么吗?”
“我怀孕了。”
四个字,尚少宗瞬间化为雕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覃子赟被他呆若木鸡的样子逗笑了,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尚少宗,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可爱啊!
“真的?”他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却又像是不小心碰到了瓷器娃娃一样,“噌”的又拿开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生怕遗漏了她说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表情。
覃子赟就知道会这样,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啊,笑出来了,恨不得跳到床上打滚了。
看她笑成那样,尚少宗真有些不知所措了。
“笨蛋,骗你的,谁怀了孕还敢跟你乱来!”覃子赟一说完,主动上去吻他了,三秒钟,她退到了安全的位置,等着尚少宗爆发。
“你最好想想你接下来怎么过。”尚少宗笑得很冷。
覃子云赶紧举手投降,楚楚可怜的样子端出来了,“我错了,求原谅,你行行好,明天不是领证吗?要早起啊,民政局八点开门,八点……”
她做了一个“八”的手势,可惜已经太迟了……
所以说,还有什么是尚总的魅力折服不了的呢?摊手表示无可奈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