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知道我是怎么从车上下去。脚下这双腿好像不是我的一样,一点不敢拉下一步对跟在霖少彦这面盾牌后面。
死一样的冷寂。
杨秀可一动不动,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霖少彦,直到霖少彦从我前面开,她才看见我。
她的脸上先是出现震惊、失望,然后变成扭曲、愤怒。
我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敢说,跟霖少彦刚刚在机场休息室搞了那事,于心,我愧对于她,就算面前的是刀山火海我也得趟。
谁知杨秀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诃姐,你怎么跟阿霖一起,你们俩认识?”
紧张的欺负顿时松懈下来,她竟然没有打我,还如此和颜悦色,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周诃救过霖总,他们当然认识了。”一旁的孤本源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轻哼着说,我跟他说过瞎子的事,既然他是杨秀可的堂哥,那么早该清楚我说的瞎子是谁。
“哦,原来是这样啊。”杨秀可笑呵呵地上来挽住我的手臂:“那还得谢谢你呢,周诃姐。多亏了你,我家阿霖才能安然无事地渡过难关。”
我躲闪着她深入漆墨的眼睛,本已僵硬的肌肉,此时更加紧绷,几乎是被杨秀可拖着到了霖少彦的跟前。
“阿霖,你讲吧,我们该怎么感谢她,是给她一笔钱,还是一栋海景房?如果不够的话,从我舅舅哪里弄点股份出来,反正他那个公司现在有求于我们,他绝对同意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杨秀可一幅热心肠的样子,深怕我受了委屈吃了亏似的。
“嗯。”霖少彦只说了一个字,就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走过去,同时还拉着我的手把我从杨秀可手里抢了。
“周诃。”在我跟霖少彦即将从门口进去的时候,孤本源突然叫住了我。
霖少彦身子一顿,我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没听见有人叫你吗?”霖少彦高傲地看着前方,活像一头吃醋的狮子。
偏了偏头,我好不尴尬地看着孤本源,他前几天还跟我求婚来着,现在我却被另一个男人拉着手,我尽量表现的很自然,可还是难以启齿。
“我……”
“我们之间谈的那间结婚的事情还有效,如果你改变了注意,三十号之前我会一直等你。”孤本源说完话,转身就走了。
我在原地却难受的无法言语,他看我的时候,眼神跟霖少彦看我时候的那么像,他原来真的喜欢我,我曾经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作为杨秀可“奖励”我的道具而已。
手上一紧,霖少彦重重地拉了我一下,被他拉进了屋里。
杨秀可全程没有任何生气或者愤怒的迹象,她跟在后面就好像丫鬟看着老爷和夫人在前面走一样自然。
直到霖少彦拉着我,准备上楼的时候,她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阿霖,今天晚上,是不是跟她一起,睡?”
她那个语气着重点了的睡字让我马上脸飞红了起来,我用力地想挣脱霖少彦的手,大声喊道:“放开我,我要回家。”
但是霖少彦却当做没听见,他一手用力地抓紧我,身子趴在楼梯的木栏杆上,玩味地看着下面一双无辜大眼的杨秀可:“看来,还是你了解我,本来用不着这么奖励“她”的,这是你欠她的。”
杨秀可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我懂,可是还有几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太好,能不能就一晚?”
霖少彦没再说什么,见我不断挣扎,他干脆一把把我横抱起来,战利品一样走去那间我醒来的房间。
我迷茫了,这到底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是她们之间谈判的筹码?还是霖少彦惩罚杨秀可的可怜发泄品?
想到这,我一口咬在霖少彦的手臂上。
霖少彦眉毛拧了一下,还是没有将我放开。
随着卧室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我被他丢到了一张床里。
他开始撤掉胡乱系好的领带,脱起衣服来,他的动作很慢,完美的肌肉线条很快在我眼前重新一格一格地展现,在他的手臂上,还有刚才我咬的森森牙印。
“霖少彦,你不觉得这样做是在侮辱我?”我发狂地喊道:“我跟你之间,非得搞成这样吗?”
他又把一个轻蔑的眼神丢给了我:“放心,周诃,我已经在机场报答过你了,今天晚上除非你自己主动,否则我是不会碰你的。”
我瞪着他,感觉自己挥出去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还反弹回来揍了自己一脸血。
早知道霖少彦有这么气人的一面,当初就不应该把他留在我家里那么好心照顾他,还“服侍”地他那么周到。
为了怕我跑了,他把智能门锁切换成我完全看不懂的法文,才去卧室洗澡。
水声潺潺,我的心也跟着惮惮,他洗完澡会不会对我再做什么,比如……
这完全不是信任不信任他的问题,而是我不信任我自己的问题。
霖少彦拥有一张可以迷死一片女人的脸,随便一个对你有点想法的眼神,表情,都能让我把跟他缠绵的镜头全翻出来。
杨秀可在他面前也只能像只收起爪子的母猫,似乎他天生身上就有一种让女人无法抗拒的神秘东西,更要命的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还如此多金。
整个C市闹得沸沸扬扬的商业大片,全因他的出现而开始,多少怀春迷妹都盼望着跟他一宿千金。
要不是现在我是这种处在他和他未婚妻中间尴尬地状态,我早就冲进去跟他一起鸳鸯戏水了。
我得想个法子把我自己弄出去,在机场的冲动,我可以自圆其说告诉我自己那是没办法,我太想见到他了,所以迷失了。我相信,等他洗完澡,就算他不强迫我,也能分分钟把我弄上他的床,连杨秀可都知道孤男寡女在楼上会发生什么,她甚至现在就住在隔壁。
这完全是寡廉鲜耻的作为。
我从心里上受不了,甚至鄙视。
我看见了他丢沙发上的裤子,灰溜溜地跑过去,一翻,他的手机在兜里。
可是设了密码,还是那种数字解锁的密码。
在我眼里,密码除了生日和某个重要的日期再无其它我能记得住的数字。
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生日,试了试杨秀可的,她的身份证我看过。
好像是********。
哎呀,不对。
我又试了试简单的88888888、66666666……之类的。
还是不对,想想自己想出来的都不太可能,霖少彦这么重要人物的手机怎么可能是这些密码。
这种手机我见过,我们公司的老总也有一台,专门用来跟重要顾客进行电话商洽属于商业机密的东西,是军事级别加密的,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资料。
但我还是没打算放弃,我想起了电视剧里狗血的一幕,于是厚着脸皮试了试我自己的生日。
依然不对,我莫名有些失望,把它丢到沙发上,我得冷静冷静。
听水声,霖少彦快要洗好了,死心不改的我,准备拼最后一把,输入了我跟瞎子相遇的那天日期。
叮铃的一声,手机解锁了。
但是手机屏幕却让我一阵发愣,一张以稻草为背景拍摄的照片横亘在我眼前。
稻草上躺了个闭着眼睛女人,虽然只从草里露出一张脸,但是那种咬着嘴唇欢愉的神情却让人忍不住心中一荡,放在黄图网上,这绝对是最能够吸引人的标题图片。
而这个女人就是我。
我仔细一看,结合脑子里的所有信息,我发现这张图片是在桃花古坞破庙里拍的,而且位置上拍的人就是瞎子,现在的霖少彦。
他一只隐瞒着我,他竟然有一个手机,我一点也没发现。
他是做贼起家的吗,我呸了一口,想把照片删掉,却找不到任何我熟悉的操作方式。
没时间了,我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是哪位啊?”那边传来慵懒而略带风骚的声音。
“妈,是我,周诃。”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她主动打过电话了,不知道这个陌生号码打过去,她会不会大吃一惊。
“周诃?是你?你还有脸打电话给我?”我妈咆哮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
“妈,先别说这些,我遇到麻烦了,您能过来一趟吗?”
“什么麻烦呀?是跟哪个男人搞上了,大了肚子还是染了病?”这就是我不愿意主动给她打电话我原因,因为电话里,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批判着我,而且根本不管其他,总是骂完之后才能正常说话。
“妈,这是我第一次求你,请你认真听我说,我既没有怀孕,也没有染上病,我被一个坏人关在他家里,这个坏人您见过的,就是那个瞎子,是,您可能要怪我,但是现在我特别需要您,只要您愿意帮我这个忙,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我信誓旦旦地说。
“你在哪?”那边沉默了一会,终于有了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