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开他要来碰我的手:“没什么,头疼。”
“待会你可能更头疼。”霖少彦过来强行挽着我的手:“别怕,既然是我带你来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好,你放心就是了。”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嗯。”
他保证的事情一般不会出差错。
坐电梯到了杨秀可所在的楼层,霖少彦开门,我跟在后面低着头走了进去。
迎面就是一阵强劲地风声,倏然又收住。
一个手掌停留在距离我的脸几厘米的地方。
“杨篇,动手的不是时候吧!”霖少彦捉住杨篇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打我的女人,你要不要点脸!”
我微微抬起头,人都来齐了,除了林伯母,杨秀可的父母,还有一对四十来岁斯斯文文的中年夫妇那是孙月琴的父母,然而坐在最角落里的是我母亲赵凤。
母亲赵凤看见我,喃喃地露出担忧地神色,我示意她别说话,今天这事,我自己做的我自己承担。
林伯母坐在杨秀可的旁边,一直抓着她的手,要多疼爱就有多疼爱,简直跟亲生的似的。
她冷眼扫过我,对霖少彦说道:“你的女人?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还不快把手放下。”
霖少彦狠狠把杨篇的手一甩,杨篇连个屁都没放一下。
“妈,人我已经给您带来了,现在开始吧!”霖少彦瞪了杨篇一眼,把我拉过去摁在椅子上做好。
林伯母看我的眼神更深了,可最终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她说道:“既然大家都来齐了,那么该怎么处理,我们最好达成一个一致和解的意见。”
和解的意见?我看了看母亲赵凤,林伯母这是当法官办案了,直接就断定了我的罪名,要来进行赔偿处理?我有些愕然,一直以为林伯母只不过不喜欢我,没想到,简直是看不惯我。
“医生说我女儿重度脑震荡,以后很肯呢成为植物人,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没有别的要求,赔偿我两千万,另外,周诃本人得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走,关多久就听法官怎么说了。”杨篇说道。
“我不要赔偿,只要把她送进监狱,越重越好。”孙月琴的父母意见相同。
林伯母看了看我母亲:“你的意思呢?”
“今天你这个好女儿周诃,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本来碍于我们两家历来的关系,我是不便插手的,可是她是伤害的是我未过门的儿媳妇,再怎么样我也得过问一句,所以我才叫阿霖把人给带过来,也叫你过来,别到时候以为我用霖家来压你,赵凤,以前咱们两家的恩怨,我不想多提,但是你看看,我这儿媳妇多么水灵的一个人,叫这周诃开车把她撞成这个样子,以后还可能成为植物人,我觉得我再不出面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你到底看怎么办吧?”林伯母操。着一口流利的C市本地方言,言语中却只字未提一同被撞的孙月琴。
我冷冷一笑好心提醒道:“林伯母,您还拉了一个被我撞的人呢!她情况应该轻一点,但总归也是要从我这讨来说法的吧!”
林伯母见我插话,气定神闲地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你今天撞的是两个人,情况都很严重,够让你一辈子待在牢里了的。”
我滕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
杨篇急忙挡住我的去路:“你要干什么?”
他指着我的鼻子,却是不敢动手。
“既然是我撞的人,总也得给我看看撞到什么程度了吧,我也好掂量一下自己的罪行,好确定赔偿啊。”我淡淡地说。
“让她过来看看吧,这么多人都在这里,而且还有监控,她不怕死,你就让她乱来。”林伯母发话道。
杨篇果断地闪开了。
我望着这次是真的昏迷了的杨秀可,点了点头:“的确很严重的样子,真是可惜了,这么的好的一个人儿,今后却只能躺在霖家豪华别墅里,什么也享受不了,真是造孽啊!”
林伯母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知道是造孽,那你也该明白自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这赔偿我希望你跟你母亲不要太过吝啬才好。”
看来今天他们把我弄来的主要目的还是钱,林伯母自然不会在乎这一点半点的,孙月琴的父母也是早表明了态度不要钱,只要我坐牢就行。
剩下的就只有杨篇了,不知道他在林伯母耳朵边兜串了多少要钱的话,想他这个欠了一屁股债的人,这么做倒也正常的很。
我在看了杨秀可三两眼之后,就转身回了霖少彦身边的椅子上。
母亲赵凤说:“这孩子不懂事,是我的错,她打小就不在我身边,我希望你们理解,关于赔偿,我自然是愿意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你们,就是,你们能不能放她一马,她受了那么多苦,我不想看见她进监狱。”
说着,母亲赵凤的眼泪就滴珠子似地啪嗒啪嗒掉在地上,碎成无数瓣。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她就是太柔弱,这情况不是明摆着了的吗,你赔不赔钱,他们都不会放我,只不过就是想通过这一顿敲打,榨一笔巨款而已。
到了这种地步,我再藏着掖着就显得愚蠢了。
“林伯母。”我说:“我想问您一句,假如街上前后走着两个人,后面的那个人突然冲上去把前面那人打了一巴掌,你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呀?”
林伯母眯着嘴摇头一笑:“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因为前面那个人带着他老婆逛街呀。”我呵呵一笑:“您告诉我,这前面的这个人该不该打?”
“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怎么配的上霖少彦,我女儿才是跟霖少彦门当户对的,少拿这些废话拖延时间,把钱赔了,进去牢里反省几年,出来你就老实了。”杨篇瞪着我喝骂道。
只不过他一门心思想要认的金龟婿在我旁边只是冷笑着不说话。
“林伯母,这个问题,我请您回答。”我依旧坚持地说。
“该打。”林伯母没有犹豫地说道。
“亲家,这……”杨篇皱着眉头,他肯定很不爽,因为林伯母这不是要上我的套了吗,作为精得跟鬼一样的人,他怎么能不明白。
好歹林伯母能辅佐一个林氏的创立者从无到有,手底下的智商,又岂是杨篇能揣度的。
“让她说。”林伯母来了兴趣。
“那好。”我笑了笑:“因为凡是都有起因,林伯母看来应该非常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撞杨秀可的车了吧!”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林伯母说:“大家都愿意听听呢。”
“起因很简单,细节我就不多讲了,杨秀可今天下午跟孙月琴两个人来找我,为的就是让我离开C市一事。”
“她们为什么要你离开C市?”林伯母问,看起来她已经有些上心了。
我说道:“因为我碍着她们的眼了啊,有我在的一天,她们总是不能顺心,就比如前些日子,杨秀可不是又没结成婚?”
“阿霖结不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林伯母问。
说完,林伯母鄙夷地看了杨篇一眼,我想起那天林鹿齐跟我说的话,以及我丢掉的手机,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因为杨篇在外面包女人的事情东窗事发,看看现在杨篇跟她老婆一个在这里逼我要钱,一个却坐得好好的把头扭过去看窗外的风景,仿佛什么都不关她的事一样,难道还不够反常?我可以断定,他们那天一定闹得不可开交。
霖少彦啊霖少彦,拿自己婚礼搞这个也是没谁了,你就不怕自己名誉扫地吗?
“我也不知道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反正她们就是找我来了啊,而且孙月琴被她的……未婚夫是吧?”我看着孙月琴的父母问道。
她们把脸转过一边去,没有理睬我。
我继续说:“孙月琴被她未婚夫打了,也来找我,我问问各位,你们看我像有那个能耐的人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我一脸无辜地样子:“所以啊,她们让我离开C市,我当然不乐意,但是杨秀可是有备而来,她拿出了一个我不得不同意的条件。”
林伯母静静地听着:“你是说她威胁你?”
我睚呲欲裂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杨秀可,像是诅咒一般,把我的话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她拿走了我养父的骨灰,我要是不走,她就毁掉它。”
所有人突然沉默了一阵,倒是霖少彦率先打破了死一般地沉寂:“难怪你不肯告诉我原因,杨秀可拿走了你养父,就是王艳萍那个前夫的骨灰?但你有证据证明吗?”
我摇摇头:“这是她告诉我的,她的原话是跟孙月琴父亲单位的某个开殡仪馆的人联系过,就是松月山附近那个,除了这,我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林伯母听说您是信奉妈祖神灵的人,不知道那只曾经捧过我养父骨灰的手摸起来是什么滋味。”
“啊~”
林伯母惊恐地叫了一声,忙闪了一边去。
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差点笑出声。
待看孙月琴父母两个人,他们的脸阴沉阴沉的,互相对望了一眼,站起来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