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青无心离开,却被他手心热度惊到,蓦地抬头,却见他目光灼热:“离开我一些。”
他的手缓缓抽回,手掌却仿佛不舍的贴着她,手全部收回,却见她眸色水润,眸中的意思表露无遗,那双清澈眼眸中,写的是什么,他单纯这样看着便已经明了。
她不懂男女情/事,心头羞怕,此刻却是不愿远离。
眼睛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年纪,她这样的眼神……
裴季礼突地想起当初在雁荡林中,两人躲避敌军逃入那个土坑,她以为他睡着了,却不知他因为高热不退没有半分睡意,阵阵闪电成了最好照明工具。
她替自己疗伤,在雷点映衬下一直包裹起来的肌肤白的好比透明,他眼神迷离,那情景映入眼帘不知不觉入了眼,今日又从脑中蹦出来。
温青青看不懂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他的眼眸深邃诱人,引的人看下去,深陷其中。
“为什么?”她问。
“因为,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再——这样吗?
温青青这回不敢去咬嘴唇了,怯生生看他一眼,觉得说了又羞耻,其实她虽然很羞,但是他的动作并不粗鲁,而是很温柔的。
多亲两下,该没事的吧?
只是有些呼吸困难罢了。
这样一想,她原本绯红的脸颊变得更加的红彤彤的,她这人容易害羞,尤其在裴季礼面前,而且一害羞连带着连带到耳朵,在到脖子,蔓延到领口里头去。
活像是一只放在水中煮了的虾,原本青白青白的,下了水,‘唰’的一下便全红了。
心头跳的飞快,却感到裴季礼没什么动作。
她想到前次他亲了自己还向自己道歉,是不是她的表现太过矜持,所以他将她的矜持当做不乐意?
这样他会不会不喜欢她?
“其,其实,我,愿意的。”
裴季礼的呼吸一下子沉重:“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温青青说出口已经是无地自容了,她这模样,在汉水村怕是要被人浸猪笼了,简直太不知羞了,但是,还有两日他便要走,她真不想他有任何不开心。
若是亲亲抱抱他喜欢的话,她,真的是愿意的!
所以她仿佛视死如归的点头:“我愿意的。”
裴季礼深深看她,足足定了好一会儿。
原本若说是视线灼热,那么他此刻的模样便是带着点锐利的凶狠了,仿佛一只看到鲜肉的猛兽,肉到了嘴边,他白牙锃亮,正待张口,将肉咀嚼吞咽入腹中。
温青青久不见裴季礼有所动作,心头跳动更加剧烈,甚至有些呼吸苦难起来,她都这样说了,他这样一直看着,莫非是不相信她所说的吗?
温青青缓缓凑近。
裴季礼的动作乍起。
只觉得后脑勺一双宽大的手直接将她拉了过去,她的唇便被堵上了,不同于之前的更加激/烈,温青青一下子脑子一片空白。
眼前如烟花绽放,脑子里成了豆浆,迷迷糊糊眼睛都闭上了,却在下一刻猛然一抖,她腰间一紧一松,竟然是他伸手拉掉了她的腰带!
她突然吓到了,猛地睁开眼睛,然而那灼热的手掌已经顺着她的衣襟伸进来了!
未经人事,少有知道一些的便是一般如先前裴季礼做的事情,抱,她被抱过,如今却是不同,那手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引起一阵战/栗。
温青青口中险些发出什么声音来,她一下子不能自控,竟是吓到了,这一吓便是浑身一抖,窒息引得眼眶中的眼泪不断留下。
裴季礼的手一顿,掌下肌肤温润细腻,仿佛上好美玉,一寸一寸诱的人的想要把玩眷恋,怀中人却在发抖。
他手一动。
她便抖。
身子往后一退便能看到她睁大眼睛一脸不能接受到了极点甚至都哭出来的表情,他心头一震,抽手,将她衣服栓好了,一手拍着她后背:“别怕我,我不动你。”另一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去:“是我不好。”
温青青无论是他伸手进了她衣襟,还是如今他撤了手将她再次揽入怀中安慰,都是怔愣的。
全程傻掉似得没有反应过来。
只感觉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拍在自己背脊上,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如同缓缓慢下来的心跳。
方才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要因为心跳过于剧/烈而窒息了。
但是窒息中,偏偏一种神奇感受。
他那大手抚摸上自己的一瞬间,她虽心中害怕,却不怎么希望他抽手的。
他一抽手,她倒觉得一冷。
如今平复下来,这样的一丝感觉消失无踪,她小声问:“你,亲便亲了,怎么还要……我的衣裳?”一个脱字说的小声如蚊子叫。
裴季礼突然反应过来,她方才的愿意是什么意思,竟是自己,会错了意。
“生气了?”
温青青顿了顿摇头:“只是,有些怪……”
裴季礼不说话,只有一下每一下拍着她的背脊。
“我没事。”温青青有些不好意思:“真的。”
原本是自己靠过去的,如今反倒像是她自己又出尔反尔了,都是方才他一下子抽了她的腰带,将她吓着了。
又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裴季礼。
这一眼没什么威力,娇娇弱弱的,像是撒娇。
裴季礼压下所有心思,眉目无奈柔和,真正甜蜜折磨:“早些休息吧,你也累了。”
温青青的思绪顺下来,裴季礼如今也是恢复如初,仿佛方才野兽般的人不是他一般。
之后两人寂静无话,温青青在他怀中靠了一会儿,不多时天色渐晚了,两人如同先前几日那样入了睡。
一夜无事。
第二日起来温青青如同前几日一样,也没有因为知道了裴季礼要走的时间而时时粘着他,虽说心中总念着,但是温青青心中清楚的很。
于战事上面,自己是帮不上一点忙的,反倒是医治伤患才是她应该做的,她可能尽可能的多治疗伤兵,这是她的职责所在,是她该做的。
于是除了做饭的时候,其他时候,温青青也是忙碌的要命。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裴季礼口中的两日很快便过去了,于是裴季礼走的日子便到来了。
显然他先前是有所准备的,元帅点兵之后士气大振,召集几位元帅兵分几路而行,他自己带着一队人马出征去了。
见着他骑在马上的身影缓缓远去,温青青站在城头上默默看了许久,直到他的身影小的再看不见了,她心头一些酸涩又是担忧,他的伤,都没有好全……
但是担心没有用,温青青振作起来,裴季礼不在,她搬出了裴季礼的房间,住到了一个偏房去,与李阿福倒是更近了,与此同时,孟非关于那次测验的结果也终于下来了。
挑选的五人他竟然全部录取了。
这一点大大的出乎意料。
温青青却着实松了口气。
作为孟非挑选出来的弟子,温青青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要接受孟非的指点,白日里依然要看顾伤兵,任务比原来重了一倍。
温青青投入到无限的忙碌中去。
裴季礼出征之后她一日三餐便不再自己准备了,而是跟着大伙儿到伙房一起吃,却没想到这样一来,倒让她与其他人亲近不少。
温青青原本在旁人看来有些孤僻,以前除了李阿福,压根也没有同其他人有所交集,这样的态度在别人看来着实的太过高冷了。
但是她与旁人一同作息之后,事实上,只要吃顿饭,在饭桌上看见她吃的仿佛是个小松鼠的模样,年纪大点儿的看着都要失笑。
因为温青青看着实在年幼,这样的一个‘少年’先前高冷什么的传闻,在众人心中立马就淡了。
又有伙房师傅大力宣传。
“温大夫?温大夫人可好了,亲切又负责,每日忙得很,还要替元帅调理身子,咱们元帅能好的这样快,温大夫操了不少心啊。”
又有先前被冤枉入狱之事大伙儿都知道了。
这样的少年,蒙受不白之冤入了大牢,之后回来了还是任劳任怨的帮忙一起照顾伤兵,而且这医术不差,手法也好,人也只是内向,而不是传闻中的那样高冷。
一下子获得了一同在雁离城帮忙的其他大夫的喜爱。
而且看着更是前途无量,这不听说孟非大人也将她收了做入室弟子了吗?
这之中唯有秦牧的脸色一直不好,他当初向温青青说明李阿福与陈昀的事情,只以为温青青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却不曾想温青青听了他的话一丝动静也无。
他哪里知道温青青脑子里有了另外一番见解,并且关于秦牧的话语她并非全信,她原本对李阿福不是那种感情,自然不会吃醋闹事,只是揪心李阿福这个朋友恐怕他会因为什么误会而离了自己罢了。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温青青忙碌在救治伤兵与向孟非学习之后,人活脱脱瘦了一圈,但是也同样因为日子过得充实,心中某些担忧也没有爆发出来。
这一日,一个消息突然传入雁离城。
元帅率领的正峰营因为内奸暴露了行军路线遭遇埋伏,全军在擎天涧附近,失了联系。
温青青脑子一片空白,面色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