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颜的脸因他这句赤裸告白的话,更加羞涩地将小巧的脑袋钻进他的怀里,那里,虽然没有香水的味道,但却很温暖,温暖到让她可以放松所有的戒备,安心地拱在那里。
“先生,永达地产楚总到了。”兰月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做为司徒家资深佣人这么多年,此时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自禁地脸有些红,从不经意看到夫人颈部一宿欢爱留下的痕迹,到现在,先生又抱着夫人,神态暧昧,她真怕这样下去,先生的身体会吃不消,虽然新婚燕尔,难免会不节制,可,对于这位先生,从五年前,第一次,被老爷带回开始,虽然身边的女星轮换频繁,但作为下人,她从来没见过先生在人前会和一个女子这么亲呢。
辰颜听到兰月的声音,脸上烫得更加厉害,她轻轻扭了一下身子:
“放我下来,你的客人来了。”
司徒霄的脚步稍稍停顿一下,吩咐兰月:
“带楚总到副楼的书房,打电话让Tracy带陈洲先过去谈有关的合同。”
“是,先生。”
司徒霄继续抱着辰颜往三楼走去。
还有副楼?天啊,这比博物馆规模都大。但,这个色狼怎么还抱着自己,辰颜从他怀里把小脑袋钻出一半,仰起头望着他:
“你要去哪?”
司徒霄低下头,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一抹炽热的情意,说出的话自然是带着流氓加色狼的本色:
“当然是去可以把你吃干抹净的地方。”
“我还没吃午餐,你应该也没吃吧,我们是否该去一楼?”辰颜讪讪地笑着。
“兰月告诉我,你一个小时前,才用过早餐,这么快就饿了?”
“你派她监视我?”辰颜狠狠地瞪着他,攀在他肩膀上手变成掐住他脖子的姿势,“我现在饿了,我要吃东西。”
永达地产,如果她没有记错,就是璃和地产此次竞标地产的对手,也是当年,竞标沧海东岸建造地的对手。
所以,司徒霄口中的合同,自然是牵涉到相关的贷款,如果司徒霄支持永达地产,璃和地产此次的境地将会更加不妙。
现在,她如果再不为璃和说句话,或许,什么都不能挽回。
餐桌,应该很适合谈这类事吧,不然卧室里,她怕自己不能抵抗他的侵占,会一并沉沦无法顾及这件事,因为现在的她,并不会拒绝他让她履行妻子该进行的义务。
辰颜心里打着小算盘,但她的神情都落进了司徒霄的眼中,司徒霄的心底湮起一声叹息,她还是想着叶苍霆。
如果她不再去管璃和地产的存亡,他真的愿意就此放弃之前就盘算策划好的报复。
但,倘若她现在还是要介入,那么,这个报复的齿轮将继续按着原定的方式行转,不再是他所能控制的。
他的手更紧地抱住她向三楼走去,但她依然不依不饶:
“我饿了,我说我饿了。”她在他面前,带着小孩一样的任性,手不安份地掐挠他的脖颈,对着这样的她,在如今的时刻,他竟然还有该死的欲望。
他用脚将卧室的门轻轻踢开,把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辰颜澄净的眼珠凝着他,嚷:
“你虐待我,我饿了。”
“真的饿了?”司徒霄并不压住她,撑起手在一旁看着她。
“嗯,是的。”她微微歪斜着头,眼底掩过一种焦虑的神态。
“是饿,还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呃?”辰颜颦了一下眉,从床上骨碌一下,爬起,手趴在他的胸前,先露出一个微笑,等确定司徒霄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后,她安心的用手拨弄他的扣子,尽量装出漠不关心的神情,问:“你真的不先去书房?”
“难得夫人今天让我进卧室,我当然知道轻重缓急。”他顾左右言他,望着辰颜,却又似乎在望着其他地方。
“霄……”她试着这么喊他,因这一声喊,他的心分明被触动一下,认真地看着她,但,她的神情,她的动作,却让他有一丝的失望。
辰颜的手继续拨弄他的钮扣,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怎样重提这个话题才不会让他反感,她的欲言又止,悉数落在他的眼里,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
“今早的报纸你看了?”
“嗯,是,霄,我希望……我希望,你能贷款给璃和地产。”一句简单的话,她说的很艰难,完全没有作为主持该有的口齿伶俐。
就当是纪念母亲的一种方式吧,与叶苍霆无关,毕竟那个男人,可以这么快地在婚礼当天娶另外一个女子,对于他,她还能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所以,她求她的丈夫,替她完成这个心愿,如此罢了,无关乎感情。
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念着这些话,类似于强制地催眠,随后,她无力的发现,自己的心愿并不仅仅如此简单,对于叶苍霆,她还是无法坦然放下。
她关心着他的一切,并愿意尽力自己的所能去帮他,这并非是因为其他的事所能诠释的,而必是关系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晴愫。
她闪避司徒霄探寻的目光,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一滴泪就这样渗进他的西服中,瞬间被吸收,不着痕迹。
“我说过,只要你说一句,东远银行将接受璃和地产所提出的任何贷款额。”
司徒霄的声音温柔地传来,让辰颜的心里更加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
“霄,永达地产的合同怎么办?”辰颜将眼泪迅速收干,抬起头,望着他。
“你是我夫人,其他的,都不重要,我会解决。”
司徒霄的手依然轻柔地覆着辰颜,辰颜望着这样的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什么才能表达感激,但她现在的神情落在司徒霄的眼里,却只在他心里换来更深的叹息。
她为了叶苍霆,可以求他,为了叶苍霆,可以对他感恩。
那个男人,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俘获女人的心呢?
既然叶苍霆这么擅长利用女人来得到自己所要的,他也不介意送一道催命符,籍由她的手。
想到这,他的手突然紧紧地握住辰颜的,不再是轻柔地覆着,他唯一怕的,就是伤到她,但,这么做,伤的,必然会是她。
“颜,你有没有想过,贷款给璃和,让它得到边上那块地,可能并不是最好的方法。”
辰颜疑惑地望着他:
“你是怕东远银行会有较大的贷款风险?”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这并不是一个快速能让沧海东岸盘活的方式。”他松开她的手,坐起身,辰颜因他坐起,不得不也随之坐起。
“霄,如果真有什么资金回转的问题,你可以不必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只是,想留下一些关于母亲的纪念,仅此而已。”
缓缓说出这些话,她才知道,有多么违心,这理由牵强地,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司徒霄拍拍她的肩膀,声音依然温柔:
“哪怕最终这是笔坏帐,是你提出的,我都愿意答应。只是——”
“怎么?”辰颜看到司徒霄的眉皱起,问。
“在我们结婚前,我有让东远银行副行长陈洲去和叶总谈过,但他显然并不愿意接受我的这份好意。”
“你找他谈过?”辰颜有些意料之外。
“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在以后,希望我这么做,所以我提前做了。”
“霄……”辰颜的眸底因他这句话再次嚼上雾气,她望着坐在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到底还为她做了多少事,而她并不知道呢?
司徒霄的手轻轻地抚着她柔软的长发,他的声音也一并轻柔地让人沉迷:
“所以,这份贷款合同我会让陈洲准备好,由你带去给叶总,这样,他就不至于因为有闲隙而拒绝这份好意。”
“我?”辰颜有些犹豫,毕竟,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现在的叶苍霆,自从落跑那日开始,她就不再准备与他见面。
“是,难道你不想见他?”司徒霄的话语里有着别样的深意,辰颜并不笨,当然听得出来。
“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司徒霄听到辰颜的不悦,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明天,我就让莫青送你去叶氏集团,竞标就在下月初,贷款手续批下来,也要一段时间准备。”
“青叔?”
“对,难道,你不想让他陪着你吗?”
辰颜从昨天到今天还没来得及和他提,将莫青聘做司机的事,没想到,不用她提,他又再一次提前替她做了她想做的事。
说完,司徒霄松开揽着她的手,道:
“既然我答应了你,自然该去回绝永达地产,毕竟这涉及到标底的问题。”他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临到门前,回身:“晚上不用等我,今晚要陪几个客户,估计是通宵,迟回来,我会到旁边的次卧休息,你先睡。”
“其实,你可以睡在这的。”辰颜的声音很轻,轻到,她不确定司徒霄是否听到,因为,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后。
“夫人,先生吩咐,让我带您去餐厅用午餐。”兰月的声音打断辰颜的沉思。
“我不饿,你去忙吧。”
明明先生说夫人饿了,但夫人又说不饿,兰月奇怪地退出去,不过,先生和夫人这次缠绵的时间倒真是很短,她坏坏地想着,继续去做份内的事。
书房。
“你真的不贷款给永达?”纵然已年过四十,楚彤由于保养得当,看上去,和三十岁那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你要的,不就是叶苍霆失败吗?所以贷给他,更加可以帮你完成心愿。”司徒霄没有任何表情,坐在书桌后。
诺大的书房,就他们俩人。
气氛,有些紧绷,但随着司徒霄方才的话,渐渐松缓。
“你不会真的爱上那个丫头吧?”楚彤的手从包里抽出一支女式薄荷香烟,点燃,她无论做什么事都可以这么优雅,包括,吸烟。
但这份优雅在司徒霄眼中,却皱紧了眉:
“你可不可以少抽一点。”
“别岔开话题,你爱她吗?”
“不管我爱不爱,不会影响你所要得到的。”
“那自然最好。”她将烟蒂熄灭在烟灰缸中,唇边浮起妩媚的笑意,“我该走了,永达少了那块地,也不会影响任何发展,别忘记,鹏城湾的项目,才是我们势在必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