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快来！救命啊！”突然，门诊门口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靳婧转头一看，立刻举起手：“我是医生，请问您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血浸透了他的白色衣服。脸上全是血痕，看上去十分恐怖。
靳婧示意靳宸和莫斯在旁边等，自己立刻迎了上去：“病人在哪？”
“在……在车里……”女人一直在颤抖，话都说不利索。
“车里？”靳婧一边带橡胶手套，一边往外跑。
一辆老旧的桑塔纳里，一个人正躺在那里，手捂着肚子，血还一直往外流。肚子的上面……一把刀柄，露在外面……
灯光昏暗，靳婧打开车门，从伤者的板寸头，认定她应该是一位男性。
满身是血的女人跟在靳婧身后，一直在问：“医生！他这个样子，不会死吧？他……他……肚子上那把刀，是我刚买的西瓜刀……他不会死吧……”
“请你冷静！”靳婧看着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只能凶巴巴地大声喝道，“你现在越快能把伤情和经过说清楚，我们救活她的概率就越高！”
“哦哦！”女人只知道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到靳婧到底在说些什么。
靳婧没时间跟她废话，只能朝里面喊：“小王！快拿担架来！小沈！通知警察局！”
“不！不能通知派出所！”女人连忙摆手，“我求求你，千万别通知警察！”
“为什么？”靳婧一皱眉，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本能地向后退半步。
正当靳婧认定面前这个女人可能对车里这位伤者进行了故意伤害，她后悔自己刚才当着这个女人的面说了要报警的事。
按照常理，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对靳婧进行二次攻击……
正当她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莫斯清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这位女士，你的衣服上都是血，请跟我来，我给你泡一杯热茶好么？这里就交给医生们处理吧，这位医生是我们这里医术最好的医生，她一定会把伤者救活的。”
靳婧有些感动地看了莫斯一眼，莫斯也给她一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处理伤者。
莫斯扶着伤者进了门，靳婧和实习生小王一起，把伤者抬到了担架上，然后急匆匆地往里走。
“腹部创伤病人，大量出血，男性，年龄三十五岁左右。家属无法说清楚具体受伤经过。”靳婧把伤者抬进急救室，医生护士们就围了上来，“小王，上呼吸机量血压。小陈，立刻给病人验血，去血库取血。小何，打电话给普外的陈主任，让他赶紧来。大家都动作快！”
靳婧已经能够很熟练地处理伤患了，这里的实习医生她也能任意差遣。
“靳医生。”小何看着伤者的脸，有些狐疑。
“怎么了？愣着干什么？病人情况不好，我们必须争分夺秒！”靳婧的话有些重。
“靳医生！”小何指着伤者的脸，“这位伤者……应该……不是男性吧？”
“嗯？”靳婧回头，一张十分肃清的脸庞，出现在她的面前。只不过，面庞极其瘦削，看上去似乎是营养不良。不过，还是能一眼就看出她的美貌。
再看了一眼“他”的身体，靳婧这才确定，“他”真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为什么要理板寸头？难道刚从牢里出来？
“好了，伤者确实是女性，不过这不影响我们救人，”靳婧收起猜测，快速拍手，“大家都动起来！速度快！”
所有人都听靳婧的指挥，动了起来。
经过十分钟的检查，初步断定 ，这位伤者是被刀刺破了脾脏，幸好刀插的不深，所以只要处理得当，不会致命。
不过，靳婧发现了一个问题，伤者的刀在右侧腹部。如果是迎面被别人捅了一刀的话，伤口一般都会在左侧。除非……
她扯下手套：“先给病人输血，等她的血压回上来一点，再拔刀。小王，你去订一个手术室，顺便看看陈医生到了没。小何，去通知来交班的住院医生，这个手术我会跟进。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靳婧靳婧身上，手上，已经全部都是血。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一边擦汗，一边往外。
“二哥！”靳婧跑到靳宸面前。
“出来了。”靳宸虽然是军人，但现在是和平年代，这样血腥的场面，他也极少看到。
扬起手，替靳婧擦汗：“你手上都是血，我来擦吧。里面那位伤者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今晚我恐怕要失约了，这个病人的手术比较少遇到，我想参与手术。”
“这样……”靳宸双手不太自然地插进裤袋，“那好吧。”
“你先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我看你脸色不好。”靳婧带血的双手抬着，不能跟靳宸有任何身体接触。
“你这是关心我，还
是想赶我走？”靳宸还在开玩笑，身后，就有一个人影快速走过来，打断了他们。
“伤者怎么样？”莫斯皱着眉，“家属吓坏了，什么也问不出来。看来只能交给警察了。派出所来人了没？”
“还没。”靳婧的眼光立刻全部打在了莫斯身上，“对了，你刚才跟家属在一起，有没有看出来，她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左撇子？”莫斯顿了顿，在脑袋里回想，“她接我递给她的茶的时候，是双手……不过她喝一口水，把杯子放在桌上的时候……是右手。”
“是右手？”靳婧想不通，“你没看错吗？”
“应该不会错，怎么了？”莫斯接着问。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奇怪，还是等警察来再说吧。我们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靳婧跟莫斯谈话，已经完全忘了身边的靳宸。
“咳咳。”靳宸轻咳，想引起他们的主意，但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根本没有听到。
“等警察来了，我想旁观这个手术。”莫斯说。
“可以，那你等下去换身手术服。”靳婧轻扯嘴角，“看来今天不能去酒吧庆功了。”
莫斯的嘴角也扬起一丝不常有的笑容：“一起手术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庆功方式。还有什么比血淋淋的手术更带感。”
“莫斯医生……注意你的用词哈，不然我二哥可能会以为我们医院的医生都跟你我一样没有医德。”
“终于想起我了？”靳宸抱臂，站在他们两人侧面，就好像是个多余的人。
“干嘛，吃醋吗？”靳婧用一次性手术服干净的那面，撞了一个靳宸的腰。
靳宸看着她俏皮的眼神，态度立刻就软化了下来。
“记住，你欠我一个局，下次还我。”
“好，一定！”靳婧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你休息几天？不如我后天去爷爷家找你好么？刚好有事想跟你说。”
“好，正好我后天休息。”靳宸心里，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靳婧心里到底还是在乎他的。
“嗯，就这么说定了。”靳婧往急救室里看一眼，“我得进去了。”
“好，我走了。”靳宸转身离开。
靳婧站在那里，目送他。
等靳宸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的时候，靳婧方才回神。莫斯探究的脸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你干嘛……干嘛那样看我？”靳婧微微挪开脚步，保持一定距离。
“没干嘛。只不过……”莫斯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话说一半最讨厌。”靳婧白了莫斯一眼。
“只不过，你看他的眼神，我看到了不属于兄妹的情感。”莫斯眼神流转，又重新盯住靳婧的眼睛。
靳婧明显有一点慌乱：“你在说什么啊……他是我表哥，我能有什么超出兄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