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靳薄言不明所以。
“我给你扣袖扣。”顾明月拉过靳薄言的手，“领带要不要我来？”
靳薄言望着晨光下顾明月自然的眉目，和没洗脸的时候眼角的一点点眼屎，不禁面露笑容：“好。”
送走靳薄言，刘叔给顾明月在楼下留了粥。
顾明月洗漱完毕，吃了个早餐，才精神满满地到医院。
不过她没有直接去姑姑那里，而是去了输液大厅。
朝里张望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沈泽风的人。
顾明月正想着自己真傻，居然相信沈泽风的话，却不想身后，沈泽风已经在等着她。
肩膀上被重重地拍了一下，顾明月回过头，沈泽风的脸就在咫尺：“很准时啊。”
“我……不想言而无信罢了。”顾明月不自觉地低头，不想正对沈泽风那双邪魅的眼睛，“走吧，去护士站扎针。”
“我怕疼。”沈泽风拉住顾明月的衣袖，“等下你得拉住我的手才行。”
“沈泽风！我走了！”顾明月气结。
“好好好，我收回！你这个女人，怎么玩笑和真话都分不清楚啊？”沈泽风拦住她的去路，“走吧。去护士站。”
其实沈泽风是有私人医生的，或者他可以去私人医生的医院直接走VIP通道。
但是这一次，沈泽风却愿意跟普通人一样，在人来人往的输液大厅挂一次普通的盐水。
只因为顾明月。
扎针的时候，护士问沈泽风有没有青霉素过敏。
沈泽风说有，护士就要求他把病历拿出来。
“我昨天把钱付了还以为今天不用带病历了，就在车里没拿来……你就给我挂进去吧，没事的。”
“这可不行，我们要对病人负责。我看你还是去拿一下吧。”护士收回针。
“可是我好疼啊……伤口……”沈泽风故意装疼。
护士笑了：“人长挺帅，演戏可真不行。还是赶紧去拿一下吧。”
顾明月也看不下去了：“我替你去拿吧，车钥匙给我。”
“你去？”沈泽风有些意外。
“病人就该好好休息。我去吧。”顾明月伸出手。
沈泽风将路虎的车钥匙放到顾明月手里：“就停在B区，你找找吧，一辆红色AMG GT的奔驰跑车。病历在中控台上。”
“红色？”顾明月翻了个白眼，“那应该很好找。”
拿到沈泽风的病历之后，顾明月往回走。
在电梯里为了让一个坐轮椅的老人，不小心把病历掉到了地上，里面夹着的检查单掉了出来。
顾明月捡起，检查单上的图像是一个头骨，让她不自觉地瞄了一眼。
可只一眼，顾明月便被惊到了。
图片上上，有一个清晰的肿块。
她往下一看，一句医生的诊断让她倒抽一口冷气：怀疑脑部肿瘤，需要取样进一步诊断。
电梯停在二楼，顾明月被挤出了电梯。
她拿起检查单，再次确认上面患者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沈泽风……
怎么可能？
他这么生龙活虎并且年轻的一个人，怎么会患脑瘤？
而且，他一点都看不出情绪异常。他有时候很坏，坏到让人恨得牙痒痒。但有时候，有很“贴心”，帮了顾明月不少的忙。
将单子重新夹回病历里，顾明月希望自己能表现地就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但似乎有点难度。
对于沈泽风，顾明月一直摸不清他的脉络，甚至不知是敌是友。所以顾明月并不像过多介入他的生活。
而且，顾明月连他的朋友都不算，又有什么资格去可怜他呢？
想到这里，顾明月抹了一把脸，快步向前走。
走到输液大厅门口的时候，沈泽风也正从里面一脸紧张地走出来。
“你……回来了？”沈泽风盯着顾明月手里的病历，后悔让她去拿。
“回来了。”顾明月故作轻松，“你的车还真挺好找。给，把病历拿着，赶紧去找护士吧。等你挂完水，我还得去看我姑姑。”
沈泽风嘴角的笑容有些僵化。
在确认顾明月情绪没有什么变化之后，才好一点。
他趁着顾明月不注意，将病历里的检查单全都藏进外套的口袋：“这里都是小孩，小孩太吵了。你先去找个旁边没小孩的位子，我扎完针就过去。”
“好。”顾明月知道沈泽风在隐瞒什么，自然不会戳穿他。
扎完针，顾明月已经替沈泽风找了个相对清净的位子坐下：“要喝点什么吗？”
“瓶装饮料我不喝，可是去买咖啡的话……我就又看不到你了……”沈泽风故意端着下巴，盯住顾明月。
“别这样看我……很奇怪。”顾明月起身，“我去买瓶矿泉水得了。”
等到顾明月回来，沈泽风顺口就问：“你弟弟的事情，解决地怎么样了？”
“他啊……”顾明月叹息，“靳薄言已经帮他找好了戒毒所，我会把两个方案都给我姑姑，让他们一家人自己决定。”
沈泽风点点头：“靳薄言果然知道。”
“嗯。他知道，而且在我问他之前，已经找好了戒毒所。”顾明月替沈泽风把水瓶盖打开。
“我虽然病了，但还不至于要让女人帮我开瓶盖……”沈泽风接过水，“你还是想想等下中午去哪吃饭吧。”
“我得先去看我姑姑。”顾明月说。
“可以啊。等下你先去看你姑姑，等我挂完我打电话给你。咱们再一起出去吃。”沈泽风提议。
“好，但是……我们各自出发去餐厅吧。影响不好。”顾明月坚持。
“你如果心里没鬼，干嘛要害怕影响？”沈泽风故意凑到顾明月耳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顾明月拉开与沈泽风的距离，“我真是怕了。没事的话，我先去我姑姑那里。”
“好。餐厅你订，等下发地址给我。”沈泽风很爽快。
“嗯。”顾明月起身离开。
随着她背影的消失，沈泽风脸上的邪笑才完全消失。
他急切地打开病历本，翻看每一页，想确认如果顾明月偷看了病历，会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