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薄言的手指,明显还有一点颤抖。
他接过烟,轻声说了句“谢谢”,便将烟猛地塞进嘴里,猛吸一口。
许是吸得太猛了,靳薄言抽出烟便开始咳嗽。
“慢点。”顾明月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背,手到半空,却定住,然后慢慢缩回了自己那边。
靳薄言的余光,看到顾明月的小动作,顺势便拉住她的手,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顾明月想要反抗,靳薄言没有给她机会。
他扔掉烟头,将头埋进方向盘里,肩膀不住地颤抖。
或许,不在别人面前流泪,是他作为男人的最后底线吧。
顾明月理解他,也不愿在这个时候跟他划清界限,便任由他在自己的手臂下面,宣泄情绪。
不多时,靳薄言的手机开始响。
靳薄言并不理睬,电话又打过来好几回,靳薄言都没有理会。
顾明月猜想大概是靳家人已经在医院了,所以一直给靳薄言打电话。
“咳咳。”顾明月故作咳嗽,靳薄言依旧没有抬头。
顾明月便伸手,从靳薄言的口袋里摸出手机。
一看未接,靳宸打了两个,靳瑜打了两个。
顾明月犹豫了一下,拨通了靳宸的电话。
靳宸听到顾明月声音的时候,并不觉得惊讶。
“我哥他……怎么样?”靳宸的声音带着回音。
“他情绪还不稳定。”顾明月如实回答,“你可以替他处理好一切吗?”
靳宸顿了顿:“我……恐怕不行。不过我会让我爸处理的。”
“也好。”顾明月多嘱咐一句,“不要再打电话给靳薄言了,电话越多,他恢复地越慢。”
“好。”靳宸挂下电话,在楼梯间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靳军是接到消息之后匆匆从部队里赶回来的。虽然近几年,他与靳睿的交流少之又少,但是一起长大的情意那么深刻地印在他心里。对于他这样一个硬汉来说,骤然失去兄长反倒尤其伤心。更何况是在之前完全不知道靳睿已经生病的前提下。
一旁的靳瑜更是已经泣不成声。
“爸,我哥的情绪不好,正在地下车库坐着。大伯的后事……恐怕得您来安排了。”
“看来阿言这小子,还有点良心,我会安排好一切,只不过,你去哪了?我这里还有很多事要交代你。”
“我……”靳宸撒了谎,“昨天部队安排了秘密演习,我在楼道里抽根烟缓一缓。”
“好,抽完赶紧回来。”靳军挂了电话,安慰身旁的靳瑜和靳婧。
靳宸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
他其实就在不远处的楼梯口,从这里,他可以看到走廊里,亲人们正在忙着伤心。
但他却无法接近他们,因为……靳婧也在。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故意躲着靳婧。自从……他在酒吧看到靳婧与莫斯的亲密举动以后……
地下车库,靳薄言的后背终于不再颤抖。
而顾明月一直被他按在胸口的手,已经全都是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