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妍儿点点头,“可以。”她只想要快,她不想与警察打交道。
听到他们叫她伍小姐,那就证明他们还不知道她是古妍儿,这就好,这让她的一颗心多少放松些了。
紧接着,就是警察向她询问了昨夜里在人行横道上发生的一切。
她说了,一五一十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
因为,她很怕警察也问了哪一个路人,如果路人与她所述不一致,那会为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现在的她必须要小心行事。
一个警察问,一个警察在记录口供,很快的,警察就问完了一切。
“伍小姐,对于行凶的案犯我们已经缉拿归案,伍小姐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处理的事情吗?”
“不用了,对于案犯我没有任何的要求,请警方按照法律程序处理即可。”她淡淡一笑,她现在只想把自己隐藏在谁人也找不到的地方,她在害怕。
害怕那些照片,害怕那个拍了她照片的人,以及,柯贺哲。
那张关于伍嫣然与柯贺哲的照片已经彻底的扰乱了她的心神,甚至于让她在怀疑人行横道上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的授意与安排。
那个人的目的似乎是想让她与柯贺哲重新走在一起。
是了,三个月的契约其实还剩下几天。
是她心急了,是她无法忍受柯贺哲而离开了。
她以为那个人不会知道也不会找上她,却不想,她才一离开柯贺哲的公寓,就发生了这一切。
她还没有时间打开那台电脑,但她只能等到无人的时候再打开了。
警察录了口供便走了。
护士为她换了吊瓶正要出去,古妍儿急忙叫住了护士,“护士,我想要出院,我现在不方便办理,请你帮我办理一下好吗?另外,请帮我查一查我的住院费一共花费了多少钱?”她得看看她身上的钱够不够。
“伍小姐,你的伤口还未痊愈,暂时不适合出院。”
“不,我要出院,请你帮我办理。”她急切的请求,她不想再与警察打交道。
护士摇摇头,然后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那名护士就转了回来,“伍小姐,你的住院费一共是一千三百五十五元,我查了一下,你交了押金一万元,也就是说你还有八千多的余额,伍小姐,你确定要出院吗?”
天,怎么有一万多的押金,“护士,我的押金是哪位警察替我交的?”
护士的眼睛闪了一闪,然后微微有点不屑的看着她,道:“伍小姐,你住院的押金是柯先生交的,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你说什么?你说我住院的押金都是柯贺哲交的?”
“是的,昨夜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柯先生也连夜赶过来了。”
怪不得她醒来的时候他趴在她的床头睡觉呢,原来,他守了她一夜。
看到她怔怔的无语,护士又问:“伍小姐,请问,你真的确定要办出院手续吗?”
“是的,现在就办。”古妍儿抬头看看吊瓶里的药液就快没了,只要点完了这瓶药,她就想要离开。
“那好吧,我办好了交到你的手上,伍小姐,你的伤最好不要乱动,以免扯裂了伤口,那样,就很难愈合了。”
古妍儿点点头,听着护士离开的脚步声,她这才闭上了眼睛假寐一会儿,她真的累了。
可无论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闪过的都是柯贺哲代她交了住院押金的事情。
这,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输液终于输完了,在等着护士为她办理出院手续的空档,古妍儿忐忑的打开了那个小小的本本。
听着本本开机时的声音,她的心里狂乱的跳动着,有一种预感,这一回一定会有邮件了。
果不其然,当她颤抖着手打开邮箱的时候,一封新的未读邮件立刻就跳了出来。
古妍儿,时间还不足三个月,你想让你的那些照暴光吗?
限你马上回到柯贺哲的身边,直到满三个月为止。
没了。
就只两段话。
古妍儿怔怔的望着那两行字,她还是不明白,那个人的目的难道就只是简单的让她留在柯贺哲的身边而再没有其它的目的了吗?
她不相信。
她要是相信了她就是傻瓜。
可无论她怎么想她也想不出来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一个最让她难堪的问题就是,她必须要回到柯贺哲的身边回到他的公寓。
真不甘呀。
耳边犹自还响着柯贺哲喊出来的那一个字:滚。
她是滚了,可现在又要卑微的滚回去了。
恨呀。
气呀。
可是想来想去,她还是只有回去。
已经忍了那么久了,如今,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三个月了,这个时候她要是放弃了,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咬着牙,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不管怎么痛怎么难过她都必须要回去。
那些照片说什么也不能被披露出去。
护士已经为她办好了出院手续而转了回来,“伍小姐,这是住院押金的余额,这些是收据,张医生已经为你开了些药,这些药回去了务必要按时的吃了,不然,你那伤口……”
古妍儿听到了护士的一声叹息,她淡淡一笑,她不怕身上留下了疤痕,一点也不怕,只要让她的照片不流落于市井之间,让她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身体早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还有比那个更让她难堪和难过的吗?
她的手上第一次的有了这么多的钱,八千多,足够她花销好些日子的了,可这些钱都是柯贺哲的,她不能动。
欠下他的那一千多的医药费,以后,找个机会她一定会还给他的。
她喜欢钱,她也爱钱,可她从不贪不属于自己的钱。
她不是那种女人,她只是卑微的为了她的照片。
可这些,柯贺哲一直不懂,也不清楚她到底是谁。。
不知道她再回去,柯贺哲会不会继续的羞辱她了,要是他一直不停的带女人回来怎么办?
忍着吗?
忍吧,没有几天了。
三个月,为了那三个月的期限,她从现在开始就度日如年般的数着分分秒秒了。
拖着行李,古妍儿捂着胸口就用柯贺哲的钱第一次的打了的士,她这样的身体倘若再挤公交,她怕她下车的时候,胸口已经满是血了。
古妍儿脸色苍白的坐进了的士,惹那司机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小姐,你的病还没好吧,怎么不多住几天院?”
她展颜一笑,这司机真好,带给她家人般的亲切,“我已经好了,只要回家再好好的养几天就彻底无恙了。”
“哦,那小姐可要注意休息呀。”
“谢谢。”她谢过便懒懒的不再出声,只望着车窗外的景致怔然无神。
终于又要回去了,报出公寓的地址时,她的心口一跳。
她知道等着她的也许还是羞辱与折磨。
可她,必须忍耐。。
拖着行李坐上电梯。
熟悉的路熟悉的一切。
住了将近三个月,就连这公寓大厦的保安看着也格外的亲切。
走廊的尽头,那盆仙人球的花开得依旧的香依旧的艳。
古妍儿轻轻的蹲下身子,然后直直的一点也不敢弯了,不然,只怕一个不小心就扯裂了她胸口上的伤口。
古妍儿笨笨的从花盆的底下取出了公寓的钥匙。
又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她又回来了。
推开了房门,客厅里一如昨日,只是餐桌上一片凌乱,那上面是她昨日离开时摆在桌子上的盘子与碗,只是,都已见了底。
他吃了,他居然吃了。
那么,那个女人呢?
想到那个容貌姣好体态丰盈的女子,她的心便不由得隐隐作痛。
古妍儿动作缓慢的收拾好了餐桌,这才走到卧房里慢慢躺下,甚至连衣衫也懒着换了。
胸口,很痛很痛。
那匕首剜下的伤口虽然不是致命的,但毕竟剜到了皮肉。
行李,还放在大门口的一边,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整理了,或者,等自己稍微好一点再去整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了一个上午吊瓶的原因,古妍儿头一沾到了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从午后到黄昏,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走过,依稀听到过客厅里的电话响过,可她不想动,说不定是那个钟点工的工人要来告诉柯贺哲她要上班了呢,她记得他说过,说那工人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真是巧呀,偏偏是她来了,那工人就请了假,而且一请也是三个月。
闷闷的继续睡去,身子软软的更有些冷,手抓着被单盖在身上,却还是止不住的冷。
天黑了下来,屋子里静静的只有她浅弱的呼吸声。
蜷缩着身子,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此时是醒着还是睡着。
门,好象是开了。
有脚步声轻轻向卧室的方向走来。
她听到了,是柯贺哲吗?
听着那声音,她心里就隐隐的发慌,手抚着胸口,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她要怎么再面对他呢?
“嘭……”
“啊……”
一声闷响之后随即就是一声惊叫,“贺哲,这是谁的行李呀,绊倒我了。”
女人的声音就这么张扬的送到了她的耳边,古妍儿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脑海里突然间的回想起了前日秋端来时的画面。
咬着唇,古妍儿手扶着床沿费力的坐了起来,头还是昏沉沉的,她很冷很冷,她一定是发烧了。
可她知道她不能影响柯贺哲与现在房间里的那个女人的一切。
否则,他还会残忍的赶她走。
但她,不能走。
她必须要忍,必须还要留在他的身边。
“对不起,是我的行李。”
“你是谁?”女子循着她的声音走进卧房,然后一伸手就按开了卧房里的电灯开关。
当强烈的灯光一下子刺向古妍儿的眼睛时,让她不适应的侧过脸去,然后努力平稳了自己的紧张,这才低声道:“我是这里的工人。”
“贺哲,怎么你的工人也要睡在你的床上吗?”女子质疑的声音飘过来,打得古妍儿的身子一颤,只得挣扎着下了地,然后扶着墙向门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