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陆一听，直接弯腰俯身，紧张兮兮地捧着赫连川的脸，“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头晕吗？还是眼睛看不见，听得到声音吗？肚子疼？”忽地想起刚才赫连川走路的姿势不对，“是不是脚受伤了？骨折！”
她几乎快要将赫连川全身都摸了个遍，就在要掀起赫连川裤脚确认一下是否受伤，赫连川连忙坐起身，挡住莫小陆的动作：“没事没事，我没事了。”
他匆匆忙忙地将腿放在地面，唯恐莫小陆会再将他推下平躺。
“你真的没事了吗？这么快？”莫小陆狐疑地看向一旁的马医生，“马医生，你再看看。”
早就看出端倪的马医生掩着嘴在笑：“行了行了，回家去吧，除了缺心眼，没什么毛病。”
“缺什么？”一抬头发现赫连川已经走出几步之外，她连忙追上前，搀扶着他。
赫连川推开，她又搀扶，坚持着，两人在众人目光下走出急诊大厅。一辆警车正停下，里面下来两个警察，一个正是高任。
“嗨，高警官！”莫小陆腾出一只手朝着高任招呼。
那笑靥如花的模样，可真的是够花痴的！
赫连川“嘶”地抽了一口气，抬了抬脚，装出受伤的样子，莫小陆连忙又双手扶住赫连川，“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川少，你没事吧？怎么了？难不成你也和小陆一起抓人贩子了？”高任调侃道。
急诊室里传来连连哀嚎，好不残忍。想起来刚才莫小陆叮嘱马医生下手重一点的事情。赫连川看了心虚的莫小陆一眼，发现她正喜滋滋地在笑，“人贩子？”
“是啊，多亏了小陆，才能抓到这两个人贩子。真是太可恶了，专门诱拐女孩，卖到落后山头，不知道拐走了多少女孩，我们一直在通缉，但是这两人很是狡猾……”
“我也是上次在你那里无意间看到这两个人贩子的通缉令，恰好路过，就收了。”
高任眼神里露出赞许，竖着大拇指，“你立了大功，下次我得请你吃饭，好好请教一下。”
莫小陆羞赧，蛾眉宛转，蹦出一个字：“好。”
“既然高警官还有要紧事，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赫连川出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再这么发展下去，可不是好苗头。
末了，莫小陆还不忘三步一回头地朝着高任挥手道别，没发现身旁艴然不悦的赫连川。
既然脚受伤了，莫小陆死活不让赫连川开车，在路边拦了出租车。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赫连川不相信莫小陆这恰好路过的烂借口。
莫小陆打哈哈，“你说急诊室那两人吗？开车开得那么溜，我看不过眼，把那司机腿打折了，免得他以后再出去载姑娘。你放心，就断了几根肋骨而已。”
只能说那两人运气实在不好，拐卖人口拐到自己身上来了。
一上车的时候，莫小陆就觉得两张面孔很是熟悉。看着车子疾驰的车道越来越萧索，心里隐隐约约感觉不安，于是就给赫连川发了微信。
然后她忽地想起来，在警局的时候，她曾经看到过两人的照片，行为十分恶劣的人贩子。
平稳前行的车子忽然靠边停了下来，师傅瑟缩着肩膀：“你们、你们还是换一辆车，我车技不好。”
“师傅别啊，我多给你两块钱，你看他腿脚不便。”
师傅一听，还以为后座这个男人也是被打折了腿，心里更是捏了一把汗，这女人暴力倾向太他么严重了。
好说歹说也不愿意再载人，将莫小陆和赫连川赶下了车，扔在一个荒凉的街道，逃命似得风驰电掣离去。
这车技，都能当赛车手了吧？
“……我当时没忍住，扬手就给身旁的男人打了一拳，再把他胳膊肘这么狠狠地一扭，就听见“咔擦”一声，那感觉和扭麻花似得，倍儿爽！”
两人走在寥寥无人的街道上，莫小陆给赫连川将起自己惊心动魄的打匪记，说到激动的时候，还不忘手脚并用，绘声绘色地给赫连川演绎出来，愣是将赫连川强行憋住的笑意生生的刺激出来。
“我怎么知道他们两个这么弱，才打了几下就不行了，害得我还要雇人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赫连川凝眸，看着莫小陆那得意洋洋的笑容，十足是个在学校里拿了奖状开心得炫耀的孩子。
她走在前面伸懒腰，他信步跟在后面偷笑。
四野阒然，金灿灿的阳光从枝头倾斜而下，似有姹紫嫣红开遍，充盈着这空虚无望的世界。他踩在她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上，一步一步，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坚定。
在这一刻，他忽然肯定了那个或许。
如果撇开她身上那些所有的可能性，他是愿意接近她的。
不，即使带着那么多的可能性，他也想接近她。
一缕发丝从她额角滑下，她五指作梳子，将头发齐齐往后一缕，结果那发丝又滑到前面，屡战屡败。
“真笨，你这手也只能打人用了。”说着，赫连川伸手将她那缕发丝别到耳朵后面。
莫小陆低头，转移视线，忽然间很不适应赫连川这么和自己打趣，特别是这么一副别有深意的眼神。
她微不可察地后退了一小步。
还好，赫连川只是将头发帮她将头发别好。
但不知为什么，气氛有一些紧张。
莫小陆总觉得赫连川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甚至觉得他的呼吸声都格外厚重。
她试着转移注意力，自我放空，电话响了起来，真是及时雨。
莫小陆连忙拿出手机，“高警官……是吗？那太好了……你也辛苦了……没事没事，那下次定好了……嗯……”
高任打来电话，说警局那边传来消息，找到了刘伟，所以他特地打电话给莫小陆报个消息，让她安心。
挂下电话，莫小陆看着正色盯着自己的赫连川，鬼使神差地开始解释：“我那个……是刘伟他又跑出来了，我和高任说过，结果他们找到了人，特意来告诉我一下让我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赫连川的表情好像表示他对这个解释不是很满意。
“你、你、你怎么了？”
随着赫连川不断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只剩下一个拳头。
“你再靠、靠过来的话，氧气不够用了。”莫小陆顾左右而言他，被那双灼灼的目光紧锁着，脸颊一阵莫名燥热。
他说：“莫小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