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机场，上了出租车。
赫连川不时地投去担忧的目光，“你还好吗？”
莫小陆眨眨眼，示意自己没事。
“两位这是准备出去旅游呐？”
莫小陆应答，“嗯。”
“怎么又不去了？”
“忽然不想去了。”
“也是，反正小两口，在哪度不是度蜜月呢。”
莫小陆干笑两声，听到赫连川居然主动和师傅聊天，“师傅，您开车几年了？”
“我啊，算起来至少可得有十年了。”
“哦？”赫连川的音调降下几分，“那你怎么会开错了路？”
莫小陆这才意识到赫连川指的是什么，一看窗外，车子行驶的这条道路是旧城区，白云山庄在西边，而这个方向是往东边去的，南辕北撤，错得很离谱。
师傅笑了笑，“川少不必担心，我家先生只是想请您叙叙旧，喝杯茶而已。”
赫连川按住莫小陆的手，示意她先冷静。
车子穿过旧城区，一直向东。又过了十分钟，才抵达目的地。
门口站着几个黑色制服的彪形大汉，想必是受到主子吩咐，在这里迎接着赫连川和莫小陆的到来，一见到从车里下来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请”，然后毕恭毕敬地领着两人走进大院。
放眼望去，都是灰色基调的建筑，方方正正，既看不到窗户，也看不到楼层分布，就像是几块切割好的石头扔在这荒凉的地方，格外压抑。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啊？为什么感觉阴——”莫小陆视线定在偌大的几个“生物研究所”上，咽了咽口水，说完后三个字，“森森的？”
“没错，就是你看到的，想到的。”赫连川稳定步伐，面不改色。
莫小陆悄悄地附在赫连川耳边商量，“小川川，你能打几个人？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打前边的五个，你后边的三个。”
“要回去，也得先帮你这仇给报了。”
报、报仇？
进了这“石块”状的建筑内部，更是惊叹连连。里面的人统一一张严肃的脸，紧锁着双眉，盯着某样物品，时而发出喟叹。
透明的水缸里，养着奇奇怪怪的生物，许多是莫小陆没见过的。
两人跟着走到一间办公室，沙发一旋转，转出一张老头的面孔，冲着莫小陆和赫连川嘿嘿一笑，“真是稀客，稀客啊。”
我呸，这不是您把我们绑架来的吗？
“快请坐。”
“坐就不必了，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的所作所为？”
老头冲着旁边的男人说道，“老鬼，先给莫女士道个歉。”
男人言听计从，冲着莫小陆深深鞠躬，“对不起，莫女士。”
靠近之际，那熟悉的气味钻入鼻孔。
我擦嘞，难道说她在机场挨下的那刀子，就是面前这老头儿让这老鬼干的？
“对不起，我不接受。”莫小陆双手一环，“要么你也给我捅一刀，我也给你说一句对不起，扯平了。”
老头视线往下一挪，笑得诡谲，“恢复得还挺快的嘛。”
莫小陆连忙双手倒着交叉，挡住下半身，“老色鬼，往哪里看呢，我戳瞎你的眼珠子。”
“小姑娘，别火气这么大嘛，我还想和你合作呢。”
“合作？做什么？”
“完成一项伟大的事业。”老头浮夸地仰着头，视线延伸到遥远的天际，“我现在诚挚地向你发出邀请，欢迎你加入我们研究所，成为我们一员。”
哪有人这么厚颜无耻，捅了别人一刀，还敢在这里装模作样发出什么合作邀请。
莫小陆恨恨地跺脚，“你这个疯老头儿，别在这里瞎扯淡了，我是不会同意的，谁要和你狼狈为奸！”
“狼狈为奸”这四个字，顺道也把边上的两个下属带着骂了。
“池疯子，我警告你，不要打小陆的主意，否则我一定和你没完。”赫连川将莫小陆拉到身后，眼神狠厉，不无凶狠。
老头是研究所的一名博士，因为姓“池”，又对科学有着近乎执迷的追求，人送外号“池早疯”。
赫连川上高中那会儿，险些被这老头子哄骗到这里研究生物了。
池博士啧啧两声，露出惋惜的眼神，“你看看你，这都多少年了，一点儿科学追求也没有。当初我邀请你加入团队，你就应该答应的，才过了这么几年，就偏离了科学的轨道。”
“你的行为已经可以构成谋杀了，等着吃牢饭吧你。”莫小陆恐吓着，实在想杀杀老头儿的锐气。
“谋杀？”池博士哈哈大笑起来，有恃无恐，“请问我谋了什么？又杀了什么？”
“你——”莫小陆哑口无言，骤然想起她身上伤口愈合这件事。老头儿就是咬定她不敢报警才这么目中无人，因为她没有证据。
连个伤口都没有。
愤恨地将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
难道说，老头儿也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吗？
所以做出这么一系列的疯狂行为，都是为了证实她的身份。
“年轻人，要有点奉献精神，不过是做个实验而已。”
话音刚落，老头脸上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圈。赫连川正欲抡起拳头再来一拳，被两个大汉拦了下来。
池博士拿起桌上的纸巾，从容不迫地擦了擦嘴角，“看来川少这次是动真情了，本来我还想和你谈谈利益的，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不会有这种机会。”
赫连川拉起莫小陆转身要离开，门口却被三人堵得严严实实。
“我可以放你们走，不过外面，说不定比我这里还危险。毕竟，有的是对莫小陆来历好奇的人。”
“你什么意思？”
“想想看，一个伤口能自愈的人，如果能从她身上研究出自愈的秘密，这将会创造多少奇迹？生老病死，是人类无法克服的难题，可现在，有了一个神话，活生生的神话啊。”
“神经病。”莫小陆飞去一个白眼。
池博士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再度向门口的两人抛去橄榄枝，“要是你愿意配合我做研究，所有的利益都归于你，我只要一个名。”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
赫连川和莫小陆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剩下老头顾自笑着说，“你们会回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