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花淋雨了也会褪色啊……”莫小陆扁着嘴巴。
难得见她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赫连川本来想出口安慰的，下一秒莫小陆抬起头，无比天真地提出建议：“等下我们买点颜料，自己染上去吧？”
“要不咱剩下买颜料的钱，可以慢慢买花。”要是买下颜料，说不定莫小陆又开始突发奇想，开始搞奇奇怪怪的创作。
莫小陆点头，“好像也对……不过算起来，价格很不划算了，一束花的价值是……”她掰着手指头算得认真，没看见某人狡狡一笑，眼神温柔如水。
车子匀速行驶，赫连川平视着前方，偶尔窥视一眼前置镜，里面倒映出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只能大致看清轮廓和颜色。
是镜子坏了吗？他皱眉。
赫连川载着莫小陆先回公寓洗了个热水澡，换掉了这身湿漉漉的衣服。等到他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发现莫小陆不见了踪影。
他看了一眼被打开的冰箱门，不禁失笑。
果然，不到一分钟时间，莫小陆拎着一大袋的东西走进来，在玄关处换鞋，解释着：“我去楼下便利店买了点吃的。”
她看着赫连川那紧抿的唇角，翻找着一样可以入得了赫连川法眼的食物。可是好像他都不是很满意。
“要不然，我给你定个外卖？”
赫连川草草一看，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走，去超市。”
出门的时候八点半，雨真的停了。
莫小陆饿得饥肠辘辘，根本不能理解赫连川带着他来超市的蔬菜区选购是出于想饿死她的目的，还是想饿死她的目的。
亦步亦趋地跟在赫连川身后，看着他在两个差不多的蔬菜之间犹豫不决，一副没有任何生活经验的样子。仿佛刚才出门前那个信誓旦旦能做出满汉全席的大厨根本不是他。当然，在赫连川投来求助的目光的时候，莫小陆除了投以生无可恋的表情之外，给不出任何经验分享。
强撑着意念，提着一袋蔬菜回到公寓，莫小陆趁着赫连川在厨房忙活的间隙，将那一大袋零食吃得差不多，然后倒头呼呼大睡。
“莫小陆……”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莫小陆紧闭着眼睛，嘤咛两声，打了一个哈欠，翻了个身，继续睡。
好困。
“我做了好吃的，你不打算试一下吗？”赫连川小心翼翼地护着盘子，绕到另外一侧，说着还用手挥了挥盘子上的香气，试图先打开莫小陆的嗅觉。
莫小陆沙哑着声音，“不了，我好困，你放过我。”将薄被往上提了提，盖住脸部，像一只猫咪。
赫连川看了一眼满满的垃圾桶，再看了一眼被一扫而空的零食袋。
可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做出来的食物，鼓捣了半天，还是想让她尝一口。
于是，他略带几分粗暴地提起了被子，将那只黏在被子上的“猫”剥离开。拽着她的两只手臂，强行让她坐起来。
“啊，小川川你发什么疯啊。”莫小陆哭丧着脸，不得不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屋子里光线微弱，她这才看见这光线是靠着厨房的蜡烛传递过来的，“停电了吗？”
“没停电。”赫连川捏了捏她的脸，“起床吃饭。”将她头发揉得满脸都是。
她眯着眼睛，重新洗了一把脸，才渐渐清醒过来，一看墙上的闹钟，显示晚上十点钟，大晚上的喊人起床吃宵夜！看不出她很困吗？
可是这吃宵夜的氛围也太诡异了一点。
“我可不是在做烛光晚餐，我是因为家里的蜡烛快过期了，不用的话会坏掉的。”赫连川摸了摸鼻子，幸好光线微弱，看不出他一脸不自然。
莫小陆看着点着白色蜡烛的厨房，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但是窗户没有关紧，有风从缝隙闯进来，吹得蜡烛左摇右晃，那黑压压的窗户外面，兴许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正在窥视着里面，等着灯火一灭就扑进来。要是再配上什么诡异的背景音乐，都可以演出一场恐怖片了。
特别是本就狭窄的四方桌，还被满天星站了好大一个位置。
对面的赫连川倒是帅得一本正经。
“看在你想吃的份上，我才亲自做给你吃的。”
都说女孩子喜欢烛光晚餐，那么他精心布置的这个烛光晚餐，莫小陆应该会喜欢吧？可是他似乎没从她眼里找寻到一丝惊喜。
莫小陆扫了一眼桌上在昏黄灯光下不可名状的料理，真想让小川川把灯开起来。可是转念一想，小川川应该是对自己的菜色卖相不太自信，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她拿起筷子，就着暗光，全靠想象将一块食物咽下去。全程，就在害怕蜡烛倒下引起火灾的担忧之中，提心吊胆地品尝。
菜里酸甜苦辣，每一个味道都在挑战味蕾的极致。
“怎么样？味道还好吧？”
“你没试吃过吗？”
赫连川曲着指骨，毫不客气地伸手在莫小陆那张呆萌脸上敲了一下，打散她的眼神里的迷茫：“给你做的，就是给你吃，你要一个人吃完。”
背着光，感觉赫连川笑起来都阴森森的，莫小陆不寒而栗。一边吃，一边反思，她最近没有惹到赫连川吧？为什么要受此酷刑！
赫连川开了灯，看着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碟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可以了，你去洗碗吧。”
除了这一碟子的碗，还有一屋子的蜡烛得处理。莫小陆抓着小腹，皮笑肉不笑，“知道了。”
这顿烛光晚餐是故事的开始。莫小陆发现赫连川最近的行为越来越不正常。比如同样款式的衣服买了两件，说话的时候会配上笑脸，时常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尤其是今天，赫连川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选了这么一个乐园见面。
难道这就叫做童心未眠吗？
莫小陆看着跑来跑去的孩子，朝着乐园的门口看，约了这么奇怪的地方也就罢了，还非要各自出发，各自出发也就算了，还敢迟到！
电话铃声一响，她看也没看来电显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你怎么还不来，我都在乐园门口等了两个小时了。”
其实也就十分钟而已。
然后不给赫连川任何反驳的机会，将手机塞进口袋，看见不远处急速靠近的车子稳稳地停下。
“这么快，那还打电话。”她嘟囔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