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捉弄沈夫人
白苏2017-12-01 19:074,216

  当沈夫人越想越不得劲越想越憋屈终于满脸猪肝色的来到顾疏玲房间时,所有人都不得不收回以前说的书香世家有教养之类的话。

  沈夫人带着一身的低气压闯进来,跨过门槛的时候,也许是由于怒气值太高,瞎瞎突然抬头,对着门口的方向凶狠的喵了一声。

  彼时顾疏玲正在翻看一摞文件,文竹昏昏欲睡的在旁边伺候着,好几次头都差点儿磕在了桌沿上。

  沈夫人站在门口,阴阳怪气的道:“顾疏玲,顾大小姐,你好啊!”

  声音之艰涩,让正在打瞌睡的文竹吓得差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根。文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睡眼惺忪的道:“啊,夫人啊,你怎么来了,坐啊。”

  倒是顾疏玲清醒得很,唇角扬着笑,道:“没病没灾,自然是好的。夫人你说是不是?”

  “你好,你的好都要建立在别人的不好之上!”

  从她那风尘仆仆的姿态和咄咄逼人的态度,顾疏玲便知道她是来找碴的。但想着她毕竟是长辈,也就不过分回击了,只是淡淡道:“这燥热的天气,脾性也免不得随着燥热起来。夫人你先坐,我让文竹拿着冰镇西瓜汁来解解暑。”说着就吩咐文竹去办。

  沈夫人坐了下来,眼神不善,也不等什么西瓜汁了,厉声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对阿秀啊?”

  “敢情夫人是因为阿秀的事儿来向我问罪了?”顾疏玲合上手中的文件,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那么好好的一水灵的姑夫人被你折腾成那样,你告诉我不是什么大事?那什么才叫大事?是不是非要把人弄死了摆在院子里了才叫大事?”

  “第一,阿秀并没有死;第二,我也并没有折腾她;第三,我作为沈家的少奶奶何时连使唤个丫头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一字一句都是有理有据的,恁沈夫人想要发飙也捅不破天,只是每一拳都像打在棉花上,就这样被顾疏玲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驳了回来。

  沈夫人觉得心烦意乱,她长这么大,堂堂沈家的女主人,还没有人敢这样噎她的。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吃的饭还没她吃的盐多、过的桥还没有她走的路多的晚辈丫头,就敢这样呛声她。

  想到这儿,沈夫人有点儿窝火,也不管那么许多,便道:“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嘛?言辞犀利,没大没小,你娘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么?”

  犹记得关于顾疏玲的家教问题,当时在医院的时候她就已经说过了,也不知道是老年人记性差还是沈夫人自觉自己家教特别好?

  对此,顾疏玲也不欲与之多加争辩,只道:“夫人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恕我招待不周了,我还有一大堆的文件要看,不想在一个小小下人的身上耗费太多心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逐客令么?你也不看看自己在和谁说话!”

  “夫人既然知道我家教不好,又何必和我说那么多呢?”顾疏玲淡淡道,“逐客令的话我着实不敢,夫人言重了。”

  沈夫人那是火气大得很哦,本来就不满顾疏玲那种高人一等的态度,可却还不知收敛,在她看来,简直就是没有妇德。于是她道:“阿秀出身是不好了,那又怎么样啊,我疼她。这么水灵乖巧的姑娘,心地又善良,你说你怎么忍心害她呢?”

  顾疏玲静静的听着,不语。反正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何必白费口舌?

  沈夫人继续道:“再说夜白对阿秀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秀迟早都是你的姐妹,你这么为难她有什么意思呢?女人就是该大度一点儿,这么小肚鸡肠的,就是妒妇。”

  “姐妹?”顾疏玲笑道,“不好意思,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姐妹。”

  沈夫人在气头上,也就没有理会这一句话,若她细细想一想便会发现,顾疏玲的话与事实不符。因为她明明还有一个同父同母、比她小上五岁的妹妹,就是那个名叫顾郁楼的多年之前就已经失踪了的顾家小姐。

  但转念一想,生死未卜,这顾郁楼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所以顾疏玲才说自己没有姐妹,这也说得过去。

  “好吧,就算你对阿秀有千万种不满,可也不能阻止夫君啊。出嫁从夫,你的夫君喜欢的女人,就算你再怎么讨厌,也必须要成全。”

  “那夫人可是成全过爹呢?据我所知,爹他好像没有纳过一个妾室啊。按照夫人的说法,那您是不是也是小肚鸡肠的妒妇呢?”

  “那是因为我膝下有子,不像你,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冷不防沈夫人居然说出这么粗俗的话,这倒叫人震惊。

  事实上,哪个男人不喜欢美色?当年沈老爷也萌发过纳妾的想法,只是自诩书香世家大家闺秀的沈夫人抱着年纪尚小的沈夜白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才生生把沈老爷纳妾的事情给搁置了下来,后来也就再也没有萌发过了。

  所以,提到这个就像是戳到了沈夫人的痛脚,情不自禁之下爆了粗口。

  不过就是这一句粗口,突然让她找到了理由,站到了主动方,她讥笑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嫁到我沈家也是一年有余了,别说孩子了,连个影儿都没有。夜白是我沈家的独子,总不能让沈家的血脉在他这么断了吧?就算你是军阀家的小姐,你也不能这么霸道不是。这件事说出去怎么都是我沈家占理儿,就算夜白真的要纳阿秀做妾室,你也不能阻止。”

  顾疏玲的神色变了,心里轻骂了一句脏话,心道,我倒是想要为你沈家生个一儿半女的,但他沈夜白给过我机会吗?

  由此,顾疏玲刚刚仅有的客气也没了,脸色铁青,道:“现在我还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沈夫人当是踩到了顾疏玲的软肋,更是得理不饶人:“你说不谈就不谈啊,你当自己是谁啊?你既然已经是我沈家的媳妇儿,这我也没办法,可你好歹得守着三从四德吧。就算你以前再怎么尊贵,到了婆家也要懂规矩。”她看了顾疏玲的肚子一眼,话中带刺,“既然自己没本事,就不要霸占着,还不如早早的迎了新人进门,到时候过个男孩儿到你膝下,也好歹有个靠山。”

  顾疏玲觉得好笑,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些莫名其妙的歪理就想让她心甘情愿的认输,把丈夫推到别的女人的怀里,然后再从其他女人那里抱个孩子过来,还要美其名曰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她唾了一口,心道,我真是谢谢你的良苦用心哦。

  见顾疏玲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来,再配上她那特有的淡漠但却冰冷的眼神,让沈夫人有点儿慌。又想到顾疏玲已经对东厢房起了疑心,生怕暴露什么,又见到那么奇怪的笑,沈夫人更是心有余悸,眉毛抖了一抖,压下心跳,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在这短暂的静谧中,两个女人,婆媳之间的战火已经开启了,却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难处的婆媳关系,而是还夹杂着其他的隐情。

  沈夫人决定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便咻地站起身来准备她那洋洋洒洒成百上千字的训话。可这里刚刚站起来连姿势都没摆好,那里文竹却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被沈夫人向后一甩的大手一扫,上面的两杯西瓜汁如同挥洒出去的虹一样完美而凑巧的全部泼在沈夫人的青色旗袍上,顿时哗啦啦一声,鲜红色的果汁顺着她的衣摆就往下,从胸前到腰间再到大腿最后再滴到脚背上,唯一干净的就是脸了。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大概是由于沈夫人那一甩手的力道太大,不止是杯子,还有那个木托盘也从文竹手中飞出,好死不死的就从沈夫人头顶落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她鼻梁上了。

  满身都是西瓜汁的沈夫人愣住了,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就那样瓜兮兮的等着托盘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文竹叫了一声不好,然后一个转身,手忙脚乱的去抓那杯子,又在沈夫人的惊呼之中看过去,右手一伸,在那托盘离沈夫人额头只一厘米处抓住了它。而托盘上还沾着西瓜汁的汁液,正顺着托盘的边沿一点点的往下滴水,打在沈夫人的鼻梁上,再顺着鼻梁滑进她嘴里。

  沈夫人被这变故吓得够呛,若是有心脏病啊早就倒了。她下意识的舔了舔滑下来的西瓜汁,然后才开始有了动作,身体也后怕的跟着有点儿抖,脸上更是面如土色。

  就在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瞎瞎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咻地一身从沈夫人身前越过,然后完美的落地。

  本来就惊魂未定的沈夫人现在更是腿软,啊了一声就直接瘫坐在椅子上,胸膛不停的起伏,半天都没有说话。而她满身的西瓜汁这时也都开始慢慢的嘀嗒嘀嗒了。

  文竹放下手中的叠在一起的杯子和托盘,叫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您说您起个身干嘛那么大的动作嘛,我都还以为你是要揍我呢,吓得我的小心脏啊扑通扑通的差点儿就不跳了……”

  沈夫人一脸呆滞,半天才反应过来,脸色全白了,居然哇的一声哭了:“你们戏弄我!”

  文竹赶忙道:“我哪里敢啊,夫人您可别乱说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啊。而且是我手疾眼快抓住了托盘救了您啊,要不然您就被砸成猪头了。不过您也用不着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疏玲在一旁听得好笑,见这尴尬,也道:“夫人莫要冤枉我们的好,我们可都什么都没做呢。不过夫人,你衣裳都湿了,时间长了容易得风寒,我让文竹送您回去换一件吧。”

  沈夫人低头看看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一时间悲愤交加,居然把哭腔都挤了回去。她气狠狠的打翻文竹摆在桌上的空杯子,玻璃杯和托盘一起落地,砰的一声砸了个粉碎,就连托盘上也沾着不少玻璃碎片。

  文竹低声道:“夫人啊,就算您怨这托盘也用不着发那么大的火啊,当心碎片划到手哦。”

  沈夫人哼了一声,带着湿淋淋的果汁儿出了门,可还没踏出去她又转过头来,带着浓重的警告气息:“东厢房是我沈家的禁地,你最好不要乱来。还有阿秀,你要是还有一点儿人性就不要再害她。”

  顾疏玲看了一眼文竹,文竹耸耸肩表示不解,等到沈夫人走后,文竹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直捧着肚子叫好。

  顾疏玲道:“刚刚才答应我的,现在又忘了。”

  文竹停止大笑,略带委屈的道:“我是不想冲动的,可是刚巧走到门口就听到她那样说大小姐,我自然看不下去了。她又刚好站了起来,那手甩的,啧啧,我要是不去配合她的演出我自己都说不过去啊。”

  看着文竹手舞足蹈的模样,顾疏玲也不好怪她,况且沈夫人那句话的确是太过分了,活该被整。

  顾疏玲又道:“你可听见了?”

  文竹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听见了,让别去整阿秀。切,我先声明,我没人性啊,所以我还会去整她的。”

  顾疏玲心道,这两人的梁子是结下了是吧?她摇头:“不,我说的不是阿秀,而是东厢房。她来这一趟的目的应该就是最后一句话,还偏生拐弯抹角的。一个破旧的厢房,为什么就是禁地呢?”她问道,“文竹,小时候有没有一种体验啊。”

  “什么体验?”

  “就是听大人讲恐怖故事,明明怕得要死,但还是希望听下去。而大人一旦说哪里危险不能去,就越是想去。”

  “对啊对啊,”文竹深有同感,“大人越是说不能去的,就越是好奇越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那么你说,东厢房究竟有什么呢?”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默契的一笑,莫名的带着些痞气。

继续阅读:第四十七章 沈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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