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梅早就和其他丫头们候在门口了,左丘妤所乘坐的马车一到,她们便跑出去迎接。
“沁梅见过容徳郡主!”左丘妤刚从马车上下来,沁梅便朝她行了个大礼,脸上还带着雀跃的笑。
左丘妤惊讶道:“我这才刚从皇宫里回来,消息就已经传到了?”
沁梅笑嘻嘻的说:“可不是嘛,这消息啊传的可比风还快呢!”
左丘妤摇摇头:“这个称呼对左丘家而言,是喜是忧还有待考察。”
沁梅刚想问为什么,转念一想左丘家现在的处境,确实同左丘妤说的那样。左丘家爬的越高,有可能会引来更多人的觊觎。
左丘妤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见沁梅朝身后的东门冉烈行了个礼,说:“见过王爷。”
东门冉烈轻笑一声,眼中仿佛流过一股清澈的泉水,他说:“小丫头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嘛,嘴巴也甜。嗯,长得也挺可爱。”
左丘妤故意咳嗽一声,说:“王爷,好好说话,这是我的贴身侍女沁梅。”
沁梅听了东门冉烈的话,脸都羞红了,连忙退到了后面。
东门冉烈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话,“我说的都是实话,沁梅姑娘年纪虽小,长得却很水灵,这里的姑娘啊,除了左丘小姐外,我能看见的就只有沁梅姑娘了。”
“我府上的姑娘,几乎个个年轻貌美,王爷这么说,很伤别人自尊心的。”左丘妤朝他看了一眼,有些不满。
东门冉烈见她对自己有了意见,连忙笑道:“本王可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姑娘们可别放在心上。”
左丘妤见他并没有走的打算,便问:“王爷要不要去府里坐坐,喝杯茶?”
“郡主是在邀请本王吗?好啊!我很乐意!”东门冉烈知道左丘妤并不情愿,却忽然有了想调侃她的意思。
左丘妤在心里默念:东门冉烈啊东门冉烈,你可真不懂得察言观色。
她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说道:“那王爷还在等什么,请进吧。”
东门冉烈作势就要走进府中,却被祁峤一把拉住,祁峤没有说话,只给了他一个眼色,东门冉烈只好说:“这样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情没有处理,就先回去了。待郡主处理完府中的事情,一定记得要来东门府做客。”
左丘妤知道他话中意味着什么,便点点头说:“那是一定的,王爷慢走。”
沁梅跟在左丘妤的身后,从门口进去了。东门冉烈目送她,直到左丘府的大门全部关上,他和祁峤才骑马离开。
回府的途中,祁峤问东门冉烈:“王爷,皇上给您赐了一座新府邸,咱们将军府准备搬吗?”
东门冉烈嗯了一声,说:“什么时候搬我还不能确定,目前府上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光是月仙那一件事,就足以让我头疼了。况且那王府比现在的将军府至少要大两圈,地理形势什么的都要先去查看一下,确认没有问题才能搬进去住。”
祁峤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不无道理。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派人先去那王府检查一下,我们可以一点点的先搬过去,省得以后一起搬那么麻烦。对了,要不要提前和照昭长公主商量一下?”祁峤又说,“不过我觉得长公主可能不会搬过去,她住在将军府那么多年,所有的念想都在府中,倘若现在搬到王府,肯定会有各种不适应。”
东门冉烈将缰绳拉紧,说:“这个就要看我母亲的意思了,她想住在哪边我都没有问题,倘若她只想留在将军府,那么我会把最好的丫头和侍卫都留给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祁峤放心的说:“如此甚好,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终于到将军府了。
刚到门口,便有侍卫跑过来将两匹快马和马车牵到后院去了,东门冉烈拍拍身上的灰尘,将皱了的衣服整理好,这才跨进门内。
这时有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低着头禀报东门冉烈,说:“将军,月仙姑娘说有事要找您。”
“可有说是什么事情?”东门冉烈问。
那丫头摇摇头,说:“没有,只说现在有要事急需见您。”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东门冉烈朝她挥挥手,丫鬟意会之后便退下了。
东门冉烈直接朝月仙所在的屋内走去,他刚跨进院子,便闻见了一股幽香,那香气并非浓郁,却经久不散,若隐若现。
东门冉烈还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味,情不自禁的被它吸引住了。
他随着香气的源头走过去,穿过院子里冗长的鹅卵石小道,来到了正门口。只见那葱郁的大树下,不时闪烁着一个纤瘦修长的身影。
月仙身穿一袭淡粉纱裙,墨色长发及腰,精致绝色的脸庞略施粉黛,她的身体还未痊愈,肤色的一抹病态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怜,一双空灵有神的眼睛,如冬日冰晶,熠熠生辉。腰带将她的腰肢束缚的更加纤细,一双玉手在半空中来回摇曳,手指头时不时变幻着姿态,长腿在纱裙之下若隐若现,勾人魂魄,美目流转之间,已然散发出万般光芒。如天仙下凡,若神女现世,清新动人,不食人间烟火。
“王爷,不要被她给勾了魂。”祁峤站在东门冉烈的身后,悄然提醒了一句。
东门冉烈却勾唇一笑:“我跟左丘小姐都同榻而眠过,魂魄尚且好好的附在我身上。这月仙虽美,却不比左丘妤的清冷傲然来的惊心动魄,况且,本王最讨厌的,就是带有目的性的献媚。”
东门冉烈说完后,便用力拍拍双手,说道:“月仙姑娘的舞姿,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只能说此舞只应天上有啊。”
月仙听到东门冉烈的声音后便连忙停下了脚步,神色有些慌乱,说:“民女月仙,见过将军!”
她自然还不知道东门冉烈已经被封王了,不过东门冉烈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只说:“听府里的丫鬟说,你有事要找我?”
月仙见他主动问起来,便点点头,娇声娇气的回他:“是的,月仙的确有事找您。”
东门冉烈和祁峤走过去,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说:“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这里并没有什么外人。”
月仙知道祁峤是东门冉烈信任之人,必然不会介意他在身边的,便说:“回将军,月仙在府中已经停留数日,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赖下去了,如果将军有空,还请帮忙找辆马车,送月仙回去。”
月仙态度诚恳,全然不像什么有心机的女子,美丽的大眼睛此时楚楚可怜。
东门冉烈挑挑眉,深邃的双眸里涌动着一丝怀疑,但并未完全表露,便问:“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现在回去一定很不方便,路途遥远,我担心你会扛不住,不如再多住几日,待完全将身子养好了,我亲自护送你回去,你看如何?”
月仙连忙摇摇头,说:“谢将军好意,只是月仙在这里待得久了,有些想家了,就想这几天赶紧走,最近天气不太好,我怕耽误久了会遇上梅雨季节,到时候想回家就更麻烦了。”
东门冉烈见她执意要回去,心中的疑虑便又加重了几分,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却问她:“我听说你在很小的时候,便失去了双亲,长大后便靠歌舞来养活自己,我想知道,你现在住在哪里,或者说,跟谁住在一起,一会儿我找人送你回去,这样我也能放心,你方便告知吗?”
月仙低着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危机,她似乎察觉出东门冉烈的用意了,他似乎是在试探自己。
不过月仙此时并不慌张,她不紧不慢的回道:“月仙的确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双双病逝了,后来被寄养在远方亲戚家,但是寄人篱下久了,月仙心中也有所忌惮,有一次月仙偶然结识了一位教人跳舞唱歌的老师,便跟随她学习,后来靠给人唱歌跳舞挣钱养活自己。”
“月仙靠多年的积蓄在江南一带的乡下买了座小宅子,搬进去后稍作了点打理,便也算有了家。”月仙说完朝自己周边看了一圈,又说,“月仙的小宅子,自然不能与将军府的华丽相比,但一个人住着倒也惬意,月仙在小宅子里种了不少植物,这些天没人去照看,估计都要死绝了。”
东门冉烈见她神情痛楚,似乎方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要不是他早已经派人前去调查,估计早就信了她。
在左丘妤将月仙身上的不死鸟图腾告诉他之后,他便派人秘密前去查探,发现月仙所住的府邸,竟所属于侯爷靳灼,那么这个月仙和靳灼的关系,一定不简单了。
靳灼在江南一带可说是只手遮天,所谓山高皇帝远,他几乎就是当地的霸主和掌权人,侯爷的封号还是早年在军中立功所得,后来他不再从军了,便退回江南做他的逍遥财主去了。因为常年累积,相应的人脉和号令权还是有的,靳灼不是傻子,在退军之前一定培养了不少为自己分忧的亲信,因而他现在才敢如此胆大包天,私下里竟然和外族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