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被救走后,直奔靳灼的府邸,而靳灼也早已经带着一众人马在府上守着了。
靳灼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古铜色的皮肤似乎在诉说他曾经的丰功伟绩,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够洞察周边的一切,他长相端正,五官轮廓分明,散发出阳刚之气。
月仙的衣服被荒原上的泥土弄得很脏,头发也被弄乱了,双颊上蹭到了一点灰,不过她此时根本就无暇顾及。
靳灼见月仙和他的手下来到了府门口,连忙迎了上去,一把将月仙扶住,说:“你回来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月仙不动声色的挣脱了他的双手,摇摇头,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靳灼知道月仙现在并不情愿给自己好脸色,可只要他能够帮她报了国家的血海深仇,便能够永远的赢得她的心。
“东门冉烈呢,此番偷袭,他可有受到影响?”靳灼又问了一句。
月仙一脸的懊恼,摇摇头,说:“他的手下个个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根本就不能伤到他们一丝一毫。”
“他们一个人都没事?”靳灼几乎不敢相信。
月仙点点头,说:“是的,并没有伤他们分毫,说实话我们这次行动,他似乎已经有所察觉,可是我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靳灼自然也不明白是哪里引起了东门冉烈的怀疑,他对这个皇帝亲封的王爷几乎一无所知,之前只知道他世袭了东门放老将军的将军之位,并没有近距离的和他交手过。
月仙虽然嘴上这么说,内心还是十分犹豫的,以东门冉烈的城府之深,恐怕从她中毒的那刻起便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况且他送她回家前说的那番话,更叫她匪夷所思。
他明明是在试探自己,却并没有直接对自己下手,反而亲自送她回来,明知可能暗藏玄机,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月仙没有将全部的事情告知靳灼,心事重重。
靳灼见她六神无主,便连忙说:“来人,先扶月仙姑娘去洗漱休息,其他的人跟我去追击东门冉烈!”
“别追了,他们早就撤离这里了,应该早就察觉我们要围捕他。”月仙说。
靳灼听她这么一说,便只好取消了方才的命令,说:“那好,你先去洗漱,完了好好睡一觉,这些天你受苦了。”
月仙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进府去了。
靳灼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担忧。
“来人,传我命令,去调查东门冉烈的行踪,记住,一旦被他们发现,立刻取消任务撤离,切记不要落在他们的手里。”靳灼命令道。
身后的几个人听闻命令后,便悄悄的离开府邸,追踪东门冉烈的足迹去了。
而此时的左丘妤,正坐在府中仔细看着桌子上的一幅牛皮纸地图,上面详细的绘制着皇家地宫的地形以及各大入口和出口,她已经看了十几遍了,上面的内容早已经熟记于心。
就在她反复琢磨的时候,沁梅进来了,说:“小姐,夫人找您有事。”
“为了我父亲的事情?”左丘妤问。
沁梅摇摇头,说:“好像不是,说是什么宫……”
左丘妤一听,便猜测是跟云晔宫有关,只不过,霍芸这么早就要将此事告知她了吗?
她连忙站起来,朝外面走去,说:“走吧,去母亲那儿。”
沁梅没有说话,只是跟在左丘妤的身后出去了。
霍芸早就在前院里等着她们了,左丘妤恭敬的向她鞠了个躬,说:“母亲,您找我何事?”
霍芸朝身后的霍玦以及院中的下人们使了个眼色,他们意会之后纷纷退了出去。
左丘妤镇定自若的站在霍芸面前,并不知道霍芸即将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她先开口。
霍芸见他们都退出去了,便对左丘妤说:“妤儿,你终于长大了,现在不仅仅是云城的一城之主,还有了容徳郡主这个称号。”
“那么你也一定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都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瑶定国十分复杂,有些人的关系完全超乎你的想象,你的一举一动很可能被不明身份的人所监视。”霍芸伸手为左丘妤倒了杯茶水,又将果盘朝她推近了几寸。
左丘妤点点头,回道:“母亲说的是,妤儿自然会比以前要成熟懂事,不会再像孩子般任性。”
霍芸见她态度恭敬,语气柔和,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妤儿,你的父亲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孤守云城了,你可一定不能让为娘失望啊!”
“妤儿一定不会辜负母亲的期许。”左丘妤忍住身体上的不适,选择一味的迎合她。
“既然如此,为娘就派给你一些人手,方便你以后办事,如何?”霍芸一直在观察左丘妤的脸色。
可左丘妤始终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乖乖点头,说:“好,这样也能减轻左璟哥哥的重担,不用一直跟在我身后保护我了。”
霍芸的眼睛如墨玉似琉璃,回转之间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她的嘴角透出一丝自信的微笑,说:“我的这些人啊,可比咱们府上的死士还要厉害的多,保证没有任何人能靠近你分毫。”
左丘妤故作诧异,连忙说:“母亲说的可是真话,竟然还有比府上的死士还要厉害的人?”
霍芸刚才所说并不夸张,因为云晔宫的光影暗卫一直都是江湖上的传说,他们如影随形,若即若离,藏于暗处,避开人群,速度奇快,几乎没有人真正的看清楚那些人的脸。
“你见识一下便知真假。”
霍芸说罢,快速从袋中取出一只哨子,放在唇间轻轻的吹了一声,哨子发出的声音像极了某种鸟鸣声,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哨子声刚停止,院中的树叶便左右纷飞,洋洋洒洒的从空中落下来,左丘妤抬起头,又听见几声相似的声音从树上传出,似乎是在迎合方才的声音,可左看右看却找不到半点人影。
“他们来了?”左丘妤回头问霍芸,霍芸没有说话,只用下巴朝她身后点了点。
左丘妤再回过头,却发现身后整整齐齐站了四个人。
他们年龄相仿,看上去几乎都是二十出头,体格高大健壮,长相俊美,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锦服,站在左丘妤的身后就像是一堵墙,让她压力特别大。
左丘妤心中真的是有些惊讶了,不由惊叹:“还真是光影暗卫啊,一点动静都没有,突然就出现了。”
她刚说完,身后的四个人便恭恭敬敬跟她行了个大礼,说:“路笙见过容徳郡主!”
“若桦见过容徳郡主!”
“野今拜见容徳郡主!”
“梦瑛拜见容徳郡主!”
四个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左丘妤根本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名字。
她连忙摆摆手,说:“你们不用这么客气的,在家里呢,叫什么郡主,叫我小姐便可。”
霍芸笑道:“从今天起,妤儿就是你们的主人,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不用跟我禀报,你们直接受命于她。”
“是,宫主。”他们齐声回答道。
左丘妤却忽然转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问道:“母亲,他们叫你什么,宫、宫主?”
霍芸本来也没想再瞒她,只是现在跟她说还太早了,便回道:“此事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时机未到。你只要知道,无论母亲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要相信我。”
霍芸的眼睛很明亮,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撒谎的样子,左丘妤已经不知道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为自己好。
一个是她的母亲,一个又是她的父亲,她真的不希望母亲参与了父亲的死,可真相究竟如何呢,既然母亲现在并不愿意告知自己,她便只有亲自去查了。
左丘妤转过身,对那四人说:“既然你们现在只受命于我,那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情要你们帮忙。”
路笙回道:“小姐请说。”
左丘妤想了一下,说:“最近我遇上了几件事情,第一是关于江南舞姬月仙,第二件则是和丞相府有关,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摸清楚他们的底细。”
“我已经查明,月仙是越族人,她的族人多年前被东门放老将军率兵剿灭,她埋伏于瑶定国,定是为了给家族复仇,可我暂未弄清楚她背后的势力有哪些,是谁在支持她的复仇大业,她有哪些人脉,这些都是我务必要弄清楚的事情。”左丘妤将自己的疑点全数跟他们说了,也并不介意霍芸在一旁。
左丘妤说到这里便顿住了,野今连忙问:“还有呢,小姐对那丞相府有什么弄不明白的,我们都可以帮您一并调查了。”
“丞相府最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可是以那夏玥莲的性子,绝对容忍不了我现在的风光,前往北境之前,我曾在东门冉烈的府中看见过她的手下,季麟,想必她也对这月仙十分感兴趣,我要你们帮我监视丞相府,时刻关注夏玥莲的一举一动,对了,还有她那个爹。”左丘妤将该说的都交代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