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冉烈坐在马上,一袭镶金边黑色锦袍随着马背上下浮动,俊美绝伦的五官如天神临世,长睫毛下的鹰眼不时左右转动,凝眸之间透露着让人肃然起敬的傲气,眼若寒星,光芒万丈。
按照月仙的指示,他们很快便走过热闹的街区,来到了一片荒原,除了地上的枯草,便只剩下几棵弯弯曲曲的老树了。
祁峤很快便发觉不对劲,这里太过安静了,静的甚至连虫鸣和鸟叫声都听不见,荒原深处不时刮来阵阵冷风,从他们的衣襟灌进去,让人忍不住颤栗起身子。
“王爷,小心。”祁峤压低嗓音,对旁边的东门冉烈说道。
东门冉烈早就发现异常了,不过他并不用害怕,靳灼的人手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他亲自调教出来的精兵,为了不惊动地方官员,东门冉烈此行所带的人员并不多,不过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战士,东门冉烈相信他们的实力。
人马浩浩荡荡的从荒原上走过,马车内的月仙似乎已经按捺不住了,掀开帘子对东门冉烈说:“王爷,咱们一路奔波好几个时辰,想必大家已经饥肠辘辘了,不如我们暂时停在此处休息片刻,也好吃点东西喝点水来补充一下体力,您看如何?”
既然月仙先开口了,东门冉烈自然不会拒绝,便挥手示意身后的一众精兵,说:“停在此处暂时休息一下吧,路途劳顿,大家还是先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吧。”
听到东门冉烈的命令,将士们便乖乖拉住缰绳将马停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包裹,打开来取出食物补充能量。
“月仙姑娘,我们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祁峤喝了一大口水,对着马车问道。
月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说:“快了,从这里穿过会看见一片竹林,我的小宅子啊,就建在那竹林深处。”
祁峤挑挑眉,说:“是吗,月仙姑娘一个人住在这么偏远的荒原,难道就不会害怕吗?”
月仙似乎轻笑了一下,说:“只要心中无杂念,自然不会害怕什么,况且我原本就喜好清净,这样也随了我的愿了。”
月仙的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破绽,只可惜啊,她好景不长了。
东门冉烈刚把手里的糕饼吃完,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便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脚步声。声音十分的轻微,几乎混杂在呼啸的风中。
祁峤和身后的一种精兵也发现了,不动声色的将包裹系好牢牢绑在马背上,他们互相对了个眼色,便算交换了心意,默默将双手放于宝剑之上,随时准备作战。
月仙发现外面突然安静了,便知道一定是有情况,于是一把拉开车帘。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群黑压压的身影朝他们扑过来,手中的长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道道冷光,刺得月仙的双眼几乎要睁不开了。
“大家小心,准备作战!”东门冉烈一把将宝剑从剑鞘中拔出来,只听“砰”的一声,他飞快的挡住了朝自己砍过来的长剑,转而伸出手用力给了对面的敌人一掌,那黑衣人噗的一下便吐了一口血,随即捂住胸口后退了几步。
他们的脸上戴着鬼面具,只留一双眼睛发出恶狠狠的光。
有五个蒙面男子飞速奔过来将东门冉烈和马包围住了,他们凶神恶煞的瞪着东门冉烈,知道他是这帮人的领头人,只要杀了他,后面的那些人也就不难解决了。
不过东门冉烈出身武将之家,从小训练严苛,才练就了一身高强的武艺,这些黑衣人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人肉盾牌而已,只要手中的刀足够快,便也能削铁如泥了。
“兄弟们上,我们先把他杀了,只要没了主人,这帮人就如一盆散沙!”刚才中了东门冉烈一掌的那个蒙面人举起手中的剑大声的怒吼。
“冲啊!”其余黑衣人一听完那个人的话,便像疯了一般什么也不管就冲了上去。
他们瞪着一双红眼,如同地狱中逃出来的恶魔,让人望而生畏。
东门冉烈冷哼一声,双眸升起两道寒意,小说:“就凭你们几个小喽啰,也想战胜本王府上的一众精兵,未免太狂妄自大了吧!”
他飞身下马,将长剑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只见剑光一闪,便戳进了从身后扑过来的蒙面人的心口,东门冉烈将剑一旋转,那个人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东门冉烈伸出腿对着那人的小腹就是用力一踹,长剑刷的一下从他体内拔出来,而那个被踹飞的蒙面人,则狠狠的摔落到地面上,双腿抽搐了几下便归西了。
东门冉烈将剑举到自己的面前,眼中透出一丝心疼,说:“可惜了我这把宝剑,竟染上了如此污秽的鲜血。”
其余四个人见此惨状,心中又惊又怕,可想到了主人的命令,便又是勇猛的冲了上去。
几乎都未曾近到东门冉烈的身,四个人便被东门冉烈几剑就挑断了脚筋。他们扭曲着身体,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东门冉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没想到这帮人还挺忠心耿耿的,竟然都紧闭着嘴巴不说话,就是不愿意将自己的主人给出买了。
“那个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竟然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背叛他?”东门冉烈慢慢的蹲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身边,“我倒是不信,你们真的能够扛得住肉体上的折磨。”
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其中一人的双眼便随着脸上的面具一起被挑了出来,滚落在枯草上,染红了一片土壤。
那个人大声哭喊着,脸上的肌肉都在一阵阵抽搐,大概挣扎了半晌,便躺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还是没有人主动说话,东门冉烈便也不再手下留情了,刷刷又是两剑,另外两个人的眼珠子也和鬼面具一起飞到了一旁的草地里,随即也昏死在原地。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还躺在枯草上瑟瑟发抖,东门冉烈举起剑指着他的脸,冷冷一问:“你呢,想不想跟他们一样?”
那个人早已经吓得尿裤子了,于是忍痛从草地上爬起来给东门冉烈跪地求饶,说:“我说,我说,我们都是靳灼派来的杀手,说要取了你的性命,劫走月仙!”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
蒙面人刚说完,东门冉烈便听见了祁峤的声音,他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人扛起月仙便往荒原深处逃走。月仙并没有反抗,似乎同那个人是认识的。
蒙面人见东门冉烈分心,拿起右手边的剑就要朝东门冉烈刺去。
东门冉烈当然早已察觉那人的诡计,伸出脚便将他手中的剑踹的远远的,随即一挥手,那人的脖子便被切断了。他路过其余三个昏死过去的黑衣人,伸手补了几剑,他们闷哼一声,便没了呼吸。
而另一边的祁峤,骑在马背上,一个飞身便将劫走月仙的黑衣人给拦截了。黑衣人见状,连忙换了个方向避开了祁峤的一掌。
就在此刻,不远处刷刷刷的飞过来无数弓箭,朝着东门冉烈和祁峤的方向射过来。
东门冉烈双脚离地,飞速的旋转自己的身体,随手用剑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弓箭劈断,任其深深的扎在泥土里。
祁峤拔出匕首,猛地朝那人扔过去,只见他双腿一软,跌倒在地,肩膀上的月仙也随即滚落下来。可遗憾的是,没等到祁峤追上去,便又突然窜出来几个人,飞快的将月仙从地上扶起来,一把抓到了马上,然后一帮人朝荒原更深处飞快的逃走了。
祁峤气急败坏的跺了一下脚,怒道:“该死!”
他还想追过去,却被东门冉烈叫住了,说:“祁峤,别追了,他们是想将我们引过去,来个瓮中捉鳖,切莫上了他们的当。”
“可是王爷,靳灼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被封王的事了,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暗杀你,这不是摆明着跟我们作对吗!”祁峤实在无法容忍那样的乱臣贼子。
东门冉烈摇摇头,说:“靳灼的实力我们尚且不明确,只知道他和月仙有染,一定也已经和越族人串通一气了,越族残军的武装数量我们尚且不可知,这么贸然行动的话,势必会损失惨重,虽然我们此番一行带来的全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可敌人数量多了,难免会体力不支,劳累过度。”
祁峤心中恼火,却深知其中的利弊,便只好忍下这口气,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王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东门冉烈想了想,说:“我们先回去吧,此番一行也不是没有收获,摸清了月仙的底细,也大概了解到了靳灼的兵力,以后再派点人潜伏在江南一带,势必能够完全将他们控制住。”
“好,那就听王爷的吩咐,现在返回将军府。”祁峤说。
东门冉烈摇摇头,说:“咱们先去新王府,再回将军府。”
“好。”祁峤应道。
东门冉烈回过头,扫视了一下他的人马,问:“方才的恶斗,是否有人受伤?”
“回王爷,没有一人受伤!”他们的声音整齐而洪亮。
“很好,不愧是我东门冉烈带出来的精兵!此番你们绞杀敌人有功,回去本王定会重重奖赏你们,你们随我征战四方,都辛苦了!”东门冉烈伸手抓住缰绳,纵身一跃便跨上了马背。
祁峤和他们回道:“不辛苦,保护王爷是我们的使命,王爷没事就好。”
“好了,我们撤吧,一会儿在街上找个馆子饱餐一顿再返程。”东门冉烈说。
“谨遵王爷吩咐。”众人回答完,便纷纷跨上马追随东门冉烈从荒原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