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时好时坏?”李俏儿似乎被这句话给点醒了。
这似乎和现在的状况有些像,昨晚司空瑾以另一个人的模样跳进来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凶神恶煞的,还冲她吼,让她滚。
可对比现在的乖巧模样,的确判若两人。
李俏儿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找到了问题地所在,便说:“那就对了……”
“什么那就对了,俏儿,你什么意思?”司空瑾见她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俏儿连忙走到司空瑾的身边,说:“司空瑾,你府上的医师可曾替你仔细瞧过?”
司空瑾点点头,说:“父皇曾经派了许多御医专门为我看病,可他们都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也没有什么方子能够让我的病痊愈,所以这些年,我也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来了。”
“这么大的易安国,难道就没有一个医师见过你的病症?”李俏儿皱着眉头,问他。
司空瑾应了一声,摇摇头,说:“没有。”
“反正我也不记得自己发病后是什么样子,倒是觉得对我影响不大。”司空瑾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自以为自己说的很正确,也没有太多的操心。
李俏儿却一口否定,说:“你怎么能这么想,什么叫对你的影响不大,你既然不记得发病之后自己做过的事情,那你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回来,万一是杀人放火的事情,你也能够这么坦然吗?”
“杀人放火的事情?俏儿,你是说……”司空瑾还没有问出口,便被李俏儿制止住了。
李俏儿看着他明媚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我方才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并不是说你真的杀人放火了,我只是替你感到担心,怕以后会出什么事情。”
司空瑾伸手握住李俏儿的手,说:“你放心吧,俏儿,我就算发病了,也绝对不会做一个坏人,我会跟现在一样的,对你也是,绝不改变。”
“我相信你。”李俏儿忽然俯下身子抱住他,想近距离去感受他的温度。
司空瑾也身后抱住了她,满脸欣慰。可是此时的李俏儿,心中五味杂陈,倘若司空瑾真的做了哪些事情,恐怕自己是无法原谅他的。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确凿,李俏儿便只能享受着片刻的安稳。
五天之后的将军府,却已经炸开了锅。一大早便有云城的人来报,说越语娴死在了水牢之中。
左丘妤和东门冉烈一听见消息,便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左丘府,可当他们打开水牢的大门时,只看见越语娴被吊在柱子上,头微微耸着,皮肤苍白如雪,口中淌出大股鲜血,染红了衣裳,触目惊心。
左丘妤瞪着双眼,问:“谁能告诉我,她怎么死的?”
守在牢门口的一个侍卫低下头,回道:“回城主大人,越语娴在听闻靳灼失血过多而亡后,便咬舌自尽了,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靳灼怎么会失血而亡,还有,是谁将靳灼死亡的消息透露给越语娴的?”左丘妤的声音中透露出让人无法直面的冷漠。
侍卫老实回答她:“回城主大人,并不是我们有意透露出去的。”
“妤儿,算了,你现在责怪他们也已经晚了,也许这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越语娴也算是有情之人,能够为了靳灼去殉情,对他们而言,这已经是最好地结局了。”东门冉烈说。
左丘妤还是不能接受,说:“我的确很不喜欢这两个人,但是我并没有真的想让他们去死的。我本不想伤人,却没想到……”
“你不用因此自责,你没有杀靳灼,你也没有杀越语娴,我方才说了,这也许就是他们二人的宿命,我们无法去控制命运的走向。”东门冉烈生怕她会因此心中产生阴影。
左丘妤却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人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希望他们二人下辈子能够做好人,不要再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东门冉烈伸手轻拍她的肩膀,告诉她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左丘妤对守门人说:“把水牢清理掉吧,那两个人就找个地方好好安葬掉。”
“是,城主大人。”守门人应了一声。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来报,说:“城主大人,李家小姐有急事找您,她现在正在新王府等候。”
“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左丘妤和东门冉烈走出水牢,她看了看左丘府,又看了看远处的湖畔,什么话也没有说。
然而她的这些细节,东门冉烈都看在眼中,他知道左丘妤是舍不得这里,所以想多看几眼留作纪念。
“妤儿,你放心吧,虽然以后我们都住在王府里,不过只要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住了,我随时陪你回云城。”东门冉烈先挑起了话题。
左丘妤听后心中一阵喜悦,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没有再骗我吧?”
东门冉烈笑着说:“那是自然,为夫怎么会骗你呢?”
“那就好,我刚才心里还在想,一定要多找机会回来住,这样我也就不会太怀念在这里的时光了。”左丘妤将自己的心声都说了出来。
东门冉烈又笑了:“你看看,还是我了解你吧,你心里想什么,我就会帮你做什么,放心吧。”
“嗯,那我们现在赶紧回新王府,俏儿还在那儿等我们呢。”左丘妤催促道。
待他们一同上了马车,东门冉烈才问:“你猜,李俏儿会因为什么事情,这么匆忙的要见你?”
左丘妤根本就不用多想,便知道肯定事关司空瑾。
于是她说:“这么匆忙的找我,应该就是为了司空瑾那件事情,她上次答应我说如果查出了细枝末节,便会来告知于我。”
东门冉烈点点头:“从上次说了之后,已经过去了五天,看来绝对是这件事情了。”
“冉烈,其实我有一点担心,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左丘妤说。
“你担心的应该不是这件事情吧,而是假如自己当初猜想的真的发生了,你和李俏儿会如何自处,她的选择是什么,以及你们的关系还能否继续下去,是吗?”东门冉烈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关于东门冉烈的这个能力,左丘妤不得不佩服,他总是能一眼就忘穿她的心中所想,并且能够给她建议,让她自己做最终的决定。
左丘妤点点头,说:“你总是能想我所想,我的确正在担心这件事情。”
“其实你不用过度担忧的,等事情明了再说不迟。”东门冉烈说。
“嗯,我知道的,等到了新王府,看看俏儿怎么说吧。”左丘妤不再说话。
马车载着左丘妤和东门冉烈很快便停到了新王府的门口,他们两个人一下马车,便看见李俏儿从王府内走了出来。
“俏儿,何事这么着急?”左丘妤问。
李俏儿连忙说:“你让我查探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我需要你帮忙。”
“先进王府再说吧。”左丘妤一边说,一边带着李俏儿往府内走去。
新王府果真比将军府大了许多,刚来这几天,左丘妤对王府内的布置也还不是特别的熟悉,他们一行人便先走去客房谈事了。
李俏儿的凳子还没有完全坐热,她便将这几日在易安国太子府中发生地事情尽数告诉了左丘妤,还说:“妤儿,对不起,司空瑾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他只是生了一种怪病而已,易安国上下几乎没有医师能够治得了他的病,自从十岁那年意外患此病之后,他便经常会化为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发病时做过什么事情,也完全没有印象。”
“而且,你父亲的死,好像真的与他有关……”李俏儿的声音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她生怕左丘妤听见之后会抓狂,会跑到易安国找司空瑾复仇。原本她并不想将真相告知,可是一想到左丘妤是自己的多年老友,她不应该为了维护司空瑾而对她有所隐瞒,于是只能将事情的真相全然告知。
左丘妤听了之后,反应并不是很激烈,又或许她早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她早就预感此事跟司空瑾脱不了干系了,这些天左丘妤也一直在劝慰自己,此事与李俏儿无关,她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拿她当出气筒。
然而现在左丘妤真的做到了,她听完之后完全没有怒火冲天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一瞬间的释然,真相终于明了,她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妤儿,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在生气吗?”李俏儿恨不得左丘妤打骂自己,她也不愿意左丘妤一直憋着什么也不说。
过了好一会儿,左丘妤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摇摇头,说:“我不生气了,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俏儿,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是万万不会生你的气,不过你方才也说了,司空瑾是因为生了病才会做了错事,而并不是因为他本性为恶,我应该选择去包容。只不过,我爹死得冤枉,即使他是在没有自我意识的情况下杀了他,还是要为此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