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儿听了她的这番话,几乎就要流出眼泪,她以前只知道左丘妤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却不知道她的心胸竟然如此的宽敞。
李俏儿的鼻子酸酸的,对左丘妤说:“谢谢你,妤儿,你能够理解我的立场,我很感激。前两天司空瑾受了重伤,还在休养,等他完全恢复了,我定带他上门致歉,请求你的原谅。”
左丘妤却说:“你方才说有事让我帮忙,是什么?”
听见左丘妤的问题后,李俏儿顿悟,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差点又要忘记了。
李俏儿连忙说:“我方才不是说他从十岁开始便生了场怪病嘛,我想问问你是否认识一些有医术的医师,能够替他诊断并治愈?”
“有医术的医师……”左丘妤想了一下,却只想到致歉帮东门冉烈解开毒的那位医师了,可如今他应该已经和薄妃远走高飞了,很有可能已经离开瑶定国。
左丘妤一筹莫展,说:“我所认识的那个医师,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若是能早两天跟我说,兴许现在他还在瑶定国内,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李俏儿急坏了,絮絮叨叨的说:“那可怎么办啊,万一下次司空瑾又发病了,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来,可就遭殃了。”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东门冉烈却走上前说:“李姑娘不必担忧,一定有解决此事的方法。”
“妤儿,你的母亲不是将云晔宫传给你了吗,有一队人是专门在外搜集情报的,你若让他们帮忙去寻找那位医师,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再加上我府里的人,让他们一起出去寻找,定不会辜负我们地期望。”东门冉烈提议道。
左丘妤被他的这番话给点醒了,连忙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动用云晔宫的人呢,你瞧瞧我这脑子,都给忙忘了。”
左丘妤连忙走上前去握住了李俏儿的手,说:“俏儿,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派云晔宫的人去寻找那医师的踪影,他医术了得,见多识广,一定能够将司空瑾的病治好的,你大可不必多担忧。”
“真的吗?那可就太好!司空瑾的病有希望了!”李俏儿兴高采烈的样子像个小孩子,左丘妤能够从她的眼中看出她对司空瑾深深的爱。
这样真好啊,左丘妤打心眼里为李俏儿开心。
李俏儿扑过来一把抱住左丘妤,说:“妤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左丘妤笑了,虽然眼中含着泪水,可此时的她只有快乐,没有痛苦。
左丘妤仰起头,望着敞亮的天空,似乎看见了左丘生的脸。她的爹爹已经走了,即便自己没能替他报仇,心中却感到豁然开朗,也许人的一生就是如此矛盾,喜怒哀乐错综复杂,围绕在他们的身边,来来又去去。
李俏儿从府上离开后,左丘妤便将寻找医师的命令告知了光影暗卫,除此之外,东门冉烈也派了大量的人手前去支援。
不知道为何,左丘妤仿佛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果然不出她所料,两天刚过,光影暗卫便传来了消息,说在瑶定国最南部的一个村落里找到了医师,和他一起的还有逃离皇宫的薄妃。
他们在一个静谧的村庄建立了一个大庄园,还在房子周边种了许多果树,离庄园不远的地方便是一片海洋,他们每天看潮起潮落,观云卷云舒,小日子过得安逸又自在。
那医师听闻司空瑾的病情之后,只递给了光影暗卫一个小黑瓶子,说里面地丹药能够彻底根治司空瑾的病,于是光影暗卫门道谢之后,便带着那小黑瓶子回到了新王府。
左丘妤命令他们将此药送到了李府,再由李俏儿自己亲自前往易安国太子府将此药递给司空瑾服下。果不其然,司空瑾服下之后,整整两个月都没有再发病,而此病是否已经被根治,还要看以后的情况才能知道。
司空瑾对李俏儿说:“尚且不知我现在是否痊愈,不过我还是想先去新王府致歉,顺便向他们道谢。”
“可以啊,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身体看起来恢复的也不错,我早就想带你去东南王府找他们了,现在你康复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李俏儿说。
“谢谢你,俏儿,也谢谢你的朋友们。”司空瑾说。
李俏儿却摇摇头,说:“你不用谢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前去东南王府,看看妤儿和东南王殿下是否接受你的道歉。”
“我明白,今日就出发。”司空瑾的决定向来做的很干脆,他二话不说便叫人将马车驾到了太子府门口,说,“俏儿,走吧,你同我一起去。”
李俏儿应了一声,便跟在司空瑾的身后跨上了马车。
马车径直朝东南王府驶去,没过多久,便抵达了王府的门口。
左丘妤和东门冉烈并不知道李俏儿和司空瑾今日会来,在得到守门人的通知后,他们才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而此时的李俏儿和司空瑾,已经在门口等候一会儿了。
“俏儿,你们来了。”左丘妤看了一眼李俏儿,又看了一眼司空瑾,说,“太子殿下也来了。”
司空瑾曾经在李府见过左丘妤,所以一眼便认出了她,司空瑾朝她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东门冉烈,说:“东南王,东南王妃。”
左丘妤虽然已经在私下里劝诫自己无数次了,看见司空瑾的时候一定要放松心情,不可流露出任何情绪,可此时真的看见他的时候,她多少还是有些压抑的,觉得心口堵着一块大石头,就是无法迈过去。
司空瑾自然明白左丘妤对自己有意见,可是她却一直在克制自己。
司空瑾突然退后一步,朝左丘妤深深鞠了一躬,说:“对不起,东南王妃,我为我之前发病期间所做过的事情表示道歉,我知道我的道歉比起您父亲的性命来说,几乎不值一提,若有可能的话,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偿还,只要您能够真正的原谅我。”
左丘妤自然不可能让他一命赔一命,若他和李俏儿没有任何关系,或许她还没那么狠心会去原谅一个人,可既然他是自己最好朋友的爱人,左丘妤便不会心狠手辣到那种地步。
于是左丘妤说:“你有道歉的心,我便已经很高兴了。况且你那个时候是在发病期间,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全然不知,我自然不能用你的性命来偿还我父亲的命,你现在的病情已经已经完全好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对俏儿好一些,不要让她难过落泪,多做些好事,偿还你曾经犯下的错便行了。”
“东南王妃教训的是,我会好好对俏儿的,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司空瑾说起话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其实光讲他的身份,易安国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是完全没有必要对左丘妤低声下气的,可是现在司空瑾心中有愧,便只能用这样的态度让她原谅自己。
“你知道就好,我是真心祝福你和俏儿的,除了她的父母还有少数几个朋友之外,真心对她好的人寥寥无几,既然你们因为缘分相爱了,便要好好相守才是。我也不再生你的气了,过去就过去了,倘若一直为了复仇,接下来的生活也一定不会快乐的,我相信我的父亲也希望我能够释怀。我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幸福快乐,真心的祝福你们。”左丘妤看着李俏儿和司空瑾,所说的话全然出自真心。
司空瑾和李俏儿异口同声道:“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东门冉烈伸出右手,递到司空瑾的面前,说:“和解愉快。”
司空瑾笑了,也伸出手握住了东门冉烈的手,说:“谢谢你们。”
此时的天空似乎比方才更加晴朗了些,白云在枝头来来回回的飘走,树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几只大鸟张开翅膀从他们的头顶慢悠悠地飞过,带着天地间无法言说的秘密,穿入云层之中,消失不见。
东门冉烈说:“府上坐坐吧,正好在这里吃顿饭再回去。”
司空瑾本想礼貌性的拒绝,却被李俏儿阻止了,李俏儿说:“好啊,我早就听妤儿说将军府的厨娘手艺可好了,如今你们搬到了新王府,府上应该也有不少手艺好的厨娘吧,我也想尝尝这等手艺了。”
左丘妤笑道,说:“可以呀,新王府上的厨子,有几个也是从将军府带过来的,烧的菜确实美味可口,我这不知不觉都胖了些了,正好让你也补补,这两个月你只顾着照顾你家的太子了,我看着你都瘦了不少,一定是吃的不好休息也不好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哪有瘦了,我还觉得自己的脸圆润了许多呢。”李俏儿被左丘妤说的有些害羞。
“好了,不说了,快进府吧。”左丘妤让守门人将大门完全敞开,带着李俏儿和司空瑾进了王府。
李俏儿环绕四周,却说:“哇,这新王府就是气派啊,看起来比原先的将军府还要大上许多!”
“占地的确比将军府大很多,就是不知道比起你家太子的府邸要如何呢?”左丘妤一脸狡黠的朝李俏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