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以菱是什么身份,珩王比谁都清楚。但他偏要故意唬她。明明他用了九成轻功如羽毛般轻立于房顶,却偏要让鹿以菱以为他丝毫没用轻功,实打实地站在房顶。不仅如此,还故作忧愁道,“万一这房顶承重不行,质量差,天上下个冰雹什么的,殿内的人岂非下场惨烈?”
鹿以菱一脸无奈道,“让珩王如此操心, 以菱也是受之有愧。既如此,珩王就牺牲一下,继续呆在上面测试吧!以菱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说着,鹿以菱转身就走,珩王见状马上从房顶上跳下来,站在她身前,一挥折扇,略带威胁道,“岂有此理!你好歹也是一介女官,怎敢如此戏耍本王?”
鹿以菱唇角一勾,恭恭敬敬行礼作揖,“那敢问珩王又为何戏耍微臣?”
“你这机灵鬼,竟看出来了?”珩王这才收起折扇,仰头道,“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鹿以菱仰头一笑,“珩王是谁呀!若非了解你,岂能轻易被您蒙骗?”
珩王也不生气反倒继续说,“那里是蒙骗,本王不过是考验一下你。莫急,莫急。”说着,他还不忘手执折扇冲着以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这珩王说起歪理来,谁也招架不住。弄得鹿以菱也是哭笑不得。
“珩王对微臣技术这般不信?这瓦片别说是一场冰雹,就是七八个花盆砸下去也无碍。”说着,鹿以菱凑近了,小声补充道,“死不了人。”
“你这丫头越发嚣张了。”骆胤珩说着举起扇子又要打她,好在鹿以菱跑得快。
安静下来,鹿以菱才连哄带骗地将骆胤珩带到了宫外的一家客栈内。
轩辕婉婉本已受了风寒,不宜出宫。但若让两人见面,鹿以菱也不便让珩王私自去姑郡主府。说来说去,只好选在了宫外。
时间还早,两人早早就后在了酒楼。待点夏尔上好了酒之后退出房间,婉婉便于心月戴着帷帽来了。
今日的婉婉着一身淡蓝色襦裙,头戴白色珠串帷帽,不紧不慢地走到房内。珩王不知是谁,还一脸潇洒自若地喝酒,等着对方自报家门 。鹿以菱则忙让郡主入座,嘱咐她待自己与心月退出房间后,再摘下帷帽。婉婉点了点头,应允了。
以菱出了房间后,珩王才觉得那里不对,正要离开,却见婉婉缓缓掀开了帷帽。于是,问道,“原来是婉婉郡主,听闻你受了风寒,怎可这个时候出门吹风?”
婉婉低着头,不敢直视骆胤珩,半晌后,才道,“多谢珩王殿下关心。今日,冒然将珩王请来,是有一事要问。”
珩王一顿:原来是有事要问。便坐下来问,“哦?要问什么?为何不在宫内问?”
他这么一问,到让婉婉有些不知所措了。薄唇轻抿,柔声解释道,“问……问一些私事。”
“私事?”珩王更是纳闷了,合起折扇,问,”这里没有外人,郡主大可以直言不讳。”
珩王原以为婉婉不便宫门追问,必然是事关朝廷,才如此。婉婉却以为自己这样说,珩王能明白自己难言之隐,理解女儿家的心思。岂料,两个人都错了。
鹿以菱守在房内,虽不是有意偷听,却左等右等等不来婉婉的话。只好,再次冒然进入,大大方方道,“郡主,是想问殿下心中可有心仪之人?”
这感情的事,想来有趣儿,自己的时候,说不出口,替别人倒是说的轻而易举。问出这句话,就连鹿以菱自己都有些意外了。
珩王懵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今日这一局,是鹿以菱埋下的,而真正想知道答案的却是轩辕婉婉。
说起来,自之前漓江之事,他的确对婉婉有些不同,可似乎也仍旧心有缺憾。
见她迟疑,鹿以菱又追问道,“殿下是有还是没有?”
珩王不想伤害婉婉,却也不想欺骗自己。终究是摇头了。
婉婉顿时明白了,他心里其实还是对鹿以菱有念念不忘。为了不避免自己尴尬,她索性不等他的答案,便直接冲出了房间,回宫了。
相思的苦,以菱明白。在南誉时,她拿裴卓当哥哥,当……,可初到北印时,也会常常思念。如今换做是婉婉,怎会不明白其中的酸楚。
没能拦住婉婉,鹿以菱直接质问骆胤珩,“珩王难道现在还不懂郡主的心意吗?”
骆胤珩一顿,也不予她说玩笑,“那么你呢?”
鹿以菱哑口无言,是啊,她呢?她的心有属于谁?
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骆胤珩却可以给她一个准确无误的答案。
“你对二哥也是动了心思的是不是?可你为何迟迟不予他答复?”骆胤珩眼眶里开始有星星点点的闪光,不是眼泪,而是失望。
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 “你若是肯承认,你心里有他,那本王也会死心。”
这一刻,鹿以菱明白了,他也在等一个答案。
原本她不过是想替婉婉问一句话,如今,却成了他逼问她答案。只可惜,这个答案与她来说,太难。
知道她无从回答,珩王也不再逼问,只是,默默了放了银两,带着折扇愤而离去。
只留下鹿以菱一个人,默默站在房间内。
自这一天起,鹿以菱常常上早朝时,一看见珩王和骆胤燃就会躲,尽量避免与他们单独接触。
逼急了,索性直接说基地有事,快步离开。
直到,十日后,骆胤燃从裴慕贞口中听到了些传闻……
又是基地,鹿以菱在雕刻大殿柱子上的龙纹,骆胤燃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在躲我?”他问。
鹿以菱手里的刻刀停了,头都没抬,否认道,“没有。”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骆胤燃直接拆穿她,“事情办砸了,就不想挽回吗?”
鹿以菱抬头,知道他说的是牵线一事,反问,“殿下都知道了?可有办法?”
“自然。不过,你且需要回答本王一个问题。”骆胤燃借机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