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卓笑笑,“无妨,我们人多。”
已经走到门口的鹿以菱,一扭头恰好看见裴卓与骆胤燃说话,不由地担心起来。
猎场那晚的事,让她开始对裴卓有了提防。就算是要对付骆胤燃,也不应该是现在。
不过,这里人多,再加上还有裴慕贞在,他应该不会在这里动手。
“猎场上见燃兄箭法斐然,希望有机会你我二人可以好好切磋切磋?”裴卓对骆胤燃说。
骆胤燃止步,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点头道,“好。随时奉陪!”
“明日,我与贞儿便启程回去了。重聚之日便是你我切磋之时。”裴卓向他伸出一只手臂,约定道。
骆胤燃看了看他的手臂,与他握在一起,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见到两人握拳,鹿以菱悬着的一颗心,暂时放下了。
三个郡主在冰城里早已玩得不亦乐乎。裴慕贞更是直接将半个身子钻进一座一人高的小宫殿内,从“窗口”探出个脑袋,催促两人。
“喂!哥哥,你们再说什么呢?快来!”
“知道了。”裴卓应了一声,对骆胤燃说,“走吧!我这个妹妹一向贪玩儿。燃兄莫要见怪。”
“岂会?”
元宵节上出现冰灯,在北印也不过是第二次而已。除骆氏四位皇子外,其他人均是第一次见,难免稀罕。尤其几个姑娘玩得不亦乐乎。
就连鹿以菱也时不时地触摸那冰灯外的一处。手指的余温很快让它融化处一行一行的清水,犹如人的泪水。
鹿以菱想起年幼的小事。
那时候爹娘总是在院子里忙,她玩饿了会钻进厨房里找吃的。又一次,她不小心去找馒头时,不小心打翻了滚烫的清汤。烫伤了脚,疼得她哇哇大哭起来。
爹娘听见哭声,立即冲出来,将她抱到一边。
担心她的脚上会落疤,爹娘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冰水让她放进去。脚瞬间就不痛了。整整一个下午,她的脚都在里面泡着,她还看见娘的眼泪落在了冰桶里。
奇迹的是,到了晚上,那脚居然完好无损,到现在也没有烙上印。
如今,小鹿再触碰到这冰块,让她也不由自主地感触起来。
看见她眼角湿润,骆胤珩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帕子,说,“丫头,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鹿以菱一愣,看了看他的帕子,接过来擦干泪珠,抬头故作无事地说,“哪有,不过是这眼睛里迷了沙子。”
“哼……”她不愿意承认,骆胤珩也不想拆穿她的谎言,轻轻哼了一声,笑道,“走了!大家都去猜灯谜了。这儿不能久待,会着凉。”
鹿以菱向四周看去,果然其余几人皆往外西走了。而婉婉一回头,恰好看见他们。
两个姑娘目光对视,似疑惑,似敌视,似不解……
“走吧!”鹿以菱还没反应过来,骆胤珩便已经一把拉着她的手臂,往外走了。
婉婉见状,直接避开了她的视线,跟在骆胤燃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走。
宫外的元宵节的花样多,绕过冰灯,就是十丈远的红灯集市。摊主却仅有一人。
每盏灯笼上,都有一张红笺,上面用黑色毛笔写着字。
裴慕贞快步走到摊主前,指了指头顶的一盏灯笼问,“喂!老头,这个灯笼怎么卖?”
穿着粗布的摊主,已经是花甲之年,一眼看出裴慕贞不像是一般人。摸着胡子说,“姑娘,这灯笼不卖,上面有谜面,您若是猜出谜底,直接从我这摊位上挑一盏喜欢的提走。”
“那若是猜不对呢?”上官寒玉也忍不住问。
摊主笑笑,“那姑娘要是想知道答案,就要出十两银子买谜底。”
“好!”裴慕贞才不在乎这点银钱,抬头看了两眼,拽住刚才那灯笼上的谜面,念叨:“牛郎织女银河相望(猜一二字词)”
裴慕贞想了想,柔情地看了骆胤燃一眼,问摊主,“是鸳鸯,对不对?”
摊主哈哈一笑,说,“也对也不对。”
骆胤燃淡淡笑了一下,解释说,“是遥对。”
摊主立刻将那灯笼递给他,说,“公子聪慧。这是您的您收好。”
裴慕贞撇了撇嘴,有点尴尬。
骆胤燃对摊主说,“您直接把灯笼给她就可以了。”
摊主笑了,以他所言,转手又交还给裴慕贞,这下她开心了,得意地抱着那灯笼,笑得合不拢嘴。
紧接着,婉婉也揭开一张红笺,上面写: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打一人名)
婉婉毕竟是东翼人,不了解一些词人也在所难免。
婉婉看了一会儿后,回过头来问,“这是……”
鹿以菱走上前,说,“应该是李清照。这是她写给丈夫的一首词《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没错。全文是: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骆胤燃刚说了一句,骆胤珩就立即打断他,补充道。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骆胤燃见状,笑了,“没错。”
婉婉看着这三人,略有不解。莫非他们兄弟二人都喜欢鹿以菱?
正想着骆胤羽与白雨茵也跟了上来。
“阿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二弟难得诵诗一首,你竟然还抢答。是不是该打!”
骆胤珩一扭头,从腰间取下马皮子酒壶,拔了壶嘴,往自己嘴里灌了满满一大口。
然后,向骆胤燃赔礼道,“二哥,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
“一杯哪里够啊!一壶才是王道。”裴卓有意煽风点火。
“好!”骆胤珩吆喝一声,就又要举起酒壶灌酒,被骆胤燃拦住,“不忙!”
众人一愣,裴卓笑道,“怎么?被人抢了风头,还要饶了他不成?”
骆胤燃瞅了一眼鹿以菱,又看了看她头顶的那张红笺,说,“说起来,这个灯谜本是菱儿的。是罚是饶总要问问她的意思。”
此时,众人目光都看向鹿以菱,等她发话,她却只抿嘴笑了笑,“免
说着,随手将头顶的一副对子拿下来,说,“不如你们几人对对这个?”
“小丫头什么时候变狡猾了。”骆胤珩坏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