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胤燃刚碰到鹿以菱的手,她就像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骆胤燃有些意外,低眉看了一眼,才发现她手背上有两条新鲜的口子。
他轻叹一声,从袖口抽出一条白色帕子,拉过她的手,开始包扎。
鹿以菱担心他发现前两日胳膊上的旧伤,拒绝了。
“拿来!”骆胤燃霸道地下令。
鹿以菱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一点皮外伤。”
“拿来!”骆胤燃又重申了一遍。
鹿以菱犹豫了下,勉为其难地伸出手,看着骆胤燃包扎。
骆胤燃一圈一圈地小心包扎。边包边说,“今晚人多,你不必事事探究,只管记录好几位贵妃的喜好即可。”
“恩,以菱知道了。”
“运气好的话,她还能当面询问一次,运气不好又预测不准的时候,怕就免不了要挨板子了。”骆胤燃已经熟练地系好带子,刻意在最后那个话音落下时,加重了力气。
鹿以菱险些被勒疼了,闷声叫了一声。
“别乱叫!”骆胤燃说完,转身又继续寻人。
鹿以菱看着他的侧颜,心里有蜻蜓点水一般的微波荡漾。
对于花名册一事,她还想开口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时,银湖前的空地上,有人敲响了十五声鼓,寓意锦元十五年伊始。鼓声结束后,是几声长长的号角声,祈福正式开始。
近处一个赤膊大汉,紧握火把快步冲到骆夔面前后,说了吉祥话后,又奔向万寿灯下待命。
“点火!”
一声令下,几个大汗一同高举火把,轻轻点燃了万寿灯上的十五盏烛火。
冰天雪地里,万寿灯“呼出”一人高的火苗,火光冲天,点亮了整座皇宫。微风吹起,它·圆形周身上的层层福字飘带随风扬起。
此时,几个大汗又握着火把开始了精彩的烟火表演。
远处的宫女看见万寿灯后,也开始燃放五颜六色的烟火,使得整个宫内一片喜气洋洋。
这是骆夔登基以来,最热闹的一次点灯了。连平日都不怎么出门的两位太后也都先后出了寝宫,面带笑容。
时间差不多了,轩辕婉婉适时转过头看了看轩辕耀,见他点头后,便退出人群,去了后台。
东翼王这时,笑盈盈地走到骆夔面前,请求道,“皇上,这万寿灯果然名不虚传,烟火也很美。但臣以为还缺一个节目。”
“哦?”骆夔有些意外,追问,“是什么?”
“小女婉婉特意准备了一支独舞《踏春》献给皇上。”
“哦?”骆夔抬头巡视众人,发现确实不见婉婉,又笑道,“婉婉有心了。”
“既如此,那众爱卿不如与朕一同赏舞。也都看看这东翼人的舞与北印舞蹈有何不同。”
“是,多谢皇上!”众人异口同声道。
鼓乐奏响后,婉婉身着鹅黄色的舞裙,徐徐而出,轻轻一跃,来个一个“仙鹤饮水”,片刻之后,又是一个旋转……
她的舞姿优美,眉目传神,让人目不转睛。天上的零星的雪花有开始飘落下来。白与黄相对,明艳动人。远远看去,婉婉像是一朵春天绽放的黄刺玫,色彩鲜艳夺目。
这时,骆胤珩从宫外回来,看了婉婉一眼后,入席。
骆夔问看了他一眼,皱眉道,“珩儿是越发没规矩了。怎么现在才来!?”
骆胤珩笑了笑,说,“儿臣有事耽误了。”
说罢,他起身从袖口抽出一副画,呈给皇帝。
“这幅‘瑞雪兆丰年’,是儿臣献给父皇的新春贺图,预祝北印国运昌宏,百姓安康。”
听了此话,骆夔笑了,指了指骆胤珩,说,“哦!看你这份心意的情况下。朕不罚你。让高公公收好。入席吧,别妨碍朕观舞。”
“是。”骆胤珩落座后,才看顺众人目光看去,见到了婉婉的舞姿。
说起来,轩辕婉婉来北印已经有数日了,但她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样大场合上。她五官精巧,温婉可人,一颦一笑透着甜美,倒也赏心悦目。
看着看着,骆胤珩手中的酒竟在不经意间流出来。他放下酒杯,摇了摇扇子,又斟了一杯酒。
他摇扇、饮酒的举止,被婉婉看见后,眼里放光,心里更似被人挠了痒痒一般,心神不宁。
天下竟有如此潇洒自若的男子。
婉婉本没有舞蹈功底,这舞还是父王来之前,比她学的。倘若没有骆胤珩,她或许可以稳稳跳完这一曲,看见他后,她竟然分神了,脚下错了一步后,整个身子像一册倒下去。
眼看人就要摔倒了,骆胤珩拍了一下桌面,轻轻一跃,落在她脚下,一把揽住她的腰,稳稳接住了。
那一瞬间,鹿以菱有种错觉,婉婉这舞似乎是给骆胤珩跳的。两人含情脉脉,亲密接触,似乎早有默契。
见东翼郡主稳稳落地后,众人都捏了一把汗。
站稳后,婉婉对骆胤珩说,“多谢三殿下!”
“郡主客气了。”骆胤珩淡淡一笑,与她一同谢礼。
“好!”场上顿时一片叫好声。
“赏!”骆夔更是重重有赏。
“谢主隆恩。”
“谢父皇!”
婉婉和骆胤珩一同谢恩后,回了各自的席位。
入座后,婉婉又忍不住多看了骆胤珩两眼。他那明媚的眼神让人心里暖暖的。
骆胤珩依旧潇洒摇扇饮酒,好不自由。
婉婉担心被人发现,立即转过了身,低头饮酒。
鹿以菱一眼瞧见了她泛红的脸颊。说起来,婉婉与骆胤珩的年纪相仿,或许……这才是东翼王携女前来的目的。
这时,骆胤珩端着酒杯走到鹿以菱身边,小声说了什么。这一幕,恰逢被婉婉和骆胤燃看见。
这是婉婉第一次注意到鹿以菱。她一身湖蓝色的裘衣,简单的祥云发髻,活泼又不失端庄。眼神里还有一种令人难以琢磨的神情。不像是公主,可气度不凡。
骆胤珩与她认识吗?轩辕婉婉心里一紧,莫非……
这时,鹿以菱张了张哈气,骆胤燃走过去,直接拉着她的手腕,朝宫外走。
喝完酒的裴慕贞,正想起身四处走走,却恰逢看见骆胤燃拉着鹿以菱的手腕。
她傻眼了,心里一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