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孙常生规矩的行了礼,而后故作忧虑,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哭诉道:“老臣管教不严,让犬子冲撞了沈大人,还请皇上恕罪啊!”
“孙爱卿,你不该向沈大人赔礼吗?怎到我这来了?”萧莫谦刚弄走一个又来一个,甚是不悦!
“老臣刚在外头也碰见了沈大人,可是他没有接受,所以就来请罪!”孙常生说着一脸难过的模样又屈膝而跪,好似在求公道的是他一般!
“你之前就该去请罪了,怎在殿外碰见了才想起要请罪?之前去哪了?”萧莫谦放下折子两手交叉,凝眸瞧着跪在下首的孙常生!
“……”孙常生愣了一秒复又反应过来道,“老臣本是要带着犬子前去沈府的,可是听闻他进了宫,所以老臣便转道来了皇宫!”
“哦?”萧莫谦了然的模样道,“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啊皇上!”孙常生抬眸一副可怜又真诚的模样!
萧莫谦都忍不住想要为他鼓掌!“既然是来请罪的,那你想好给自己定何罪没有?”
孙常生听见皇上这么说,便无法在接口了,这和计划的不一样啊!原计划是来认错,至少能倚杖着女儿得宠之势把这事圆过去呀!可是此刻皇上却把这个问题丢与自己,就如烫手山芋接是不接啊!
“也罢,朕念你年老为儿子着想的心,此事朕帮你同沈大人说说,但是朕也听闻孙单在东都的一些事情,你可千万莫要纵容呀!”萧莫谦沉声而道,看着孙常生的眸光也渐渐冷咧!
“是!老臣定会严加管教犬子!”孙常生赶紧磕头谢礼,而后看着皇上挥手示意出去,便起身行了礼退步而出!
隐在暗处的谷风见孙常生退离出去便迈步走出,一副不解的模样,“皇上,孙单在天子的脚下鱼肉百姓,为何要放过?”
“因为他是孙单!”萧莫谦抬眸看向站在跟前的谷风,见他依旧一脸不解又道,“如果真出什么事孙常生会自保而推出孙单,因为他仅仅只是一个义子,不管人前人后他对孙单确实如自己的儿子一般,但是他这样的人是自私的!所以到时候真出了事孙单不过是个顶缸的,要想去掉孙常生那就让他们闹!把他们捧的极高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血肉模糊!”
谷风见萧莫谦凝眸道出,才一副了然的模样!而后进出正题!“恭王在边关一切如旧,并无什么异样!”谷风说着见萧莫谦不语又道,“皇上如果怕恭王不臣之心,何不灭之?”
“留着。”萧莫谦淡漠的口气又道,“依旧盯着他!”
“是!”谷风不知皇上此举何意,但依旧按吩咐办事!
“夫人还是一点消息也无吗?”萧莫谦抬首瞧着谷风,每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显得紧张!
谷风见皇上犀利如鹰隼的眸光问及夫人的事便复又黯淡,便觉得自己太过无用!“属下无能!”为了寻找一个消失不见的人真的太难,从翻遍东都到寻找出东都外,自己也跟随寻找的队伍前去找过,是真的一点音讯也无!有时遇到可疑之人,或者可像之人,自己与残阳都会前去一个寻找,可是每次都以落空告捷!
这天下太大,寻找一个女子真的就犹如大海捞针!最重要的是不知这个女子是否还在这个世上!而皇上却坚信她活着,所以一定要去找!
“出去吧!”萧莫谦敛了神色说着,而后看着谷风也退离出去,萧莫谦收回眸光瞧着这空大的御书房内竟觉得那么的孤寂!
渡步至窗口看着外面空大的场地,金雕的木廊,玉石铺的地盘,却发觉是那样的冰冷毫无生机!
两年了!希唯你在哪里?你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为什么不回来?你可知道在高墙里的我一直在等你?
我派人去过无边无际青草绿皮的草原,我也派人去过冰天雪地的大川,更去过沙海茫茫的大漠,可是却寻不见你的身影!你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孙常生一出了宫门就瞧见迎面而来的孙单,心里微怒,拍了一巴掌至孙单的头上!“逆子,往后在做出此等事,老子可不在管你!”
孙单看着进宫前还好好的孙常生,怎一出来就一脸怒意!想必是被皇上谴责了,随后便一脸委屈着,“父亲,是孩儿不好!是沈老头他不闪躲,我的骏马才冲撞了他!”
“你倒是能推卸责任!你不在城里策马会如此吗?”孙常生听见孙单如此说,更是气愤!“你在宫外的事,皇上也都听说了,你自个小心些,闯了大祸别让我保都保不了你!”
“父亲说的是,父亲说的事!我定会收敛的!”孙单一副狗腿的模样又靠近孙常生,“父亲莫要生气了,往后我定会收敛!宫中不是还有妹妹在呢吗?”
“……”孙常生瞪了一眼孙单,孙单也识趣悻悻闭嘴不再说话!随着孙常生上了马车一同回去!
……
红袖招……
希唯一袭白衣端坐在红袖招的雅室里,而对面依旧是真真!上次是偶然,此次却是特意!
“公子你真守信,上次走的匆忙说下次来必会叫我,真不想真的还有下次!”真真媚笑着给希唯斟了酒。
“君子一诺,五岳皆轻!”希唯也是笑着举杯与真真对饮!
“公子真是说笑了,你今日来不是为了墨画?”真真见过这些漂亮的场面话,更不会因为希唯的一句五岳皆轻便深信不疑!
希唯面对真真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眸光一直盯着场下!今日的宴会是李妈妈筹备了好几日的,可是瞧着时间都快到点了也不见有多少宾客!
“我听外面说墨画开苞只是一个噱头,她早已和一个男子行了夫妻之礼呀!”希唯瞧着台下寥寥数人的宾客,心里欢腾不已,没客人才好!
“乱说,墨画可清高的很!她从小追随在柳如絮的身边,别的倒没学会,清高倒是学的一等一的好,怎可能同别人男子在一起!”真真听到希唯的话随即便反驳出口!
“……”希唯见她话虽刻薄,但还是能听出一些维护之意,不是不知在维护墨画,还是在维护红袖招的生意!
此时时间已到,台上响起了铃铛声,寥寥无几的宾客都停下手中不规矩的手,抬眸瞧向台上!
李妈妈看着台下的客人,挂在脸上的笑也有些僵硬了!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各位客官,今日红袖招举行的开苞会,马上就要开始,大家踊跃参与哦!”
“李妈妈,你开什么玩笑?我可听说墨画姑娘早已有了入幕之宾,你这宴会有点坑人啊!”
希唯瞧着台下一位水军已经开始呛声,而其余的宾客也纷纷开始质疑李妈妈的话!
“这位客官,外面的那些传言如何能信?众人都知晓我们墨画也是清高的很,一直不肯卖身,只卖艺,你们怎能诋毁一个姑娘家的清白?”李妈妈瞧着台下的人,脸上依旧挂着一抹笑!
“李妈妈你说是就是,我们如何相信啊?”台下的水军反口而问。
“待你们付了钱,进了房不就一清二楚了?我李妈妈在这条道上也是混了十余年,怎会骗人!”李妈妈不愿在与台下的客官呛声,便拉出站在身后的墨画,“你瞧,我们的墨画皮肤如雪,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比隔壁迎春阁的姑娘长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李妈妈,你说进了门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能不能退货呀?”台下一个长相粗旷的男子站起身就走至台边大声问道!
此刻台下也是哄堂一笑!李妈妈脸上的笑终是有些挂不住了!
“这些人怎么这样!让一个姑娘家站在台上如此戏弄!”真真一脸着急不悦的瞧着台下,手中着急的绕着帕子!
“怎么?担心墨画呀?”希唯回眸,凝眼看向真真!
“呵呵,公子说笑了!”真真敛了不悦的神色,陪笑着。
希唯也不探究她是否担忧,眸光又瞧向楼下,李妈妈面对那粗旷男子的话不置于否,直接道:“十两起,下面的客官开始起拍!有没有多于十两的?”
“十两,十两……”李妈妈对着那些男子吆喝着!
台下的水军见有人蠢蠢欲动便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十两?十两都可以去迎春阁睡一晚头牌了!谁知台上的那货是否真假!”
那些蠢蠢欲动的宾客听罢便觉得说的极对!瞬间打消报价的念头,便与一旁的姑娘打闹至一团!
李妈妈吆喝了好几遍也不见台下的宾客有何反应,顿时觉得难堪极了,这也是第一次以来遇到这样的情况,竟无人竞争!此刻怒火也是中烧,转身便对站在一旁的墨画扇了一巴掌,怒道,“让你勾搭男子,让你那么不值钱!”
“我没有。”墨画捂着脸低声哭泣,也甚是觉得难堪,但却又有一丝侥幸!
李妈妈的话好似在对台下的宾客承认了一般,一场宴会成了一个笑话!台下的人瞧着台上都纷纷笑出声,好似比演出都好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