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艾,我是为你步步为营,为你攻于算计,但前提是我想要留住你。撇开这些不光彩的事情,你难道要将我对你的好弃如敝履?”
简艾往后退步,轻轻摇头:“我不会留在一个强奸犯的身边。”
封驰心口泛出撕裂般的痛楚,他这一年来的付出竟然只换来了一个强奸犯的称谓。
呵呵!
他毫不犹豫勾起唇角自嘲。
再热的心,再愧疚的心,遇上铺天盖地的冰凉,终究是会僵硬的。
“简艾,我的爱,对你来说,就这么廉价吗?”
简艾睁大双眸:“爱?封驰,谁都有资格对我说爱,就你,不可以。”
爱情的世界里,本没有对错。
错的是,不应该巧取豪夺及刻意欺瞒。
她的话字字戳在他心尖,男人眉目染上一层死灰般的绝望:“所以,你笃定了要离开我?”
“是。”
简艾平视着他:“封驰,我不爱你了,离婚吧!”
封驰喉间艰难的轻滚下,牵扯着的伤口带来沉重的窒息和尖利般的痛楚:“你肚子里孩子怎么办?你难道也想让他重蹈你我的覆辙,从小失去父母的关爱吗?”
简艾怔在原地,视线一点点下落。
从简韵嘴里得知真相后,她就刻意的忽略了这个孩子。
即使她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对封驰恨意让她将情绪转嫁至孩子身上,毕竟,他也是封驰的孩子。
这一瞬间,她悲戚的面容划过一抹彷徨和无助。
宝宝,妈咪该拿你怎么办?
封驰见她神情有所动容,心头漫过点点欣喜,孩子终归是她的牵绊。
可这点滴的欣喜在简艾仰头的瞬间,骤然灰飞烟灭。
“封驰,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你如此在意这个孩子了?你是笃定了我有了他,就不会离开你,是不是?”
男人赫然心慌,强烈的恐惧让他无比艰难的开口:“你想做什么?”
“这个孩子,我不会留。”
“轰”,好似一个炸弹在男人脑海炸开,掀起的巨浪让男人头晕目眩,脚步不稳。
他伸手付出会议桌沿才得以稳定这惊涛骇浪般的打击。
“你敢!”
封驰黑眸猩红,如一头失子的公狼狠狠的攫住简艾。
“简艾,你好狠的心!你摸摸你的肚皮,孩子已经五个月了,他已经能感受到母体的情绪。他在肚里成长了这些时日,难道你一点留念都没有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封驰想,他真是留了一条毒蛇在身旁。
所有的好都抛出去了,她安然的享受了,不回馈也就算了,却还掐着你的软肋,毫不怜惜的痛下杀手。
简艾忽然逼近男人身前,伸手直戳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封驰,你痛吗?”
封驰的心如何不痛?
早就痛到麻木了。
她掐住他的痛点,狠狠地痛击,他似乎都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简艾手指忽然指着自己胸口:“你现在所感受到的,就是我所正在承受的。你知道吗?在这之前,我曾不止一次想跟你好好过下去。毕竟,你给了我那么多的美好时光。”
男人还来不及转换情绪,简艾温柔的口吻骤然变得犀利:“可这些时光再美又怎样?那都不是我现在想要的,你再将我宠入骨又如何?我要的人,不是你这个强奸犯。我的孩子,也不能叫强奸犯爸爸!”
“够了!”
封驰怒吼。
简艾的一再痛击让男人精疲力竭。
男人脸颊肌肉绷紧,许久才勉强说出一句嘶哑的话。
“简艾,孩子不是一个人的。哪怕我在你眼中是个强奸犯,这个孩子我也要留下。”
简艾再度笑开:“是吗?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有一百种方式弄掉他,你可得看好了。说不定一不小心摔了、跌了、滑了……”
她话还没说完,迎面一道阴影夹杂着劲风席卷而来。
封驰一手掐着简艾脖子,将她抵在墙壁上,一手高高举起。
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力道,所以简艾目光凛然,仰视着他:“怎么,还想打我?”
“简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男人的胳膊最终还是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我怎么不知道?”
简艾眼色是从未有过的傲然和决绝,然而她的心底却在滴血。
她右手轻柔的抚上肚皮,默默地给宝宝道歉。
就像封驰所说,她明知道孩子已能领悟到她的一举一动,却还是拿孩子作为要挟痛击封驰。
不过是因为她心底太恨了。
她宁愿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目的就是要剜出封驰的心头肉。
她逼近男人黑眸,肆无忌惮的嘲讽:“封驰,你后悔吗?”
后悔。
比任何时候都要后悔。
封驰只觉的莫大的悲哀如巨浪盖顶。
他曾经是那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可简艾却不惜毁掉这个生命来刺痛他。
难道四年前的那一晚,就真的这么不可饶恕吗?
如果简艾执意离开,那么这个孩子将成为他唯一的念想,谁都不能随意伤害,纵然是简艾,也不行。
他的眼底的哀伤猝然被犀利的冷漠所替代,人前目空一切的霸道总裁再度归来。
“想离婚,可以,平安生下孩子,我就放你走。”
简艾杏眸圆睁:“封驰,即便这样,你还要留着我,留着孩子吗?”
男人站在咫尺之遥,深邃的眸光里覆满了冰霜薄唇里挤出的话语也格外伤人:“是,就算是句尸体,我也要留下。”
简艾嘴唇哆嗦,她怎么忘了,封驰这张嘴毒起来,可比剧毒眼镜蛇还要厉害。
“所以,你最好是趁早断了你那一百种的念想。当然,如果你非要实践,我也无可奈何。但……”
男人有意停顿,简艾望着他,只见他冷如冰雕的轮廓不带丝毫温度的丢下一句:“如果我的孩子最终真的失去生命,那么我这辈子,将对你展开不死不休的惩罚。”
简艾全身血液逆流,哆嗦蔓延至周身,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封驰淡漠转身,脚步平稳如常,直至双手握上会议室把手的那一刻,才发觉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光,双腿虚软的几乎站不住。
他拉开门,挺拔的身姿挤出去,将门重重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