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被带过来,莫离面带喜色对小六子说:“小六子,今天咱们成功了。”
“是吗?真的吗?”
“是的,二少爷,此人就是杀人凶手。”红杏在一旁肯定的回答。
“好哇。莫大哥,我要去杀了他。”小六子听到这个消息,血往上涌,激动不已。
“慢着。”莫离一把抓住小六子:“不要冲动。”
“莫大哥,杀父仇人不共戴天,你不要阻止我。我到临安来就是报仇雪恨的。”小六子的眼睛都红了。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来说好的,不能马上杀了他,还要借此引出江南春雪图。
“小六子,仇要报,但要以大局为重,你自己说过的话忘了?仇人是确定了,那么江南春雪图呢?你不找了?仇不是不报,还没到时候。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只是现在不能冲动。我们既然好不容易设下这个局,就得达到最终的目的。现在,咱们去书房找王爷,赶紧商量一个下一步的对策。”莫离拉着小六子。他懂小六子的心情,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让这个人渣再多活几日。”小六子被莫离这么一说,顿时清醒了。对,大局为重,除了家仇,还有国恨。她明明都懂,可是一激动,就不管不顾了,现如今,只能忍。
三人来到书房,赵璟瑜一直在书房等待结果,听莫离汇报之后,赵璟瑜对莫离说:“将这高发放了,但得把这救人的功劳放在小六子的身上,让高发相信是小六子重情义保了他,他才会感激小六子,小六子接下来才能和他进一步深交,再想办法套出江南春雪图的下落。现在第一步就是解除高发对被抓这件事的怀疑,放高发回去。”
“是!我这就去做。可是,如何让高发更加信任小六子呢?”
“莫大哥,恐怕得来点苦肉计。你狠狠地打我吧!只有我受了苦,担下所有责任,高发才会觉得我这个人值得深交。”小六子提议用苦肉计。
“这……我下不了手。”莫离倒犹豫了。战场杀敌,他可以不眨眼,可是,面对朝夕相处的兄弟,他的心,也很柔软。
“下不了手也得下。莫大哥,你去找根鞭子过来,让高发看到我被打了。走啊,莫大哥,不要犹豫,赶紧的。”
禁闭室,莫离找了根鞭子,对小六子进行抽打。他舍不得下手,轻轻打了两下,小六子对莫离吼了一声:“莫大哥,你是不是男人?这么娘炮?用点力!使劲打!”
莫离眼睛一闭,狠狠的抽了几鞭子。小六子的手上和脸上立马显出一条条的血印,小六子钻心的痛,但她极力忍着。
不久,高发被押了过来。高发看到浑身是鞭痕的小六子,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开始忐忑,他怕自己也会遭毒打。
“高发。原来你真是在江南质库工作。不好意思,你方才一开始并没有说真话,大水冲了龙王庙,是我们弄错了。怪只怪小六子在后山鬼鬼祟祟的,有盗窃嫌疑,但并没有抓到真凭实据。但这小子,擅自离岗,还是得挨打。今天这事和你无关,你可以回去了。抱歉,让你受惊了,肖劲,送高发出府。”莫离向高发抱拳。
高发看了一眼挨了打缩在墙角的小六子,那小子此时看上去极为老实,但一双眼睛透着幽怨的眼神望着他,仿佛在说放心吧,我绝不会出卖你。高发此时也不愿多作停留,赶紧离开为妙。他扫了小六子一眼,在肖劲的护送下顺利出了王府。
终于自由了。走出王府的高发长吸一口气。他今天真的怕万一小六子的行为暴露,他恐怕就要受牵连栽在瑞安王府。想想都有些后怕,怪小六子吗?想来想去,恐怕只能怪自己的贪念。幸好,这一切都过去了。不过,那个苏小六还是挺够哥们的,别看他身板小,受了毒打,但是他挺住了,硬是没有供出实情,也没有供出他。看来,苏小六还算一条汉子。
是夜,赵璟瑜和小六子、莫离一起讨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王爷,您说高发杀了我父母夺得江南春雪图上卷之后,交给了谁?我觉得他的背后肯定有人,他不过是质库的小厮,图肯定不在他手上。”
“他明面上的主子是慕容恒,但他的兄弟高齐是赵璟珑的侍卫长。我觉得两者皆有可能。并且,他们都有得到江南春雪图的强烈欲*望。比如慕容恒,本来就是商贾,如果有藏宝图,他会不要吗?至于赵璟珑,那就更不用说了。得江南春雪图者得天下,他现在是皇位继承人之一,如果坊间传言为真,那么,他得到图,得到宝藏,可以说是顺应天意,坐拥天下,这是他最迫切的欲*望,应该说,他的欲*望比慕容恒更为强烈。慕容恒即使得到江南春雪图,也会转送给赵璟珑,他俩在某些方面,早已形成默契。”
“莫离分析得没错。赵璟珑或者慕容恒都对江南春雪图感兴趣。还有,你们别忘记了,秦桧一党,最讨厌的就是主战派,他绝不希望这图让主战派得到。但秦桧和赵璟珑一伙也是相通的,甚至,他得到了图,极有可能也是献给赵璟珑,因为,他还想着推赵璟珑上位,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相位呢!”朝堂上权谋斗争,赵璟瑜最为清楚。
“那照王爷说的,赵璟珑对江南春雪图的欲*望最强。也许,高齐为了避嫌,故意自己不出马,让高发和与盛平王府无关的人员出马。成,江南春雪图归他们,不成,他们也不受牵连,这事与自己无关,洗得干干净净。”小六子进一步想到高齐和皇后的侍女私会的情景。嫁祸于人,这一招,她还是懂的。
赵璟瑜对小六子的分析很为赞赏:“小六子分析得不无道理。根据我前段时间和他们的相处,我觉得慕容恒似乎对江南春雪图的兴趣最大。”
“王爷的意思是,高发是被慕容恒指使的?”
“不,正好相反。我觉得慕容恒当众表现出对江南春雪图的极大兴趣,恰恰说明他没有得到江南春雪图。而赵璟珑的表现非常淡定,我觉得他有可能已经得到了江南春雪图上卷,他甚至以为此图就只有一卷,并且,也不知如何看出这幅图的秘密所在,所以,他表面上无所谓,暗地里,他有可能正急于寻找图纸的解密方法。”赵璟瑜现在思路越来越清晰。他回想起有几次在饭桌上赵璟珑的表现,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推测。
“哦?那么我们如果想要找回江南春雪图上卷,就得抛出足够的诱饵。小六子,快想想,什么诱饵才够份量。应该从哪里下手?”莫离是个急性子。
“我觉得前两天王爷对我说的话非常有道理。既然是高发从我父母手中夺得江南春雪图上卷,就从高发下手。高发如果得到最新的消息,自然会给他的主子汇报。至于诱饵,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对方,江南春雪图有上下卷,让他们自乱阵脚,然后开始找下卷。这样,才会暴露出来,谁真正拥有上卷,我们,也就有机会引他们上钩。”小六子立马想到上次赵璟瑜给她支招要她透信给高发说江南春雪图有上下卷,这果然是个好诱饵。
“嗯,这想法不错。不过,如果这个诱饵是我们抛出的,是不是同时将我们王府的计谋也暴露了?”莫离想到的是整个王府的安危。
“不会。我觉得只能以我个人的名义,引蛇出洞。”小六子立即将这任务揽过去。
“你个人名义?怎么引?”
“我准备仿画一幅江南春雪图。江南春雪图的奥秘现在我们也没有解开,所以,我如果仿一幅一模一样的,对方也辩不出真假,以假乱真,引蛇出动。我反正是贪财好色之人,秘密找到江南春雪图,然后个人偷着出售,才能不让王爷卷入其中。”小六子首先考虑的是赵璟瑜一定不能被发现参与其中,否则,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行,这个方法太危险,既然对方为了江南春雪图可以将你父母杀害,说明对于江南春雪图他势在必得,谁阻碍,谁就有性命之忧。仿江南春雪图的事,你可以先进行。至于行动方案,不可唐突,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容我再想想。”赵璟瑜只能藏在幕后,但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去送命。但是,他是铁了心要帮小六子报仇,并且夺回江南春雪图。
“遵命。王爷,我明天就去街市将作画的颜料买回来,先仿了画作再说。拿个仿品好钓鱼。”
“江南春雪图的颜料,都是矿物质的,你可知否?”
“知道,其实我买颜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试着破解江南春雪图的奥秘。如果不懂得奥秘,就是得到了图,也起不了作用,这幅画,还真是一个谜,我得将这谜底破解,王爷您日理万机,这破解之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小六子想虽然现在不过只有下卷,但破解秘密很重要。
“不错,想得好。这也正是我准备交给你的任务。在我看来,如果这图纸真的隐藏有秘密,不外乎就是将作画的颜料作了处理,是火烤还是水浸,或者要加入特殊成份的药水,还真的一无所知,又不敢轻易尝试,怕毁了画作。所以,只有自己弄来颜料进行多种尝试。”
“多谢王爷给了我思路,我都会一一进行尝试的。”
这一晚,小六子无法入睡。终于找到了仇人,但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她暂时却无法报仇。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会为父母报仇的,当然,还要尽快将这一好消息和哥哥陆怀宇一起分享。这旬逢五要回家一趟,和哥哥见面,告诉哥哥这个好消息。还有,孙可言也约了她见面。看来这个孙可言在盛平王府过得也不怎么样,老是想和她吐吐苦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和哥哥牵个红线,虽然日子清贫些,但至少过得幸福踏实。
第二天,小六子早早出门,去街市买了作画的颜料。她顺便来到瓦肆,她想问一问张飞有关调色的问题。张飞做面人,调色最里手,她想看能否在他那里找到些破解的灵感。
见过张飞,她便到集市买了些卤菜,又打了一斤酒,寻仇有了眉目,她要和哥哥好好喝一杯。虽然大仇依旧没报,但现在仇人已锁定,假以时日,肯定能够亲手为父母报仇。
小六子到家的时候,哥哥陆怀宇已经回来了。
“哥,你今天回得真早!”
“一想到可以和你相见,我昨晚就没睡踏实,天不亮就起了床。”陆怀宇憨厚地笑了笑。桌子上摆着一些熟食,还有一坛酒,原来,他也买了肉和酒,两人真是有默契。
小六子将手中的酒肉放到桌上,不免笑了起来:“哥,你看,我们俩不约而同的打酒买肉,看来,今天是要喝个痛快。今天确实是值得喝一杯。”
“哦?有什么喜事?”陆怀宇不知小六子有什么开心事。
“哥,杀咱爹妈的凶手找到了!”
“找到了?!是谁?在哪?”
“此人在江南质库,是我们王爷和莫大哥一起设计将他引出来,红杏当面验证,就是此人,杀了咱爹妈。”
“现在呢?杀了他吗?是不是他们不方便动手?要不要我上?”
“还没有。王爷说先留他几日,等夺回江南春雪图再杀他不迟。”
“嗯,也是,报仇重要,找图也重要,那是爹妈用命守护的东西。”陆怀宇清楚图的重要性。
“对,无论如何,仇人已经锁定,咱们兄弟俩喝一杯。”小六子给哥哥斟满酒,举起杯。
“什么兄弟俩?兄妹俩!”陆怀宇纠正小六子。
“哥,我习惯了。在王府和侍卫们一起从来都是这样,来来来,兄弟们,干杯。”小六子将平时在王府的豪爽之态演示了一遍,陆怀宇摇头苦笑。这个小六子啊,到底是弟还是妹啊!傻傻分不清了。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女声在屋外喊着小六子的名字:“小六子,小六子在家吗?”
“是孙可言。”小六子听声音是孙可言。
“她来作甚?”陆怀宇有些不悦。他本人和孙可言并没有什么过节,但是自从在孙可言的父亲孙仲春处受了奚落之后,他对孙可言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她啊,估计是在盛平王府过得不舒心,来找我聊天散心的。”小六子起身,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