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人，二十分钟。
最后站着的，依旧还是环臂的凌景舜。
陈警官单膝点地蹲在地上，脸上的汗流进脖子里。
“你也太牛了！”他撑着起身，喘着粗气道：“我们八个都干不过你一个！”
凌景舜耸肩，笑的傲然令人仰目。
“现在还要求三分之一吗。”
陈警官连连摆手：“我算是看出来了！就你这身手，没个十年八载的绝对成不了！”
夏若希从始至终眼睛就没有从凌景舜的身上移开过，此刻她自己不知，却是被那个如王者般的人出声提醒：“喂，下巴掉了。”
几个累趴的民警是彻底服了！爬起身连声道：“凌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正式学习？！”
“明天吧。”凌景舜左右转动着脖颈慵声道：“早上我送孩子去幼儿园后就过来，到下午五接孩子为止。”
“好！”陈警官应声道：“刚好最近没什么大事，咱兄弟几个就撑着这段时间好好练练本事！”
“下午没事做，你们可以先搭几个简易器材。”凌景舜闲步上了台阶，停在夏若希身侧道：“单杠和双杆，见过的吧。”
陈警官拍手：“这事儿简单！林子里有的是好木材！”
凌景舜嗯了一声，牵起夏若希的手：“那我先走了，明早过来。”
陈警官急着招呼兄弟们撘器材，挥手：“你慢走！就不送了啊！”
出了大门，夏若希才想起来甩开凌景舜的手。
后者倒也没有多大反应，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指尖点动。
夏若希见他难得露出认真神色，出声道：“你在干嘛？”
“定装备。”凌景舜双目盯着手机屏幕，口中回道：“沙包，杠铃之类的。”
“你现在定了明天又送不到。”夏若希嗤鼻：“你知道这地方送一次快递需要多久吗！”
凌景舜似是已经定好了装备，收了手机抬头闭目后仰。
他没有回答夏若希的问题，活动活动胫骨道：“中午我们吃什么。”
“不知道，家里没菜了。”夏若希向后背手勾着手指：“顺路去趟超市吧。”
小镇买菜的地方也在超市里，好在菜色齐全。
凌景舜推着购物车，夏若希拿起两个土豆道：“土豆炖牛腩吃不吃。”
“吃。”
夏若希把土豆放进购物车，又拿起一段藕：“糖醋藕片吃不吃。”
“吃。”
藕短也放进车里，夏若希摸摸下巴：“中午就我们两个人，两个菜就够了吧。”
“好。”
空旷的购物车里只放着两个土豆一段藕，夏若希转声：“家里的零食没了，买几包回去哄那两个小混蛋吧。”
于是购物车里又多了几包薯片和虾条。
凌景舜伸手至夏若希脸侧，在后者僵硬面容的同时从她身后的货架上拿了一包话梅。
“我记得你爱吃这个。”凌景舜把话梅放进购物车里。
夏若希立刻从购物车里拿起那包话梅放回货架上。
凌景舜的目光瞬时黯淡了下来。
“我明明只喜欢原味的。”夏若希背对着他拿了隔壁的一包放进购物车里：“盐渍的不好吃。”
星光黯淡，却似乌云退散后重新亮起光芒。
空旷的购物车变得满盈，夏若希看了眼时间，道：“差不多该回家了，牛腩要炖很久。”
收银台结账，夏若希掏钱包付钱。
出了超市，凌景舜提着袋子蹙眉道：“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交生活费，你管我吃住，还给我买床。”
“知道就好！”夏若希摆出煞有其事的认真脸：“房租水电，一日三餐，你自己算算应该给我多少钱！”
凌景舜眉目染笑：“支持刷卡吗？”
夏若希无语斜睨：“你出门怎么还是只带卡！”
到家，夏若希换了衣服洗手准备做饭。
凌景舜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拿出里面的几包零食放进橱柜里，然后把菜拿出来放进水池里。
“今天我做。”凌景舜展开双臂，示意夏若希把手里的围裙给他系上。
“你行吗？”夏若希将信将疑，但还是把围裙系在了他的腰间：“土豆炖牛腩可不好做。”
凌景舜拿起唯一一包未放进壁橱的话梅递给她：“去，坐那儿吃，别离开。”
夏若希落着好笑接过话梅，后退几步坐在餐椅上。
凌景舜开始洗菜，修长的手指在水流里映出性感的青脉。
“你当初跟秋尧爸爸学拳脚的时候，是不是也受了很多苦？”夏若希拆开话梅包装拿出一颗丢进口中。
“怎么算受苦？”凌景舜把洗好的土豆放在菜板上。
“我看电视里，士兵训练都是在泥浆里挣扎。”夏若希咬着话梅道：“还要扛巨木爬铁丝网什么的。”
“那倒不至于。”凌景舜拿起菜刀熟练的把土豆一切两半：“切成块吗？”
“嗯，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夏若希吐出一颗话梅核接着道：“那你都学了什么？”
“散打，近身格斗。”凌景舜把土豆切成了不大不小的均匀块状，拿出一个盘子盛进去。
夏若希蹙眉回忆道：“我怎么记得谁说过，你好像还泡过比泥浆更让人接受不了的东西？”
凌景舜停刀，含笑转目：“这你都记得。”
“隐隐约约罢了…”夏若希装作吐核儿掩饰尴尬。
“那是惩罚，不是正常训练。”凌景舜回身继续切菜：“那次我没有按时去训练。”
“没去训练就要挨罚啊！”夏若希惊声：“你又不是正规入伍士兵！”
“答应了就要做到。”凌景舜从冰箱里拿出肉，放在菜板上比划下刀的位置。
“肉也切块，同样不要太大。”夏若希给出指使的同时道：“是爷爷逼你的吧。”
“算不上。”凌景舜落刀切肉，平时夏若希需要放一会儿等待肉块解冻才能切动，而凌景舜却切得轻轻松松：“拳脚是我自己要学的。”
夏若希含着一颗话梅，酸甜的滋味沁入心脾。
“你之前说……秋尧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怨恨他爸爸的。”
“嗯。”这次提到程秋尧，凌景舜很平静。
夏若希将一句话反复斟酌咀嚼了好几次，终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情道：“其实，你也不想跟他成现在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