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希买了床，程秋尧帮着一起运回来。
楼梯不好上，几个工人艰难的抬着床挪行。
程秋尧在一边扶着，对夏若希道：“小希你先去开门，然后把放床的位置整理一下，一会儿直接抬进去。”
夏若希闻声点头，先几步开门进屋。
门开的那一刻，她被一股慑人戾气抓腕翻身狠狠压在了墙上。
“你去哪儿了？！”凌景舜黑曜石一般的瞳中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咬着阴狠死死抵着夏若希：“你去哪儿了！！！”
“发什么疯！”夏若希用力挣扎，而却被死死钳制无法动弹：“凌景舜你起开！”
程秋尧在楼道里听到了两人争执的声音，快步跑过来，也不解释，直接道：“景舜你让开！工人要把床抬进去！”
床？！
凌景舜满聚煞气的瞳中滑过片刻茫然。
“起开，听不懂吗？！”夏若希被他握痛了手腕，扭动挣扎：“我手疼！”
凌景舜触电般松开五指。
工人刚好到门前，夏若希一把推开凌景舜：“一边去！”
程秋尧沉目看了凌景舜一眼，帮着工人把床搬了进去，放在客厅靠墙的空位。
夏若希付账，程秋尧去厨房倒了几杯水出来递给工人们：“辛苦了。”
“客气啥！”几个工人都是镇上的居民，淳朴实在，喝着水对夏若希道：“你男人很有担当嘛！”
夏若希面色一僵，尴尬道：“他不是我丈夫。”
程秋尧却只是笑而不语。
“哎呦！误会了！”工人又瞥了一眼房中另外一个气场可怖的男人，连忙放下杯子道：“我们还有活，就不打扰了！”
工人仓皇离开，留下了房中三人。
两个孩子躲在卧室门后，小脑袋镶在门框上。
“秋尧，麻烦你了。”夏若希率先打破沉默：“害得你超市也没去成。”
“没事，我再去一趟就好。”程秋尧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擦手：“我先走了，你收拾一下吧。”
夏若希点头，送着他出门。
门关，一股阴寒已然笼罩在她身后。
“我说过，我敢不敢，你可以试试。”
“凌景舜，你发疯，无所谓。”夏若希转身，眼底是浓重的警告：“你敢伤害秋尧，我饶不了你！”
“在我这里，让一个人永远消失远比你想象的简单！”凌景舜单手扬起擒住她的下巴：“你可以冷淡我，也可以拒绝我！但如果你敢跟他纠缠不清，夏若希，我毁了他都不会告诉你！”
夏若希情绪爆发，未经多想一巴掌就已经落在了凌景舜的脸上。
“叔叔！”门后的两个小孩儿冲了出来！
“都别过来！”夏若希厉声一喝。
两个孩子停住了脚步。
“你给我出去。”夏若希一把拉开了身后的房门：“滚出去！！！”
凌景舜双眼如无底的深渊，鹰隼般盯着她注视片刻，迈步而出。
“叔叔！”凌羽筱冲了过来被夏若希一把拦住。
房门骤合，发出了闷声轰响。
门外，凌景舜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点燃一根，他在烟雾中转身离开。
四层的小楼不高，楼下抬头，便能清楚看到那个不大的阳台。
凌景舜背靠在一棵树上，身侧站着一人。
“凌少，你不能抽烟。”
凌景舜寒声侧目：“闭嘴，或者消失。”
“谌勋要过来。”
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递到嘴边亮起一瞬腥光。
“手机给我。”
身侧的男子掏出手机递到他面前。
号码拨出，凌景舜将电话抵在了耳边。
“黄山，少爷怎么样。”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公司待着。”
“少爷？！！”电话另一边的谌勋霎时变了声调：“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你没事吧？！”
“别找我，有事我会找你。”凌景舜深若寒潭：“照顾好家里，公司的事你做主。”
“少爷！少爷？！！”
在谌勋的连声急呼中，凌景舜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黄山。
“你也回去。”
“我不能走。”黄山声色坚毅：“我跟着你，直到你回家。”
凌景舜侧目，露出半张隐晦不明的脸：“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回家吗。”
“不知道。”黄山没有丝毫的动摇：“我跟着你，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凌景舜低头，唇角勾出一抹混杂自嘲的诡谲弧度。
小路转角出现一个身影，被昏暗的路灯拉出模糊的影子。
“是程秋尧。”黄山低声道。
凌景舜低头抬目，眼神阴然：“你，消失。”
黄山似是知道他要做什么，犹豫片刻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注意身体。”
程秋尧去超市回来，远远就看到了凌景舜站在一棵树下。
刻意等他，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怎么看，这一场直面冲突都怕是必然了。
于是程秋尧也不闪躲，提着带着走过停在凌景舜面前：“刚好我买了酒，在这里，还是去我家。”
凌景舜两指捻灭了烟头，随手一弹，吐出一口浓烟。
“你家。”
程秋尧的住的房间和夏若希家户型一样，简单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把袋子放在桌子上，程秋尧去拿酒杯，转身，就见凌景舜已经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瓶啤酒咬开了盖子。
“没想到堂堂凌氏总裁，也有对着劣质啤酒猛灌的时候。”
凌景舜喉结滑动，半瓶酒已然下肚。
程秋尧的戏谑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且没有任何真实感。
两人对坐，程秋尧也放弃了被子，直接开了一瓶酒与凌景舜手中的酒瓶相碰：“你挺想杀了我的吧。”
声出随意，却带着半点没有调笑的认真。
凌景舜邪肆抬目：“知道就好，别给我机会。”
程秋尧喉间轻笑，仰头灌了一口酒。
“你知道小希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凌景舜一口气喝光了瓶中的酒，抬手又拿了一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指什么。”程秋尧面无表情：“你妈是害死她父母凶手的这件事吗。”
凌景舜眯眸，眼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你还记得夏莉吗。”程秋尧与之对视，语出淡然：“她告诉我的。”
“在国外的时候？！”
“她给了我一个盒子。”程秋尧冰冷的嗓音隐匿着无尽的深沉：“她说，如果她姐姐在凌家过得不快乐不幸福，就让我打开盒子看完里面的东西，然后带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