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下午跟我去昌平看个项目,项目资料发给你了,全英文的,翻译好了给我。”说这话的是我师父季云天,投资圈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啥?全英文的?我看得懂吗?”我一脸错愕。
“你不是美国留学的吗?”
“师父,留学生跟快易通是两回事,我就会本专业的。”
“就是你那专业的项目,不是我能给你吗?”
“您知道我是哪个专业的吗?”我发蒙。
“高科技嘛。你赶紧翻译,没多长时间了,翻译好了我也学习学习。”
“好嘞。”我就默认这个高科技专业好了。
我叫莫菲儿,性别美女,年龄不想提。我的专业是软件工程,之前在国际知名企业IBN做了三年项目经理,精通各类操作系统和计算机语言,即便是用最潮的Swift语言做个APP也难不倒我。但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终于领悟,成天抓耳挠腮地和键盘较劲真的只能是老爷们儿干的活儿,但凡有三分姿色的女生都不该从事这个行业。本想早日脱身,但是无奈已经拿青春换了代码,加上老外Boss不好糊弄,每天和计算机保持至少八小时的无缝交互,无力分心。
我是怎么混进这家赫赫有名的投资公司的,至今我也是云里雾里。没准是老爷子在饭局上有意无意的一句暗示,便有情商高的手下旁敲侧击、暗度陈仓;也没准是面试时我表现出众、艳压群芳。总之我这资深小码农终于摇身一变,LV一背,进入了高端投资圈。
尽管公司给的Title稍微低了一点儿,分析师——听上去无比喽啰的一个职位,倒也合我心意,行业经验为零嘛。只须假以时日,就凭我这150的智商,怎么着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菲儿,翻译好了吗?下午就去了,赶紧给我熟悉熟悉。”我拿到资料还不到半个小时,季师父又来催了。
“不瞒您说,这我也看不懂。”电脑上每一个单词我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师父,这是一家做光学成像的公司,他们的技术很专业啊。”
“嗨,不用你把技术全看懂了,大概说说他们是做什么的就行了。”
“这个容易,他们做的东西简单点说就是能在车窗上投影出一个导航。”我一边说,一边把企业网站上的展示视频播放给季师父看。
“这个技术奔驰已经有了,我在车展上看过。”坐在我对面的旦旦凑过来,接茬儿道。
旦旦本名石方旦,反正以我的文化水准是参不透这名字中的深意了,帅哥一枚。虽说就坐在我对面,除了每天早上能和我亲切地打个招呼,叫声菲姐,交流的机会极少。
其实没交流倒还好,我们唯一的长聊天记录是这样的:
“菲儿,你哪年毕业的?”旦旦问道。
“三年前。”
“哦,那你比我大三届,我得叫你菲姐。我今年刚大学毕业。”
“我三年前是第二个硕士毕业,大学毕业是哪年来着?”我放任脑海里的回忆慢慢流淌。
“啥?你都这么大岁数啦?”旦旦惊讶地问。
原来这死孩子是变相问我年龄啊!我眉头一皱,恶狠狠地说:“想问年龄,你直接问不就行了吗?”我琢磨着是回答虚岁还是周岁,是用二进制还是十六进制。
旦旦继续补刀:“你怎么这么大了还做分析师啊?”
会不会聊天啊!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我之前是做IT的,这不是转行了嘛,所以从头做起。”
“哦,我没别的意思,好奇一下,您这个年纪肯定结婚了吧?”
“滚……”我翻了个白眼儿。
“这是国内的公司吗?怎么项目介绍全是英文?”旦旦指着我电脑上的资料问道。
“显得高大上呗。”我随口答道。是啊,一家本土公司,又是跟中国投资公司融资,只交一份英文BP(Business plan)真的合适吗?
“这家公司创始人是两个美国博士,据说特别厉害。估计他们习惯用英文了,中文都忘了。”季师父说。
拉倒吧,在美国待多少年的中国人中文都溜着呢,不信你看高晓松。我心说,像季师父这种没有出国镀过金的,对海外留学生总有很复杂的情感,时而盲目崇拜,时而又不屑一顾。土鳖or not 土鳖,这问题估计会在他们心中打个死结。
“奔驰那个技术有个问题,强光下面什么都看不见。这家不知道怎么样?菲姐下午可以重点问问这个。”
“好嘞,还有什么我应该问的吗?”闻道有先后,就算是刚毕业的旦旦此时我也得虚心请教,毕竟他也是名校金融系的高才生。
“你就负责问他技术,公司基本面儿的情况我来搞定。”季师父大包大揽,“你一定要显得专业,多蹦点专业词汇,最好还是英文的,镇住他们。”
“师父,我也得会啊。”我长叹一声,继续对着资料惆怅。
万事开头难,没想到我在青上资本接触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全球领先的技术,资料上通篇在吹捧技术是多么了不起,世界独一份,中国最骄傲,可越是这么写,越是让人感到怀疑。
季师父也不知道都做了什么准备,下午信心满满地拉着我奔赴昌平。
路上我为了增进师徒友谊,没话找话:“师父,您怎么看这家企业啊?”
“见到负责人之前,千万不要做判断。投资主要还得看人,人对了,什么都好说。”季师父一边看着导航,一边说,“商业计划书这种东西,对你们这种新手是有帮助的,但我早就不看了,很多时候完全是误导,看这些干吗啊?知道这企业大概干吗的,就赶紧约着见面,什么事,聊两句就明白了,比在电脑前面研究一个月都有用。”
那还让我给您翻译资料,我心说,嘴里却赶紧说:“是,学习了,以后多出来跟您见人。”
“投资这个事,主要是看感觉,这人感觉对了,就投,准错不了。”
“您说的这是找对象吧。”
“别说,真有点类似。这感觉就是靠积累、靠经验,你什么时候见过一千个企业家了,这感觉就到位了。投资这事啊,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很多外行觉得,这事拿着钱谁不会啊。这就大错特错了,拿钱扔给别人是都会,但你能让这钱再回来,还是成倍成倍地回来,这事可就难了。借钱能要回来都是技术活,更别说投钱了。”季师父指指正前方,“你看看,地址是这个楼吗?”
“对,嘉茂大厦,就这儿。”我揣摩着季老师这几句至理名言,投出去的钱,不能回来吗?
“你们坐,别客气。Lucy,倒两杯coffee给客人。”公司CEO Jerry Chow热情地从门口把我们请到了他阳光暴晒的办公室,“这是我的名片,两位怎么称呼?幸会幸会。”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投资总监季云天,我是莫菲儿。”我主动介绍,并顺势和Jerry交换了我的名片。Jerry Chow,身材适中,相貌平平,这名字怎么让人想到鞋了呢?他中文估计是周杰吧。我看着只有英文字样的名片,心想这英文不好的季师父到底是怎么勾搭上这位的。
“您就是季云天,季总啊,久仰久仰。” Jerry Chow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这可一点儿不怪他。我还清晰记得和季师父初次见面的尴尬场景。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碧空如洗的早晨,我正仰望天空回首往事,人力总监楠哥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说:“菲儿,咱们聊一下工作吧。”
哎,我赶忙直起身,慌乱地关了显示器,一路小跑地跟着楠哥进了会议室,满心懊恼。我怎么就能把电脑屏幕定格在了一张大肥猫的傻脸上了呢?就算不是财经新闻,好歹也应该是投资圈八卦丑闻什么的啊。
“菲儿,你来了一个星期了,感觉怎么样啊?”做人力的说话就是亲切。
“挺好的,都挺好的。”我一脸谄媚地笑道。
“对公司有什么建议都可以说,没关系的。”
“都挺好的。”我继续谄媚。
“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出来啊,看看公司能不能帮你解决。”楠哥是那种非常亲切的人,让你随时都做好准备,扑上去和他骨肉相认的那种亲切。
“没什么困难,都挺好的。”
“融入集体都没问题吧?”楠哥继续问道,这一次指向明确,摆明了是要我就范啊。
“有问题,太有问题了,我就没找到组织啊。”我满脸无助。
“可能最近大家都比较忙,都有项目在做。这样吧,考虑到你之前确实没做过投资,有些工作你刚接触可能很难下手,公司给你指定一名导师,你就先跟着他做项目,好不好?”
“好啊,当然好了。”我顿时满怀憧憬。
“给你指定的导师是季总,他是咱们公司最资深的总监。他做投资已经二十多年了,属于最早做投资的那批人,经验非常丰富。”
季总?季云天?我好像在网上看过他的简介,在投资界即便算不上东邪西毒,也绝对是丘处机那样的一代宗师。青上一哥,非他莫属啊。
“你一定要跟着他多学一些东西。投资是一门需要积累的行业,多看多学才能进步。”楠哥继续督促我。
姑娘我到这儿来就是要做一番事业的,最资深的季总,快带我踏上征程吧。“我一定跟着季总好好学。”我踌躇满志。
“嗨,其实这就跟郭靖学武功一样,师父强不强都不重要,但要多拜几个师父,每个师父学一点儿,就是武林至尊了。跟着季总,你一定要把他最独到的地方学会。每个人的投资风格都不一样,能学多少也要看个人的悟性,要是能融会贯通就了不起了。”
“嗯。”我认真品味着楠哥的话,心想我这才智应该是蓉儿级别的吧。
“咱们公司是以年轻人为主,年轻人最关键的就是多学习,公司也会尽量多地给你们提供平台去锻炼。”
“好,我一定努力学习。”我暗下决心,一定不辜负楠哥的厚望。
“那我现在就去把季总叫来,你们就完成个拜师仪式。”楠哥打趣着离开了会议室。
我立刻想象着季总的样子: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很难得地没有肚子;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没有像小年轻一样把袖子挽上去,更显韵味;随意地梳了个背头,发根有些泛白,鬓角也搭调得像挂了霜。如果硬要说他像方中信,我倒觉得他的气质更接近理查·基尔,抬头纹都透着优雅,笑起来让人感觉温暖,行事又充满魄力。人如其名,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大约五分钟后,楠哥领进了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
“莫菲儿,从你一进公司我就注意到你了,年轻,有朝气,好!”
“您好哇,季总!”我热泪盈眶。
……等等,一定是哪儿搞错了。
眼前的这位,看上去比我家老爷子还old,本来就不高居然还有些驼背,凌乱的发型搭配歪曲的裤线,陈年旧款的西服内露出白里泛黄的衬衫……不想形容了,只希望他真的内有乾坤吧。
“季总,您好,您就叫我菲儿吧。”我尽量保持毕恭毕敬,收起内心的浮想联翩。
“嗯,你是搞电脑的吧?”季总认真地问。
“差不多,以后IT有关的项目您一定要找我。”搞电脑是干吗的,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行,现在TMT行业都很热,就需要你们这种在行业里干过的,有行业经验,懂技术,又出来做投资的。你这种背景最合适,好好干,有前途。”我要是个男生,估计现在季总会拍拍我的肩。季总又继续说道,“我从小就羡慕你们这些搞电脑的啊,TMT项目我那儿有好多啊,以前都不敢接,以后就靠你了。菲儿,还有我经常忘记邮箱密码,这事也交给你了。”
“嗯。”我连忙点头答应着。其实说起TMT行业,我没什么发言权,把科技、媒体和通信(Technology、Media、Telecom)这三个大词放在一起到底是想说什么呢?相较之下,移动互联网这个词可能更得人心,或者再接地气一点,手机上的应用——APP。
季总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对TMT行业的看法和对IT民工的高度赞扬。对于季总的夸奖,我还是听得心潮澎湃,知音难觅啊。如果把“好好干,有前途”换成“好好干,有肉吃”,我就更激动了。
我奉上一盏香茶,正式拜师,改口称他为季师父。
“莫菲儿是我们公司的技术专家,年纪轻轻就是双硕士了,所以技术方面您主要跟她介绍介绍。”季师父终于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来。
我赶紧调整自己,清了清嗓子,严肃地问道:“Chow总,”说完又立刻觉得不对,怎么能叫人家臭总呢。“Jerry,奔驰好像也有跟您这个类似的技术,我主要是想听听您这现在的研发成果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区别很大,奔驰那个技术其实是我们上一代的,他们的投影仍然需要媒介,说白了就是幻灯片技术,只不过能投影到玻璃上了。这没什么难度,而我们这个不一样,我们不需要媒介,我们可以打在空气中。就像你们在科幻电影里看见的,直接在空气中就能成像,而且还能做到三维立体成像。”
“这么厉害?您能给我们演示一下吗?”我问道。
“这款产品目前还属于保密阶段,除非签好了投资协议,我们不能轻易展示,you know,我们得防着竞争对手啊。”
“我们就看看什么样,要是看一眼就能抄走了,您这技术可就不值钱了。”季师父调侃道。
“这个确实不行,我们的投资人也不会同意的。产品现在刚从实验室出来,还不是很稳定,不太适合展示,我可以大概给你们讲讲技术原理。”Jerry说道。即便我和季师父都对技术原理展现了不耐烦,Jerry还是侃侃而谈,“我和steven都是Texas A&M University的博士后,我们当时一起跟导师Benjamin lee研究CCD optical imaging的课题。大概是10年前吧,我和Steven发现bla bla bla是可行的。所以我们开始了bla bla bla的研究方向,在通过blabla和blabla代替blabla的过程中,我们取得了重大突破。然后…… 最终自主研发了blabla的optical image device。”
他大约说了半个多小时,但我能听懂的只有上面这些话,其他的我一点儿都听不懂,还几次走神浮想联翩。季师父说如果人的感觉对了就对了。那么明显地,面前的这位和我气场不和,我已经如此强烈地表现出了听不懂,完全听不懂,他怎么还在说啊。中英文混杂地说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领域,配上这似火骄阳,我已然昏昏欲睡。
“技术这方面我不太懂,菲儿你有什么问题吗?”季师父问道。
“嗯,这个,”我看了一眼强光问道,“您的产品在强光中能成像吗?”
“这个问题提得很好,这也是我们有别于一般光学成像技术的优势所在,我们抗强光干扰的能力,是业界最强的。”Jerry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我给你们说一组数字,candela,这个你们都懂吧?”
季师父看看我,我使劲摇摇头。
“这个都不知道的话,我解释起来会有点困难啊。”Jerry又喝了口咖啡。
“不用这么复杂,我这么问吧,比如在今天这样的大太阳底下,我能在车里看见您打出来的影像吗?”我试图简化问题。
“你这样问就显得太不专业了,我也很难直接回答你。首先我们要了解视觉成像到底需要什么,光强度、光照度、光亮度这是三个不同的概念。此时的太阳光强是多少你知道吗?”
我继续摇头。
“不管现在的光强到底是多少,当人眼的方向和角度发生变化的时候,成像也会发生变化。所以,你提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具体应用的时候会根据不同的情况调节成像角度。这个技术也是我们的专利,正在申请专利保护,这个技术的原理就是……”
“光听您说,我们确实很难想象啊。如果有产品了,演示一下不就都清楚了嘛。”季师父估计怕Jerry再次长篇大论下去,马上打断。
“其实都是些物理常识,我们真正的技术难点我都还没有说呢。”
“现在除了车载导航,这个技术还有其他应用吗?”季师父问道。
“很多啊,比如我们现在就在和P&A谈合作,帮他们定制一些宣传产品,通过我们的成像技术可以在体育场中出现公司的3D Logo,并且不影响场上运动员的比赛,都是定制产品,价格会非常高。并且这个技术,我敢说,除了我的团队,不会有别人能做出来。”Jerry胸有成竹地说。
“我们什么时候能看到啊?”季师父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今年年底吧,到时候会非常轰动。当然,那时候再投资我们,也肯定不是现在的价格了。”
“现在的估值就不低了,如果看不到产品的话,很难下决心啊。”季师父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我们是全世界最聪明的脑子,现在这个价格已经是被远远低估了。我和我的partner从小都是科大少年班出来的,这样的人能有几个,都数得过来。你们这些做投资的,就是太不尊重创业者的价值了。”Jerry说这话的时候傲气十足。
“行,那我们回去讨论讨论,之后再联系您。”季师父客气地说。
“投不投尽快给个答复吧,您也知道,我们这个项目现在在资本市场上很热,抢的人多着呢。”Jerry继续着他的骄傲,“Lucy来,送一下客人。”
“留步,下次再见。”季师父临走还很有风度地和Jerry握了个手,之后便带着我下了电梯。
在电梯里我刚要开口,季师父立刻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
一直回到车里,我才再敢说话:“师父,这人怎么回事啊?这公司咱不投吧?”
“肯定不能投啊,标准的三无一有。”季师父边开车边说。
“啥叫三无一有?”
“没技术、没产品、没收入,就是三无。”
“那有什么啊?”
“创始人有一张好嘴,光靠说能把这事说圆了。”
“这样的公司上哪儿能融到钱啊?谁投他不是傻吗?”
“三无一有这词怎么来的我给你讲讲。大概两年前吧,有家做材料的企业,老板是美国常青藤学校的博士,长得还帅,特别会说,我都被他说晕过。当时他在研发一种新型电池材料,据说上市之后能做到充电五分钟,开车两小时,电池体积还小,车用电池能做到就移动硬盘那么大。”
“这技术听着够黑科技的啊,真行吗?”我插话道。
“是啊,我跟他聊了两次,总觉得这玩意不靠谱啊。就在我聊这两次的过程中,这公司就从估值5000万人民币涨到了5亿美元。5亿美元的估值啊,我一听就觉得没法投了。”季老师绘声绘色地说着,“我当时为什么不敢投,他们就跟今天这公司一样,说都说得特好,一说看产品就不让,当时别说投资人不让看,好多做电池的大企业,像银隆、万象什么的想说合作看看他们都不让,就是不给看,必须保密。”
“这都什么作风啊?”
“反正我要是有这么好的技术,巴不得门口支个摊给投资人看呢。”
“后来呢?这企业怎么着了?”我问道。
“反正到现在你也没见过他们说的这种电池吧?这企业还活着呢,后来又融了钱,估值可能十几亿美元了吧。”季师父回答。
“十几亿美元,那不就百亿人民币啦?不可能吧,这些投资机构疯啦?产品都没看到就敢给钱啊?”我惊讶地问道。
“你投钱是看见产品再投,别人可不一定,门道多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都是个人选择。你既然是我徒弟,就记住了,不见兔子不撒鹰,产品利润这些东西没坐实的企业,说出天来也不投,记住了?”
“您刚才还和我说主要看人,看气场和不和呢。这会儿怎么就变了啊。”
“万事俱备,再看气场,三无一有,坚决不投,记住!”
“嗯,记住了,三无一有,坚决不投。”我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