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臣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叶衾，目光迅速回到小乔的身上，眉头紧皱的同时拉着叶衾大步走到楼上，“怎么回事。”
小乔小跑着追在晏殊臣的身后，“老夫人不知怎么的，一直坐在季小姐的房里，擦拭着以前的物件。拿着照片思旧的时候，突然……”
季柔……
两人的面上皆呈现出不同的面色。
正在叶衾想开口的时候，晏殊臣倏地停下了脚步，没反应过来的她直直撞在了他的身上。
“啊……”尽管叶衾再怎么控制着自己，她还是忍不住呻吟出了声。
红着一双眼，恍若委屈的小兔子一般揉着鼻子。看得晏殊臣双眼一晃，就连已经到了喉底的那些责备的话都被他悉数咽了进去。
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头顶，眼神示意她小心着些。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都被后面的小乔收进了眼底，大少爷从未带过女伴来家里，莫非……
打量的目光如x光般从后面射起，前不凸后不翘的，身材差得可以。就算身上的衣服再怎么奢侈，依旧挡不住穷人家孩子的气质，怎么配得上晏家光芒加身的大少爷！
叶衾感觉到背后的注视，惹得她浑身不自在。想扭头一探究竟，又怕失了庄重，丢了晏殊臣的面子。
唉，好无奈啊。她在心里叹道。
“家庭医生有说些什么吗？”晏殊臣的声音悠然响起，虽然不大，气势却是十足。
吓得小乔的小心思戛然而断，心跳加速，“说，说老夫人只是一时的情绪激动，气血攻心，休息一下就好了。但心病仍需要新心药医……”
“恩。”晏殊臣眸光一闪，垂在身侧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
这时，门内传出声音，“是殊臣在外面吗？”
“是的。听说您刚才晕倒了，便过来看看。”晏殊臣的声音十分温柔。
温柔地让一旁的叶衾记忆回到了从前……
三年前，他对自己亦是如此温柔。
她本以为是时间让他发生了变化，变得成熟清冷。谁知道……
“进来吧。”老夫人的声音响起。
晏殊臣依言开了门。
满房的檀香直扑鼻翼，让人莫名地心安，叶衾不禁多闻了几下。
只见老夫人半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凝神，不时拨动一下手上的佛珠，颇有一副老僧入定的感觉。
叶衾盯着老夫人看了几眼，后又觉得不太礼貌，立马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和老夫人很投缘，一眼就喜欢上了老夫人。
“殊臣今天是带朋友来家里了？”老夫人眼都没睁地道。
叶衾一脸抱歉地望着晏殊臣，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谁知道老夫人的感觉那么灵敏，她发誓自己的双眼就多停留了几秒而已！
晏殊臣收回目光，轻笑着对老夫人道：“奶奶既然知道了，怎么不睁开眼看看？”
“是个小姑娘吧。”老夫人同样笑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就在双眼聚焦在叶衾身上的时候，老夫人的身体明显震了一震，“这，她……”，求证的眼神扫到了晏殊臣的身上。
晏殊臣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打着迷雾弹，“奶奶，您的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老夫人听到这回答，直接唤着叶衾，“柔儿，过来。”
叶衾垂在一侧的手紧握成拳，一直没有撒过谎的她对这弥天大谎有些不知所措。晏殊臣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紧了紧她的小手后，暗暗鼓励着她过去。
事已至此，她早已没有反悔的余地。
脑海里，母亲明显苍老的面庞愈发地清晰；带着满脸恨意的苏幕，以及最后一脸无辜的她；调皮可爱的小香……
最后站定在老太太的床前，她的眼底藏着没来得及掩饰的悲哀。
老太太伸出保养得当的一双手，划过她的脸，“柔儿，这些年在外面是不是吃苦了。”
“我……”所有的委屈一时间堆积在心底。
即使依靠着晏殊臣的帮助，让她成为了监狱里头的大姐也无法散去她心底无尽的寂寞与悲凉。
“好孩子，不哭了，干妈知道你在外面受委屈了。”老夫人把叶衾纳入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般。
把一切收在眼底的晏殊臣，垂下了眸子，掩饰着眼底的杀意。
他分明把监狱里那些难缠的家伙都打通了，为什么她还会受委屈……
她失声的痛哭，宛若刀子般刺在他的心底。
“奶奶，您的身子还没有修养好，左右柔儿也跑不了，不如我先带她下去安顿好吧。今晚咱们吃个团圆饭。”晏殊臣的眸子紧紧锁住缩在奶奶怀里的叶衾。
他的声音看似没有波澜，但听在叶衾的耳里，就知道这厮是生气了。
忙收起所有的情绪，从老夫人的怀里起来，左右手来回开弓擦着鼻涕眼泪。
谁知道根本擦不干净，还有越擦越猛的趋势，面对着手上大把的鼻涕眼泪，她目光囧囧……
老太太被她的动作逗乐，摆着手放人，“行了，下去收拾收拾吧。柔儿，晚上和干妈睡一起，说说你这些年在外的经历。”
“知道了，干妈。”叶衾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那我就先下去洗洗了。”
说完，跟在晏殊臣的屁股后面离开了。
“不愧老夫人多年念经，我佛慈悲啊，这不刚念着季小姐，季小姐就回来了。”小乔完全忘了刚才对叶衾的评价，开始拍着老夫人的马屁。
“说到底，也是殊臣念着我这老太婆啊。”老夫人又拨了几粒佛珠后，继续道，“晚上通知酒店那边，把最新鲜的澳龙送过来。我记着柔儿最爱吃了。”
“哎哎。”小乔领命下去。
另一边的叶衾，亦步亦趋地跟在晏殊臣的背后。
下一秒，她的手臂一紧被拽进了一个洗手间。
晏殊臣仗着身高的优势，立马把她抵在了梳妆台上，眼眸深邃，颇有一种下一秒就要吻下来的气势。
不得不说，晏殊臣还是很重口的。
就连她自己都能尝到鼻涕眼泪的味道，要是他就这么吻下来……
叶衾炯炯有神地想着。
“你在想些什么？”察觉到她的失神，晏殊臣捏住她的下巴，强迫着她对视着自己。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她那躲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