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柳西语一时没反应过来。
柳楚风继续说道：“黑府是和三皇子站在一边的，蓝府是和太子站在一边呢。以前你和黑府站在一边，现在呢？”问题很尖锐，却也很现实。
柳西语一愣，不知道如何作答，反问道：“黑府一定要和三皇子站在一边吗？”依柳楚风的能力，现在的黑府正在发展，蓝府也不再刻意的和黑府作对，应该完全有能力自己撑过来才对，不需要依靠三皇子的势力了吧？
柳楚风点点头：“西语，黑府和三皇子的合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三皇子为人阴狠，若是就这样合作破裂，我不敢保证黑府会出什么事情，也不敢想柳家会出什么事情。”
柳西语这才想到，点点头，叹口气。三皇子这个人真的很可怕，心机非常重。若是他真的翻脸不认人，她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柳楚风叹口气：“西语，告诉我，你会站在哪一边？”
柳西语咬咬下唇，不说话。这依旧是个艰难的决定，不管是黑府也好，柳家也好，都是她割舍不掉的。从小就在柳家长大，这份恩情她不能忘，黑府也在一直暗中保护她，她也不能忘恩负义。但是……程许默，也是她不能辜负的。
柳楚风看着柳西语，想要看出点什么。“西语，你的心依旧是偏向妖王的吧？”柳楚风心里明白的很，柳西语的犹豫，只是在犹豫柳家，犹豫那份恩情，而不是犹豫他……
若只是牵扯到他和程许默，估计柳西语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程许默吧？
柳西语依旧不说话。其实柳楚风说的是对的，但是心里却又很沉重，不管哪一边，她都不想割舍。“楚风，为什么，你和程许默不能和解吗？黑府和蓝府不能合作吗？若是你们合作，还担心什么呢？”柳西语反问道。
柳楚风忽然就笑了：“西语，你是开玩笑的吗？”然后摇摇头，“西语，你觉得现在的情况，我和程许默能合作吗？程许默可是我的情敌，是抢走你的人。西语，你觉得我能够原谅他吗？”说着就站起来，一步步的向柳西语走去。
每一句话，都说的异常尖锐而且用力，似乎是要吼出来一样。柳西语抬头看着柳楚风，就看到了他眼中的几分晶莹，心里忽然一颤。自己在无意中，伤害他了吗？
一想到这里，柳西语心里又是一疼。自己果然还是伤害了柳楚风，曾经那么信誓旦旦的说过绝对要好好对柳楚风，可是现在……柳西语忽然就想落泪了，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楚风，对不起……”柳西语低下头，小声的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她一直都想让柳楚风和程许默和解，让黑府和蓝府合作或者合并。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柳楚风看来是不会答应了，毕竟他的感情太深，而执念又太重。而程许默，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不会轻易答应的吧？是自己天真了。
柳楚风摇摇头：“西语，不要说对不起，我不希望在你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然后走到柳西语身边，轻轻的俯身开口，“西语，我喜欢你，我不想放手。”
柳西语一愣，没想到柳楚风依旧会这样说，她本来以为自己做出了决定，柳楚风就会死心了呢，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看来柳楚风陷得太深了。
正在柳西语发愣的时候，柳楚风忽然低下头，柳西语一怔，连忙躲开，柳楚风没有吻到柳西语的唇，吻到了柳西语的脸颊。
这一举动，让柳西语直接就愣住了。这是……她认识的柳楚风吗？记忆中的柳楚风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吧？他对自己一直很尊重，就算是表露心机的时候，也一直都在为她着想。可是现在……柳西语真的想不明白，而且真的是被惊到了。
柳楚风也缓过神来，神情一暗：“西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对柳西语的情感太深太深了，一个没忍住……而且，他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怕伤害她。这一次，可能是因为柳西语的话刺激到他了吧。
这一次之后，他和柳西语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去了？柳楚风想着，心里有些沮丧。都怪自己一时失神，但是柳西语真的太让人着迷了。
柳西语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没事，楚风，你可能是累了，回去休息吧。”第一次，柳西语给柳楚风下了逐客令，而且是不留余地的，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柳楚风张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能默默看着柳西语走远，这才抬脚走出去，然后沉重的离开妖王府。西语……西语……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可是，这真的怪我吗？都是程许默忽然的出现搅乱了一切不是吗？
西语，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愿意……
半晌，柳西语停止了抽泣，抱着程许默：“程许默，我没事了，放心吧。”语气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眼眶红红的，却还在努力的笑。
程许默心疼的抱着柳西语：“雨儿，为夫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好不好？”小心翼翼的语气，生怕惊到怀里脆弱的人。
柳西语抬起头，从程许默的怀里出来：“离开？”这个词，让她想到了前些日子和柳楚风一起离开的时候，那时候，柳楚风也是对她说，西语，我们离开这里吧，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好不好。可是……自己还是回来了。
而且，她总感觉程许默知道很多事情，而自己却一直都不知道。这一点让柳西语有些迟疑了，离开，那就意味着要去面对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柳西语一直隐隐的感觉到，只要自己和程许默离开，真的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且会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和柳楚风带自己去的地方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程许默点点头：“嗯，离开，是时候让你知道一切了，只是，雨儿，你愿意知道吗？你能够去面对吗？”程许默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柳西语接受不了事实，或者说，根本就不相信。现在的柳西语不知道还能承受多少。
柳西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对什么？自己真的是要面对一个陌生的自己吗？程许默说自己的身体里有禁制，如果离开的话，那就意味着要解开禁制的吧？那就会面对一段完全陌生的记忆，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自己，真的能够接受吗？
但是，如果这是自己必须要去面对的，那就永远都躲不过去。早点面对或许会比较好。柳楚风现在已经有些变了，自己根本没法面对他。程许默似乎是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一直都想不起来，似乎对他也不公平。
“程许默，现在是能够解除禁制了是吗？”柳西语问道。虽然她不知道程许默是怎么知道解除禁制的方法的，既然程许默这样说了，那应该是有办法的。
程许默点点头：“嗯，在你离开妖王府的那段时间，为夫一直都在寻找配方上的材料，现在已经炼制好了解除禁制的丹药。”程许默看着柳西语，蓝眸尽是柔情。
柳西语忽然就心里一疼，原来……程许默一直都不曾怨恨过自己。自己曾经为了柳家和黑府那般对待他，千方百计的要杀害他，面对他所有的恩情和柔情都置之不理，程许默竟然心里一丝怨恨都没有……还在自己离开之后一直心系自己。
虽然程许默直接省略了中间自己寻找配方的过程，柳西语心里很清楚那会是怎样的艰难。自己身体里的禁制自己最清楚，那是非常棘手的问题，可能给自己下禁制的人是真的不希望自己想起一切吧……柳西语想。
看着柳西语沉默，程许默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柳西语的回答。就算是柳西语拒绝，那也是在意料之中，没关系的。机会可以慢慢找，只要柳西语安全就好。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柳西语深吸一口气：“程许默，我问最后一个问题。”语气带着几分坚定，似乎是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只等最后的回答了。
程许默蓝眸沉了沉：“你说。”
柳西语看着程许默的蓝眸：“如果解除了禁制，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还会是我吗？还会记得现在的事情吗？或者说，我是不是会变得陌生？”
程许默心里松了一口气，原以为是什么问题呢。看着柳西语有些紧张的脸，程许默轻轻拥住柳西语：“雨儿不要担心，你永远是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没有改变，只是记忆缺少了一段。若是解除禁制，你就会记起另一段记忆，但是不会忘记现在经历的一切。”
程许默的语气带着柔情，在柳西语的耳边轻轻回荡。
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柳西语有些慌乱的心在听到程许默的话之后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开始慢慢变得轻松。是啊，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