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
非璧2018-04-30 22:483,524

  不论是早已经远离危险地带,还是自始至终都作为旁观者的群众,此时的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了些许疑问。

  他们的情绪,也渐渐由最初的恐慌转变为稍微有了些心情开始好奇郑其华教授究竟想干些什么。

  与现场情势同样严峻紧张的,还有全网的论坛,此刻各执己见的各路网友早已经对峙起来。

  安毋的话无疑在这两相僵持的时刻很好地起到了催化作用,一时间势均力敌的局面被瞬间打破。

  时微眉头一皱,不禁朝外看了一眼,透过玻璃窗,清晰地看着两栋大厦之间停伫在半空的飞机,视线朝下,几个战略要点此刻也被甲车占据着。

  形势越来越不对,终于,这场闹剧的另一主角——TG派来的官方代表也到场了。

  坐在车内的安毋,清楚地看到被几辆甲车护送的打着TG标志的车驶了进来,随即又直通指挥团内部,她人忍不住冷哼一声,随即转过目光,正准备对着屏幕在全球民众面前大放厥词。

  这时,她车前忽然出现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深色的长风衣,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个无框的金丝边眼镜,此人身材高瘦,气质冷郁,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

  安毋下意识地闭上嘴巴。

  那人瞥了她一眼,随即又飞快地朝着商贸大厦上看了一眼,似乎轻嗤了一声,随即大步走过来,动作利落地扣了两下车窗。

  “……”安毋看着他。

  那人见坐在车里的姑娘像是戒备又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勾了勾唇角,随即抬手在手机上按了几下,车窗忽然下来了。

  “……”安毋被这忽然自动下降,不、应该是说被这人操作给惊呆了,终于反应过来,于是身体忍不住往上一冲,嗷了一嗓子,“你是谁?!”

  那人平淡地看了一眼使劲儿往另一边靠的安毋,一边将手伸进来将车门打开,还不忘回答她的问题,“小丫头片子,你师兄没有告诉你要听长辈的话?”

  “……”安毋终于反应过来,之前面对一帮外国佬的骄横态度立即转了个360度的大弯儿,“啊哈哈,那什么,你是傅师兄吧?”

  安毋一边说着,一边挪了挪自己的屁股,随即动作利落地将自己从驾驶座换到副座上,见这位初次见面的“傅师兄”不置可否地来到车里,坐在主驾驶座上,她搓了搓手,道,“言师兄之前和我说过,傅师兄在半路下了车,说是带着一些可能用的到的外挂过来,请问……”

  安毋伸出两只指头,对着指点点了点,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这位“傅师兄”,话语戛然而止得恰到好处。

  而这位从天而降的傅师兄,在将车内的全部设备设置好了之后,才大发慈悲地分了一点目光过来。

  “……”安毋更乖了一些,可是心里却在犯嘀咕,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位师兄不那么友好的样子,是她想多了吗?

  傅云瞥了一眼旁白这位笑脸就要挂不住的小师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在赶来的路上,他早已经目睹了这位性格有些冲动的小师妹的所作所为,对此他其实内心毫无波澜,甚是还有点想要冷笑。

  小姑娘做事还是情绪占上风,不过好在没有太大不良影响,顶多回去挨几顿训,这也轮不到他管,索性就将原本快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语气冷淡地嗯了一声。

  “……”还真是惜字如金呐,安毋脸色讪讪的,同时在心里给这位师兄贴上了一个冷淡寡言的标签。

  不知道是不是安毋的错觉,在傅师兄过来之后,原本还在周围虎视眈眈的几个人忽然一下都隐匿了,不知道是在忌讳这位仁兄的身份,还是笃定他能够制止住她的行为。

  若是后者,显然他们很有先见之明。

  傅云其实一靠近言则的车,在打开了车窗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关闭了那看着碍眼的即时播报的摄像头,其次才是开车门。

  “里面除了言则、张鼎以及罪犯,还有谁?”

  傅云之前虽然没有在现场,但能让言则三个人这样冒险的,想来也是关系匪浅的熟人,于是问了一句。

  “哦,还有时微,”安毋答,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我们是一个专业的!”所以也是你的师妹谢谢!

  傅云闻言,回头要笑不笑地看了又眼观鼻鼻观心的安毋一眼。

  随即他申请了一条私人通讯,可是那边却已经将自己的通讯渠道给屏蔽了。

  傅云见此,眉头一皱。

  安毋注意到他的动作,于是勾着头看了一下,忍不住咦了一声,“纪朗之前还和我这边联系上的啊,怎么这会儿……”

  “纪朗?”傅云这下是彻底将头转向她。

  “嘿嘿……”安毋反应过来,冲着他讨好地笑了两声,决定在这种时刻识时务,“不不不,是纪师兄,纪师兄!这纪师兄之前还联系得上呐,为什么现在……”

  傅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顺着目光朝车外看了看,当机立断地先离开这个过于引人注目的地方,于是安毋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辆原本安分守己地停在原地的小车瞬间飞了出去,朝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前进。

  在天空目睹着一切的陆柏收回目光,缓缓开口,“傅云到了,想来另外两个要轻松些,这时候是不是要将时小姐先接出来?”

  见顾珩久久没有动作,陆柏忍不住更加直白地提了个建议,只是坐在一边的顾珩仍旧八风不动,除了目光一直盯着时微那扇窗户片刻不曾挪开之外,倒是丝毫不见要有其他动作的迹象。

  陆柏等了一会儿,见顾珩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于是叹了一口气,顺着顾珩的目光,看向正被所有人瞩目的窗户。

  透过那道玻璃窗,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左右着事态方向的人,只是那原本稳稳地坐在大皮椅上的人现在却站在了落地窗前,看着像是对场外观众轻蔑地挑衅。

  时微看着郑其华的背影,犹豫了一瞬,忍不住上前一步,“先生,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若是可以,我还是想再劝您一句……”

  背对着她的郑其华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用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眼神看了时微一眼,忽然说了一句,“听说你似乎对天文科学很有兴趣?”

  像是意料不到他会在这样紧急的时刻问她这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时微愣了一下,随即还是诚实地点点头。

  郑其华见此,似乎笑了一下,随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名为“追忆”的神情,时微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孩子,”他说,“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孤身上来吗?”

  时微沉默片刻,还是开了口,“因为我收到了一个短讯与一通电话,可能是直觉吧,我还还不及细想,人就依旧走到你面前了……”

  此刻,郑其华那原本随即直播给外界的摄像头早已经被设置了一道名为欺骗的程序,因此现在传送给外界的视频究竟是怎么样的,时微也来不及探究。

  她只是很好奇,是什么叫这原本她还有几分把握不会反、人类的知识分子,突然变得穷凶极恶起来。

  “哦?”

  时微的回答似乎莫名地取悦了眼前这位随时准备炸掉大厦的人,他眼角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随即用饶有兴趣的语气追问了一句,“这该是你认识的人吧?若我猜测得不错,这人的关系与你应该还很好吧?”

  时微看着他,默默地不说话。

  傅炀与她的关系好不好,她目前还真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当然她必须得承认,除却这一次,她对傅炀原本少得可怜的几次相处经历是有着不错的印象的。

  时微沉默又凝重的表情再次取悦了他,郑其华终于哈哈大笑了两声,时微握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此刻,原本散落在八方的飞机、甲车早已经心照不宣地按照某种策略阵列,冰冷危险的弹孔此刻正静静地瞄准着它的猎物。

  只是被蒙在鼓里的人可能还不知道。

  陆柏脸色有些难看,他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不由得再次将视线递到顾珩身上,终于在那还以为要入定成佛的人脸上找到一丝凝重,就像是一座毫无温度的冰雕忽然冒出了一丝人气,他能够清楚了感觉到顾珩周遭的情绪波动,但令他更加不解的是,明明很担心底下那丫头的安危,到底是什么,阻止着自家老大袖手旁观的呢?

  陆柏有些脑壳疼。

  终于,在这场心照不宣的白热化阶段,一直表现的过分冷漠的顾珩缓缓抬眸,以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看向大厦中尚不知死亡毗邻的时微。

  就在这时,商贸大厦某处,一间安静普通的房间内,天花板上的一处暗道被人撬开,老张站在一张桌子上,伸着脑袋朝着里面黑压压的暗道看去,看不到言则的任何动向,他烦躁地抬手再甩了一把汗下去,随即跳下了桌子,对着放在另外一个角落的装置大吼大叫,“纪朗!你到底靠不靠谱啊,怎么言则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哇,是好是坏好歹吱一声啊,我靠真是闹心!”

  纪朗面无表情的双手环臂,看着显示屏幕上依旧在不断朝着闪着警示光的地点前进,语气冷漠地说,“急什么急?急能有用么?急能叫这傻逼玩意儿少几个?”

  此话一出,原本如油锅上的蚂蚱一样的老张瞬间噤了声,露出一个吃了屎的表情。

  老张满脸晦气将视线投在又一个角落旁,只见那个角落除了摆着三个正在跳着数字的小物件儿,除此之外倒也干净。

  “……妈的,这拆炸弹简直快变成收炸弹了,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哇!”老张无比悲摧地想。

继续阅读: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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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星河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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