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那是我的下属,他代表我前去谈洽生意。剩下的几个人是他联系到的的生意合作者,大概就是你所说的‘不法之徒’了。”凤扶兰手指关节轻叩桌子,“既然那些人和你们有纠葛,我们管不到。但是我的下属还在你们手里,完璧归赵,可否?”
景碧羽眼前闪过道道雷光,咬牙切齿道,“所以你居然和侵犯我们名誉权那帮混蛋去合作了?”
凤扶兰两手一摊,凤目闪过一丝不屑。“有何问题?”
“我!不!允!许!”景碧羽跳起来,“你知道我们上荒门经营多年,在江湖中培养了良好的信誉,上荒门的业务水平是最好的。We are best!你怎么……”
“你怎么能去找一帮冒充我们的山寨成员去合作!简直是对我们的极大侮辱!”景碧羽一拍桌子,“你这是助长邪焰,任凭不良风气在江湖中蔓延!”古人啊古人,为什么你们的维权意识如此之差,简直令人痛心疾首……
“当初拒绝合作的好像也是阁下你吧。”凤扶兰开口还击。
“我!不!答!应!”景碧羽两眼喷火的看着他,“要么这单生意你别想做,要么就找我做!”
“嗯。”
“啊?”
凤扶兰眼睛一挑,她猛地停手,他刚才说“嗯”?那就是同意了?
“先把我的人放出来。”
上荒门幽暗不见天日的牢狱里,凤扶兰脸色阴晴不定的走着,景碧羽面色惴惴不安的跟着。前两天抓到的那帮人都在狱里被“谈了人生”,此时肯定都宛如丧家之犬。希望凤扶兰那个倒霉的下属不要那么正好……
一声哀嚎远远地传来“主子”。凤扶兰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景碧羽两眼一闭,ohno……
脸肿的犹如猪头一般的男子欲哭无泪,这几天他在狱里历经了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方式折磨,那些折磨他的人还美其名曰“谈人生”,真是够了,人生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凤扶兰诧异的伸手戳了一下男子的肿成气球一样的脸,立刻就换来一生哀嚎,“啊!——啊!”
猪头脸男子眼中含着泪,“对不住,主子。让你担惊受怕了。”要是让人知道南国七王爷的得力下属被一伙莫名其妙的山贼绑走还百般折磨,主子真是没脸立足皇室了。
凤扶兰脸色有些不好,“为何不说出你的身份,他们也不至于如此为难你。”说完剜了假装没事人的景碧羽一眼。
猪头脸男子哼唧两声,他实在是没敢说啊,那伙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来把他脸打成猪头了,说什么也不听啊。
示意随从将下属扶走,凤扶兰脸色阴晴不定。意味深长的看了景碧羽一眼,“改日再来拜会。”说罢便拂袖而去了。
上荒门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所谓庞大,其规模遍及各热闹繁华的城池,北国以南南国以北,南疆大漠。每个有可能存在生意的地方,就存在上荒门。
所以上荒门有无数的分舵,每个分舵都有专人负责生意接洽,人手调遣。它的总部在北国,因为门主景碧羽觉得北国的气候相对舒坦,冬天木炭什么的供应充足,很暖和。
北国的总部是上京的一处大宅子,地处相对偏僻。占地约五十亩。除了外派任务的组长,其他人都在这里有自己的住处和办公地点。相当于高级员工的高级宿舍和办公区,可以在此吃饭,吃饭,吃饭,再吃饭。因为,厨房的厨子是景碧羽特意从乡下请来的宫廷退休的御厨,菜肴,好吃,糕点,好吃,甜羹汤水,更是好吃。号称能把鱼香茄子做出鱼的味道,把宫保鸡丁做出鸡的味道(金彩如是形容道)。
没有事情干的景碧羽就一天十二个时辰窝在自己的门主专用私人大主卧(猪窝)里,睡觉,健身,兼看看野史熟悉一下真实历史。她穿过来以后对自己所处的时代着实了解不多,除了一心扑在生意和发扬壮大怪老头子留下的上荒门上以及吃喝玩乐外还真的没有关注过别的,此时很需要补一下课。
俗话说得好,历史看野史。但是这个朝代的野史显然不给力,景碧羽看了几天除了皇帝的老婆生出猫来这种稍微劲爆有点看头的内容外什么也没记住,恶补行动宣告失败。
突发奇想的景碧羽想到从现有的两位皇帝入手,深入浅出的来熟悉皇室繁衍状况。北国老皇帝不用说,她大致知道一些。从北国的开国皇帝算起到老皇帝这是五十二代,完全就是“一代不如一代”“前浪把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状况,到老皇帝这明显就岌岌可危了,政事上完全不关心,子嗣稀少,有绝后危险。
南国到奶娃赵小王爷和佛爷毓王这一代只有三十多代,除了北国皇室相对高产的原因外,南国时局比较乱,统一相对北国晚些。这一代的南国皇帝比北国老皇帝好点,但也不是什么好鸟,听别人扯几句就把自己儿子送到山上修佛,智商明显捉急。景碧羽一拍自己脑门,她为什么要为那个佛爷抱不平?
她猛地坐起来,她是怎么想到凤扶兰的?哦,对。从南国皇室,南国皇室是从北国皇室那里想到的,北国皇室是因为她看完野史很无聊想到的——她干嘛要了解皇室?皇室关她什么事?
景碧羽心虚的把那堆资料拨开,“我要吃饭!”
冰糖炖肘子,清蒸鲫鱼,凉拌猪脑壳肉,咸酥鸡,酸黄瓜,小米椒。景碧羽看着饭桌直皱眉,把筷子“啪”拍到桌上,金彩银宝闻声一震。
“我的……”金彩赶紧接话道:“没错,都是根据您自制的食谱安排的。今天是‘开荤日’,您可以吃肉。”主子一向无肉不欢,奈何一吃肉身材就像吹了气一样膨胀起来,只好忍痛割爱只吃素菜和汤水,不沾肉腥。但没过几天就振臂高呼“这样的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自己坐拥千万家财竟然还不能吃肉,岂有此理?于是主子又自己设了一个“开荤日”,当然是形同虚设的,连固定的日子都没有。主子说哪天是开荤日,哪天就是……
银宝殷勤的把凉拌猪脑壳肉推到景碧羽面前,景碧羽摇摇头。金彩拿过来一碟松鼠鳜鱼,景碧羽又摇摇头。最后她可怜兮兮的看向银宝,“我想吃炸鸡和啤酒。”
金彩银宝同时出言:“不行!”
“一块,一杯。”
“主子。”银宝痛心疾首的看着景碧羽,“您可不瘦了。”
“半块,半杯。”
金彩心虚的点点头,立刻被银宝狠狠瞪一眼。然而银宝很快又在景碧羽哀怨万分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去厨房吩咐厨师炸鸡排。
炸鸡和啤酒,景碧羽叨叨着,那可是她前世最喜欢的食物。自从迷上了都教授,不管是初雪初雨初春初夏都想吃,香喷喷的炸鸡排和金黄色冒雪白泡泡的啤酒,想起来就不由“丝溜”一声。
来到这里后虽然没有现成的炸鸡啤酒,不过此等问题明显难不倒爱动手机智的景碧羽。新鲜鸡肉裹面粉进油炸,炸鸡马上出炉。只是啤酒的问题为难了好一阵,最后她把一种小麦酒加了蜜糖,味道和啤酒差不多,还甘醇一点。于是美食组合横空出世了,但是高昂的卡路里显然是她不能承受的。所以只好像电视剧里那样,每逢一个特定的时间(比如初春初夏初秋初冬初雷初闪电什么的),拿出来吃一些。
宽阔的宅子门口,一个发须灰白,眼珠浑浊的老头倚在门前。这里是远离闹市的京郊,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老头倚在门前,好半天才等到一个小厮进门。他手疾眼快的抓住那人袖子,“小哥,行行好哎……”
小厮一阵诧异,少有乞丐到京郊这种冷清的地方来乞讨。而且这里正是上荒门在京都的总部,他警惕的盯着倚在门前的老头,“你干什么?”
老头眼珠翻翻,从远处看来毫无差异。“讨饭呗。”
景碧羽托腮等着她的炸鸡啤酒,外面一个小厮进来,同银宝耳语几句。她斜一眼,“怎么了怎么了。”
“有个老头在外面,说是来讨饭的。”小厮一脸为难,“本来是想赶他走的,可那老头说他身上有劳什子——传染病。给他一顿饱饭就走否则就要死在咱们门口,还说谁碰他谁就得传染病。”
“哦,你们拿一根木棍,把他拨走。”景碧羽浑身怨气迸发,耽误她吃饭的都不是好人。
“那老头说了,怎么弄他他都不走。除非给他饭吃,他说他闻见后院有饭菜香味儿了。”
“那他就是骗人的,不走就拿棍子打走。”景碧羽狠狠戳着面前的猪脑壳肉,戳戳戳。
不一会儿小厮又回来了,“那老头唱了首歌,说凡是听见他唱的没有不给饭的。”
“什么歌。”景碧羽几乎眼中喷火了。
“老太太您么真行好,给个勃勃吃不了。东屋里瞧那么西屋里看,没有勃勃赏碗饭。”小厮声情并茂的唱起来,就差打个快板来跟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