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一瞬,管仲谦喉头咽下一口唾沫,陈雁虞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的急切,陈雁虞想起过去那几年痛苦的婚姻生活,只有子健是她唯一的光明,现在子健也不在了,这段婚姻着实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眼前这个男人她爱过,一见钟情,她以为他是上天恩赐的真命天子,从父亲的逼婚里将她解救出来。可没想到跟他结婚正是噩梦的开始,她记不住自己心碎过多少次;记不住他和陈月人在她面前多少次拥吻,可她记得,管仲谦把她当做棋子,让她差点被自己兄长强了;记得父亲死的那天,子健出生,他不问孩子性别,不问孩子早产是否健康,第一时间把孩子抱去做DNA……
更别说,因为管仲谦,她永远的失去了子健。
她恨管仲谦,也恨自己,子健的死,让她终于看明白过去的自己到底有多蠢,梦做得太久终有一天成了噩梦。
管仲谦想过陈雁虞会提离婚,可从没仔细去想过自己会是什么感受,这一刻来的太早,有措手不及,也让他体会到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心里有股火在灼烧着,管仲谦轻呼出一口气,尽量冷静的去回答她。
“我们不会离婚的。”
陈雁虞自嘲的轻呵一声,了然的看着他,这不是早就能料到的结果吗。
此刻。
陈雁虞死寂得像一尊破碎后再次修复的精致木偶,寂静得阴森诡异。
管仲谦突然觉得自己委屈,自己也是失去了孩子的人,转而又想起至今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忍不住撑住额头痛苦的哽咽。
“我时常梦见小健,梦见他在喊爸爸,叫我陪他玩……雁虞,我们从新开始吧,我很想你……”
做梦。
“管仲谦,我们离婚。”陈雁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再次重复之前的话。
管仲谦倏然起身,脸色变得很难看,结着寒霜,用力的掰过她的脸对着自己,眼底有薄薄一层水,表情却带着狰狞狠恶,他认真的看着她,不放过她此刻的任何一丝表情。
半晌,他冷笑出声,咧嘴,恶狠狠的说道,“我在做梦,你也在做梦!”
陈雁虞眨了下眼睛,木然的转回头,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管仲谦伸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向她凑近,冰冷的唇贴着她的耳朵。
“三年前我没同意,这次更不可能同意!陈雁虞,这辈子就是做鬼,我也会缠着你到地狱。”
“你随意——”陈雁虞刚开口就被管仲谦狠狠的吻住。
有些干裂的唇被他一口纳入,湿热的舌久违的再次描摹她的唇纹。他使劲撬开她紧闭的牙关,也舔舐着她唇上的伤口。
陈雁虞双眼木然的从管仲谦的脸边看过去,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模样真的宛如一尊任人宰割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