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一片雪原,没有风,也没有下雪,可刺骨的寒冷就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裹挟着冰碴刺进每一个毛孔里,血液正在凝固,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由外而内的开始冻结。
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直到有个小孩的声音一直在呼喊着他,在这冰冷的空白里。
“爸爸……爸爸……”
铁器碰撞摩擦的声音也异常清晰。
还有随之贴上来的冰冷感。
那软糯的声音持久回荡在他耳边。
坚持不懈的喊着他。
他终于决定动身,寻着那声音找去。
日光灯的白炽太刺眼,煽了好几下眼睛才渐缓过来。
有人在兴奋的大叫!
用蹩脚的中国话叫医生。
管仲谦眯眼皱眉的看着一巨毛人在自己身边跳过来跳过去,林贺站在一旁很努力的拉着那位兄台。
他罩着氧气罩,觉得说话有些困难,文森特反应过来了,连忙摇手制止他说话。
文森特一脸大胡子,能看清楚五官的大概只剩鼻子和眼睛了,他开口就是异样低沉的纯正英国口音,“你现在别动!你差点被你老婆开膛了!我的天!你都不知道你伤口多严重!你们中国话叫什么:狗撕……易审(九死一生)!听你林贺说,还好你按住你老婆的手了,不然我可得去停尸房看你了!”
管仲谦苍白的嘴翕合了下,慢慢的开口,“文森特?!你怎么在这。”
“你丢下公司跑来中国,也不给个交代,我这次来当然是来捉你的!”
现在管仲谦实在是不想跟这位大老远来捉他的人讨论这个问题,他还有更关心的问题!
“雁虞呢……”
“哦,她受了点轻伤,已经转精神科去了,打了镇定剂,还在睡,可别说,你老婆真猛!好几个医生护士才把她按住了!”
“我去看看。”
“WTF!你想什么呢!你才动完手术没多久,你就这样去?一路上得全是你的肠子。”
管仲谦被文森特说的皱起眉头。
麻药的药效渐渐过去,他现在觉得腹部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了,后背开始有了冷汗。
管仲谦稍微抬了下手,林贺明白过来,给他摇起了病床,“现在怎么样。”
林贺推了下眼睛,脸上很严肃,“太太暂时还在昏迷当中,不久就会醒过来,太太头部和手上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先生目前是腹部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休养情况好的话,两个月内可以出院;陈月人的伤势比较重,目前还在抢救当中,她和太太都在昏迷中两人起争执的原因还不太清楚,不过在厕所里发现了针头;有人在摄影展上报了警,我们已经把太太间歇性精神病的证明交过去了,目前还在和警方协商中。”
管仲谦默默的听着,手指上夹着一些仪器,但是还是忍不住拇指和食指摩擦起来。
在管仲谦以后的规划里,已经打算带雁虞出国安居,并且他为了两人以后做打算,已经在加拿大购置了一处房产,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纸终究是是包不住火的,虽然在薛易的展上都是她自己圈内的人,认识他们夫妻两人的不多,但是一传十再传百,雁虞得病的消息终究会散出去,不能再让雁虞有任何闪失了,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当初知道雁虞生病的除了他自己就剩下薛忆了。
而陈月人……
管仲谦眼中杀意尽显,当时就不该给她生路,陈月人再也不会有机会做任何动作了,他要她死!
管仲谦缓了口气,森冷的跟林贺说:“让陈月人从这世界上消失,警察那边的事,你解决干净。”
“是。”